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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灾难救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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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1984年3月27日，星期二，上午10:12
宾夕法尼亚州·哈里斯堡市区·州政府主楼
——天空被浓烟染成铅灰色，太阳像一块被摁进灰棉里的铁饼，只透出暗红的边缘。市区街道上火光未熄，警车与装甲车的蓝红顶灯在雾里闪成一片躁动的海。空气中漂浮着焦糊的轮胎味、未熄尽的汽油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像一条看不见的河，沿着人行道缝隙缓缓流淌。
一、州政府·混乱漩涡
主楼外围，国民警卫队筑起三层封锁线：
- 最外层：M60装甲车并列横停，重机枪枪口朝外，弹链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 中层：防暴盾连成一片钢铁波浪，盾后是手持M16的步兵，头盔面罩反射着火光；
- 最内层：州警特勤组，黑色战术服、红色臂章，负责把守大门与每一个窗口。
水泄不通，连一只麻雀都难以飞入。
楼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走廊灯光被紧急调暗，只剩应急灯在墙角闪出幽绿光点，像潜伏的野兽瞳孔。
地毯上散落着文件、碎玻璃、被踩扁的咖啡杯；墙面上，随处可见弹孔与焦黑痕迹——那是昨夜暴乱留下的"壁画"。
二、角落里的州长
州政府三层，州长办公室大门紧闭。
门内，厚重的橡木书桌被推翻，文件像雪片一样散落；沙发背后，文森特·凯恩斯（Vincent C. Keynes）——宾夕法尼亚州州长——把自己缩成一团，领带被扯得歪斜，额前头发被汗水黏成一缕一缕。
他双手抱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瞳孔里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警灯，像两盏随时会熄灭的灯。
门外，司法部长斯蒂芬·考克斯（Stephen Cox）正用拳头猛砸门板，声音沙哑而焦躁：
"州长！您再不出来，整个宾州就完了！施耐德的人已经劫了监狱，'百年战争'在市区烧杀抢掠——您要是再不做决定，我们就只能给华盛顿写投降书了！"
旁边，州议员雅各布·希斯克里夫（Jacob Heathcliff）——一贯以毒舌闻名的政治狐狸——此刻也失去了从容。他一脚踹在门把上，发出"砰"的闷响，嘴里骂骂咧咧：
"凯恩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要么下命令，要么写辞呈——别再让全宾州陪你一起丢人！"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州长急促的呼吸声，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三、阴影里的男人
就在两人准备再次踹门时，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稳而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快，却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距离，精准、冷静、不含一丝慌乱。
斯蒂芬与雅各布同时回头。
阴影里，走出一个男人——
- 身高一米八五，肩背挺拔如松，黑色风衣下摆随着步伐微微扬起；
- 脸庞线条硬朗，眉骨投下一道笔直的阴影，灰蓝色眼睛像被冰水磨过的玻璃，冷静而锐利；
- 他的左手，拎着一件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右手，自然垂在身侧，指节分明，虎口与掌缘布满薄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男人停在两人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三位，不要怕。我是塞巴斯蒂安·莱德勒·戴维斯（Sebastian Lyder Davis），来自密苏里州克雷斯县警察局。——我来帮你们。"
话音落下，他微微颔首，像一名旧时代的骑士，向即将崩溃的王国献上最后的忠诚。
州长从门缝里探出半张脸，汗水顺着鬓角滑进领口，却在看见戴维斯的那一刻，瞳孔微微一缩——
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眼神，冷静得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连刀背都泛着寒气。
四、林肯车·不速之客
就在四人短暂对峙时，政府大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尖叫，像某种野兽的嘶吼。
