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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战争开始的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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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984年3月23日，黄昏17:42
美国·纽约州·拿骚县·长滩·卵石湾道12号
佩莱格里尼庄园·古堡东翼·书房
——那不勒斯湾的海风隔着大西洋吹来，被黑松墙切碎成细线，从哥特式窗棂钻进来，掀起厚重的织锦窗帘，也掀起空气里陈年的雪茄雾。书房挑高十米，穹顶绘着《西西里晚祷》血色壁画；一排排胡桃木书架尽头，摆着第13代教父的办公桌——1880年维也纳博览会展品，桌面嵌着整片卡拉卡塔大理石，纹理像凝固的闪电。
弗朗切斯科·佩莱格里尼（Francesco Pellegrini）坐在桌后，背对壁画，面对一台老式飞利浦收音机。旋钮被调到最大，真空管发出温暖的橘红，却让他的脸色更显惨白。广播里，CBS新闻主播正以急促的语速播报：
"……伊利诺伊州府血案，司法部长布伦特·桑德斯确认死亡，州长托马斯·巴特勒精神失常；FBI'白鹰'专案组已锁定嫌疑人车辆，据悉与某德裔财阀集团有关……"
雪茄在他指间颤动，灰白的烟灰折断，落在摊开的《华尔街时报》头版——施耐德工业股价逆势上涨6%，配图是奥斯瓦尔·施耐德微笑举杯的照片。火光映在新闻纸上，像给那张笑脸镀上一层血膜。
"黑色的天……还是这么黑。"
弗朗切斯科低声喃喃，声音带着那不勒斯方言特有的沙哑卷舌。他猛吸一口雪茄，却呛得咳嗽，胸口剧烈起伏。咳嗽声在穹顶回荡，仿佛壁画里的晚祷钟声提前敲响。
他按下桌角铜铃。清脆铃声顺着回廊传远，五分钟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五个儿子，按照长幼顺序，踏入书房大门。
一、五个儿子·五道影子
1. 达维德·佩莱格里尼（Davide Pellegrini）
40岁，长子，棕色背头、阿玛尼西装，永远系着对称温莎结。他负责家族"白手套"资产——地产、银行、对冲基金。此刻，他双手交叠站在父亲右侧，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细剑。
2. 马尔科·佩莱格里尼（Marco Pellegrini）
三十八岁，二子，绿色贝雷帽退役，身高六英尺二，肩背似悬崖。黑色高领毛衣下，锁骨处纹着家族徽鹰。他平静地靠墙而立，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布满厚茧，像随时能把人脖子拧成麻花。
3. 洛伦佐·佩莱格里尼（Lorenzo Pellegrini）
36岁，三子，MIT金融工程博士，金属框眼镜，腕表是百达翡丽复杂功能系列。他捧着一台东芝T1000笔记本电脑，指尖飞快敲击，屏幕跳出实时资产分布图——红色下降箭头，像血滴。
4. 斯特凡诺·佩莱格里尼（Stefano Pellegrini）
31岁，四子，金色长发扎成马尾，黑色皮夹克布满铆钉与家族银钉。他嚼着口香糖，嘴角挂着永久性的挑衅弧度，像一头被拴住却随时想扑向猎物的豹。
5. 弗拉维奥·佩莱格里尼（Flavio Pellegrini）
27岁，五子，灰色卫衣、牛仔裤、运动鞋，没有纹身，没有配饰，连眼神都淡得像被水冲过。他站在门边最暗的角落，仿佛随时会溶进阴影。
二、父亲的宣战争
弗朗切斯科掐灭雪茄，起身，背影在壁画投下巨大阴影。
他用意大利语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西西里火山岩般的震颤：
"Ragazzi（孩子们），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无人回答，只有壁炉里木柴"噼啪"爆裂。
他抬手，指向收音机："施耐德家族，已经在华盛顿、在伊利诺伊、在华尔街，插满了他们的黑鹰旗。下一刀，就会落在我们头顶。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战争，又要开始了。"
三、分派任务
1. 达维德
父亲抬眼："你去封闭所有资产。能转移的，转入开曼与卢森堡；带不走的——酒店、赌场、港口吊装线——全部炸毁或灌水泥。我要留给施耐德的，只有废墟与税务罚单。"
达维德轻轻点头，像接受一份普通并购案："明白，父亲。"
2. 马尔科
"你去召集'夜鹰'——全美各地的行动队、退役兵、监狱出来的狠角色。两周内，我要他们在长滩集结，枪火充足，随时准备正面开战。"
马尔科嘴角勾起，露出虎牙："我会让他们把子弹擦得比勋章还亮。"
3. 洛伦佐
"你负责'买'——不是买股票，是买火箭筒、买地对空、买加密电台、买黑客。预算无上限，但账目必须干净到连IRS都嗅不出血腥味。"
洛伦佐推了推眼镜，屏幕反光遮住瞳孔："我会让每一分钱，都长出牙齿。"
4. 斯特凡诺
父亲走近，声音压低："你去旧金山——施耐德家族在湾区的码头工厂。炸了它，留下俄式弹壳，把锅推给伊万科夫家族（Ivankov Family）。"
"俄国人？"斯特凡诺挑眉，"他们可不好惹。"
弗朗切斯科冷笑："他们不敢离开美墨边境线半步——毒贩会撕碎他们。施耐德想报复，也得先找莫斯科的幽灵。"
他拍拍儿子肩膀："做得干净，别留下一根斯拉夫头发。"
5. 弗拉维奥
父亲转向阴影里的五子，顿了顿，眉头微皱："你……也去准备。"
弗拉维奥轻声："准备什么？"
"活下去。"弗朗切斯科摆摆手，"去仓库清点弹药，别让自己饿死。"
弗拉维奥点头，转身离去，脚步声轻得像猫。
四、母亲的叹息
门重新合上，雪茄烟雾尚未散尽。
帕特内齐亚·斯科塔·佩莱格里尼（Patrizia Scotta Pellegrini）从侧门走入，黑色披肩拖过地毯，像一道夜色溜进灯火。她站到丈夫身后，指尖轻抚他颤抖的肩。
"战争果然又要开始了。"她低声，"意大利人和普鲁士人……永远没有和平可言。"
弗朗切斯科没有回头，只是握住妻子的手，掌心冰凉。
窗外，大西洋的风卷起黑松枝桠，拍击古堡窗棂，像 remote 的鼓点——为即将点燃的战火，提前奏响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