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中的余晖（或烈焰之辉）》游城世界

25、杰克之死

　　第二十五章

　　1984年3月27日，星期二，黄昏18:47

　　宾夕法尼亚州·哈里斯堡郊外·废弃炼钢厂

　　——夕阳像一块被锤裂的铜镜，悬在废弃烟囱的锯齿边缘，把整座厂区烧得通红。风卷着铁锈与焦炭的碎屑，掠过空旷的货运轨道，发出类似野兽磨牙的沙沙声。厂区中央，一条被重型卡车碾裂的水泥道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车身被夕阳镀上一层暗红，像一条刚刚浮出夜色的鳄。

　　一、佣金与嘲笑

　　斯特凡·施耐德（Stefan Schneider）站在林肯车门旁，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囚服，胸口编码已被撕掉，露出锁骨下那枚被锁链缠绕的鹤纹身——在暮色里像刚刚挣脱牢笼的猛禽。他脚边，是一只敞开的钱箱——里面装满成捆现钞，百元面额，被夕阳照出刺眼的绿。

　　"手气不错，真是一群糙汉子。"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被监狱压抑已久的轻蔑，像把钞票当成打赏给街头艺人的零钱。

　　钞票被倒出的瞬间，风卷着纸角，像一群绿色蝴蝶在厂区上空盘旋。

　　百年战争的车手们——那些昨夜还在市区烧杀抢掠的疯子——此刻却像被驯服的狼群，咧嘴大笑，互相推搡，抢着天上掉下的绿蝶。

　　嗜血杰克（Bloody Jack）站在一辆废弃油罐车顶部，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像一面破旗。他左手拎着那把短筒□□，右手夹着一支雪茄，雪茄头在暮色里一明一灭，像某种倒计时。

　　他看着斯特凡把空钱箱随手扔进车厢，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刀背擦过皮革：

　　"老东西……连佣金都要用倒的，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旁边一个小弟——脸上涂着白色油漆与黑色泪痕的无家可归者——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谁不是呢？杰克，咱们至少还有酒喝。"

　　斯特凡没有回头，坐进林肯，车门被司机关上，动作优雅得像一场谢幕。

　　车窗缓缓升起，夕阳最后一线光被隔绝，像拉上的幕布。

　　车队启动，卷起一阵绿色钞票的旋风，渐渐消失在厂区尽头。

　　二、枪响·死神的点名

　　钞票还在空中飞舞，像一场绿色的雪。

　　雪未落地，枪声响了——

　　"砰——！"
　　第一声，像把寂静撕成两半。

　　一个正弯腰捡钱的机车手，脑袋瞬间炸开，血与脑浆溅在生锈的钢板上，发出"啪"的闷响，身体直挺挺倒下，像被看不见的巨锤砸倒。

　　"砰！砰！砰！"
　　紧接着，是密集的步枪点射——
　　- 一个黑人混混，刚想摘下头巾当白旗，胸口被三发点射击穿，身体被冲击力掀翻，撞在废弃收割机上，发出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
　　- 一个爱尔兰逃难者，刚想发动哈雷，油箱被子弹击中，"轰"地炸开，火球瞬间吞噬人车，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 一个无家可归者，刚想爬进废弃管道，后脑被子弹掀开，身体像破布般滑下，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厂区四周，突然涌出大片黑色人影——

　　他们统一穿着深灰色风衣，领口别着银色双头鹰徽章，手持M16A1与MP5K，枪口装有消音器，射击节奏精准得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杀人机器。

　　嗜血杰克站在油罐车顶，刚想举起猎枪，却感觉一股巨力从侧面袭来——
　　"轰！"
　　他身边的小弟，脑袋瞬间被子弹掀飞，无头尸体直挺挺撞在墙上，把水泥墙撞出蛛网般裂缝，血与脑浆溅在杰克脸上，像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

　　三、马尔科·佩莱格里尼

　　厂区大门，缓缓驶进一辆黑色奔驰G级越野车——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男人。

　　- 身高一米九八，体重二百二十磅，肩背像被岩石雕刻，黑色西装被肌肉撑得几乎爆裂；
　　- 金色短发剃成极短板寸，左耳戴着一枚小巧的银色双头鹰耳钉，在夕阳下闪出冷光；
　　- 灰蓝瞳孔映出火光，像两枚被冰水磨过的玻璃，冷静而残忍。

　　他就是马尔科·佩莱格里尼（Marco Pellegrini）——

　　佩莱格里尼家族二子，绿色贝雷帽退役，徒手扭断过叛徒颈椎，家族内部比武从未输过，被父亲称为"人形坦克"。

　　他抬手，M16A1枪口朝天，发出最后一发点射——
　　"砰！"
　　像给这场屠杀画上句号。

　　厂区里，百年战争的车手们，已所剩无几。

　　有人试图发动机车逃跑，被M16点射击穿油箱，连人带车炸成火球；

　　有人试图举手投降，被MP5K扫射成蜂窝；

　　有人试图爬进废弃管道，被手枪近距离爆头，血溅在管壁上，像一幅抽象画。

　　嗜血杰克站在油罐车顶，被鲜血与脑浆染成红色，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他刚想举起猎枪，却感觉一股巨力从侧面袭来——
　　"轰！"
　　马尔科·佩莱格里尼，像一头被释放的猛兽，从侧面冲来，一拳轰在杰克腹部。

　　四、拳头与刀子

　　"砰！"
　　嗜血杰克被轰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撞在水泥墙上，把墙撞出蛛网般裂缝。

　　他刚想爬起，马尔科已跃至半空，膝盖直击胸口——
　　"咔嚓！"
　　肋骨断裂声，清脆得像树枝被踩断。

　　嗜血杰克嘴角涌出鲜血，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血染红的牙齿，像在对死亡竖起中指。

　　他右手猛地掏出那把短筒猎枪，枪口直指马尔科胸口——
　　"砰！"
　　枪声炸开，却只剩空膛的"咔嗒"声——子弹，已在昨夜狂欢中打光。

　　马尔科冷笑，左手如铁钳般扣住杰克手腕，"咔嚓"一声，腕骨断裂；

　　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把M1911，枪口顶住杰克眉心——
　　"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今天，到你还账的时候。"

　　嗜血杰克嘴角裂开一个几乎到耳根的狞笑，像在对整个世界宣战：
　　"那就……来吧。"

　　五、枪声·句号

　　"砰！"
　　枪声炸开，像给这场屠杀画上句号。

　　嗜血杰克的身体，像破布般滑下，靠在水泥墙上，缓缓坐下，胸口绽开一朵猩红罂粟。

　　他抬头，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那只被烧毁的左眼，突然闪出一丝奇异的光，像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存在，竖起最后的中指。

　　马尔科·佩莱格里尼，站在他面前，缓缓收枪，灰蓝瞳孔映出火光，像两枚被冰水磨过的玻璃，冷静而残忍。

　　他低声，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

　　"下一个，轮到施耐德。"

　　夕阳落下，厂区陷入黑暗，只有火堆还在燃烧，像一场尚未结束的末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