一辆加长型林肯——1983年款，车身漆黑，车窗贴有深色防爆膜，车牌"PA-SD-001"——像一条黑色巨鳄，横停在主楼台阶前。
车门滑开，三道人影缓步而下：
- 奥斯瓦尔·施耐德（Oswald Schneider）——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长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像一把收在鞘里的权杖；
- 安·中村（Yasushi Nakamura）——橙色囚服外套黑色风衣，领口竖起，遮住半截铁青脸色，灰蓝瞳孔映出火光，像两枚被重新点燃的冰；
- 尤利娅·施耐德（Yulia Schneider）——黑色皮衣、黑色皮靴，金色长发被风扬起，像一面燃烧的战旗。
国民警卫队队员试图阻拦——
"站住！举起双手——"
话音未落，尤利娅已欺身而上，肘击喉结、膝撞小腹、枪托砸后脑，动作连贯得像一场暴力芭蕾。
三名队员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便软倒在地。
其余队员刚想举枪，安已闪至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微型□□——
"滋滋滋！"
蓝光闪烁，三名队员抽搐倒地，像被割断线的木偶。
奥斯瓦尔·施耐德，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拄着乌木手杖，大摇大摆地踏上台阶，像走进自家客厅。
五、走廊·枪声与拳脚
政府大楼内，戴维斯听见外间骚动，脸色一沉，回头对三人低喝：
"躲起来，待会儿自己判断。"
州长、司法部长、州议员——三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政客，此刻却像三名被保护的孩子，迅速退进内室，掩上门，只留下一条缝隙，窥视外面的修罗场。
大门被推开——
奥斯瓦尔·施耐德缓步而入，银发在幽暗灯光下闪出冷光，像一条步入神殿的银蛇。
就在他开口欲言的瞬间——
"砰！"
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击中他腹部，血花溅在米色墙纸上，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猩红罂粟。
戴维斯从阴影里闪出，手中M9手枪仍在冒烟，眼神冷得像冰：
"这是给你们家族的'回礼'。"
奥斯瓦尔踉跄后退，却咧嘴一笑，像被子弹唤醒的恶魔：
"呵……这就是你那该死的正义？"
他话音未落，安已从侧面扑来，拳风带啸，直取戴维斯下颌。
戴维斯矮身避过，反手肘击对方肋弓，却感觉像撞上一块钢板。
安借势旋身，膝撞直击腹部，戴维斯被迫后退两步，脚跟抵住墙角。
就在安欲再次扑上时——
"嗖！"
一道黑影从侧面闪来，一脚踹在安腰眼，力道之猛，竟将他整个人踢得横飞出去，撞翻一张茶几，玻璃碎了一地。
是蒂法尼·柯林斯（Tiffany Collins）——
黑发高束，灰色西装剪裁利落，无框眼镜反射出冷光，像一把突然出鞘的软剑。
"FBI！不许动！"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震颤，像法官敲下法槌。
尤利娅·施耐德见状，立即掏枪，却被蒂法尼一个旋身踢踢飞手枪；
安想爬起，被戴维斯一记手刀砍在颈动脉，软倒在地；
奥斯瓦尔捂着腹部伤口，靠在墙上，嘴角却仍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这就是你那该死的正义？"
他喘着气，声音却带着嘲讽，"你赢了这一局，戴维斯先生……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戴维斯收枪，目光冷冽：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奥斯瓦尔·施耐德，在尤利娅的搀扶下，踉跄退出大门，血滴在米色地毯上，像一条被拉长的省略号。
六、余波·英雄的影子
大门重新合上，走廊陷入死寂。
内室门被推开，州长、司法部长、州议员，三人依次走出，脸上带着同一种表情——震惊，夹杂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复杂。
文森特·凯恩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走向戴维斯，声音低却郑重：
"戴维斯先生……谢谢你。"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宾夕法尼亚州，会记住今天。"
斯蒂芬·考克斯，红脸膛上带着罕见的羞愧，却挺直腰板，伸出手：
"我欠你一次，密苏里人。"
雅各布·希斯克里夫，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开始觉得……你，或许真是我们需要的那个'英雄'。"
戴维斯没有伸手，只是微微颔首，目光穿过三人，望向窗外——
那里，夕阳最后一缕光，被机车黑烟遮蔽，像被拉上的幕布；
而幕布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英雄？不……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