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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家族之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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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1984年3月29日,下午16:30
纽约州·长滩·佩莱格里尼庄园·古堡东翼·"红厅"茶室
——茶室被整个刷成暗红色,像一块被反复风干的血痂。天花板是哥特式拱肋,悬挂着一只锻铁枝形吊灯,烛火被调得很低,把人脸映得阴晴不定。地面铺着一整块来自西西里的火山岩,踩上去会渗出细微的寒意,像踩在冷却的熔岩上。
长桌尽头,摆着一只鎏金西西里茶壶,壶嘴正冒着白雾,雾里是浓烈的茴香酒味——佩莱格里尼家男人的"黄昏毒药"。桌边,三只水晶杯一字排开,杯壁映出三张轮廓相似、却神态各异的脸。
1. 弗朗切斯科·佩莱格里尼(Francesco Pellegrini)
六十八岁,家族第13代教父,鬓角已白,却仍旧像一棵被雷劈过却未倒的橡树。他今天穿深酒红色睡袍,领口绣着家族徽——双头鹰爪下攥着橄榄枝与剑。他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黄金印章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句拉丁文:"Fiat justitia, ruat caelum"(纵使天塌,亦行正义)。他把戒指转得咯吱作响,像在给某种倒计时上发条。
2. 达维德·佩莱格里尼(Davide Pellegrini)
三十二岁,长子,家族"白手套"金融主管。他今天穿炭灰色三件式西装,领带是意大利手工丝,温莎结对称得像用尺子量过。他把酒杯举到唇边,却迟迟不饮——酒面映出他微微皱起的眉心,像在金融模型里发现了一条无法对冲的风险曲线。
3. 洛伦佐·佩莱格里尼(Lorenzo Pellegrini)
二十八岁,三子,家族"暗账"与情报主管。他今天没穿西装,只穿黑色高领毛衣,袖口被卷到手肘,露出前臂内侧一枚极小的黑色纹身——一只被倒置的猫头鹰,象征"倒置的智慧"。他手指间转着一支钢笔,笔帽是金色的,像一把被缩小了的权杖。他的眼窝比两年前更深,像被失眠反复雕刻过。
一、黄昏酒·男人的对话
弗朗切斯科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黄金戒指碰出清脆"叮",像法官敲下法槌。
"百年战争,被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西西里火山岩般的震颤,"马尔科那小子……没想到他这么强。"
达维德轻轻摇晃酒杯,酒面映出吊灯烛火,像一小片被囚禁的夕阳。
"父亲,我们在很多地方——威斯康星、印第安纳、宾夕法尼亚——的资产,暂时是安全的。"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但'暂时'这个词,在金融模型里,等于'风险'。"
洛伦佐把钢笔往桌上一拍,金色笔帽碰出清脆"咔",像某种机械装置被重新上紧发条。
"父亲,百年战争被灭,不是结束,是开始。"他声音低却清晰,像在对某种古老血统行礼,"施耐德家族,不会放过我们。下一个,轮到我们了。"
弗朗切斯科微微侧头,灰蓝瞳孔映出三子脸,像两枚被重新打磨的墨玉。他抬手,示意安静,声音却带着某种被压抑已久的兴奋:
"那就让他们来。佩莱格里尼家,从不躲任何人。"
二、推门而入·弗朗切斯卡
16:35,茶室门被大力推开——
"砰!"一声巨响,像把寂静撕成两半。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 身高一米七五,黑色长发被随意挽成低马尾,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像一面破旗;
- 她的脸,轮廓分明,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锋利,像一把被丝绸包裹的剑;
- 她的眼睛,是极深的墨绿色,像两枚被重新打磨的翡翠,映出烛光,却没有任何温度;
- 她的左手,戴着一枚极细的银色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Francesca",像一枚被隐藏的族徽。
她就是弗朗切斯卡·伊莎贝尔·玛丽·温莎(Francesca Isabelle Marie Windsor)——
洛伦佐的养女,佩莱格里尼家族唯一的"外姓人",也是家族内部最锋利的"暗刃"。
三、家族秘史·弗朗切斯卡的来历
弗朗切斯卡的出生,是佩莱格里尼家族最不愿提及的"污点"——
- 1968年,洛伦佐在英国剑桥留学,与一位名叫伊莎贝拉·温莎(Isabelle Windsor)的英国女郎相爱;
- 伊莎贝拉是二婚,与前夫育有一女——弗朗切斯卡;
- 1969年,两人在伦敦举行婚礼,婚礼当天,伊莎贝拉被仇家开枪射杀,血染白纱;
- 洛伦佐一蹶不振,收养机构打来电话,告知伊莎贝拉与前夫所生的女儿——弗朗切斯卡——需要被收养;
- 佩莱格里尼家族全员反对,弗朗切斯科威胁儿子:"你要是敢把她带回来,你就再也不是我家的人!"
- 但洛伦佐还是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把弗朗切斯卡带了回来,却让她随母姓"温莎",成为家族唯一的"外姓人"。
四、对峙·野兽与野兽
弗朗切斯卡站在门口,墨绿色瞳孔映出烛光,却没有任何温度。她声音低却清晰,像在对某种古老血统行礼:
"我来,只为一件事——施耐德家族,交给我。"
弗朗切斯科·佩莱格里尼,这位六十八岁的老教父,脸色瞬间沉下去,像被泼了墨。他猛地拍案而起,黄金戒指碰出清脆"叮",像法官敲下法槌:
"你过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弗朗切斯卡微微侧头,墨绿色瞳孔映出老教父脸,像两枚被重新打磨的翡翠。她声音低却清晰,像在对某种古老血统行礼:
"我来,只为一件事——施耐德家族,交给我。你们老了,烧不动了,我来点火。"
五、尾声·野兽的低语
茶室重新归于寂静,只剩紫砂壶嘴冒出的白雾,像一条被延迟的龙。
弗朗切斯科坐在主位,指尖轻抚酒杯边缘,像在对某种古老血统行礼。他抬眼,望向窗外——那里,维多利亚港被夕阳镀上一层金鳞,像一条被重新点燃的巨蛇。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红四代的血,也能在异国他乡,开出最锋利的刃。"
茶室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某种古老机械被重新上紧发条。
而幕布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