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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第三十二章,残局与崩溃

      张文松的倒台,如同一棵被伐倒的巨树,轰然作响后,留下的是满地狼藉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盘根错节的腐烂根系。清算的浪潮,开始无可避免地席卷向与它紧密相连的每一个人。

      谢云的负隅顽抗

      谢云在她用离婚财产构筑的豪华公寓里,试图用年轻男伴的奉承和昂贵的酒精来麻痹自己,逃避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坚信自己及时抽身,切割得足够干净,足以逍遥法外。

      当经侦支队和纪委的工作人员敲开她的门时,她最初的惊慌迅速被一种精心演练过的傲慢所取代。

      “你们搞错了!”她穿着真丝睡袍,抱着手臂,下巴微抬,“我和张文松已经正式离婚,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与我无关。那些钱,是我应得的离婚赡养费和财产分割,每一笔都有合法协议!”

      审讯室里,灯光冰冷。面对审讯人员出示的第一批证据——几笔从张氏集团隐秘账户转入她境外私人账户的巨额资金记录,她嗤之以鼻:“这都是张文松自愿给我的!他说是补偿我这么多年为张家的付出!你们有证据证明这是我帮他洗钱吗?有我签字的指令吗?没有吧!”

      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蒙蔽、最终醒悟并勇敢离开渣男的前妻形象,声泪俱下地控诉张文松的冷漠和变态,试图博取同情,将水搅浑。

      然而,她低估了张郁团队准备工作的细致程度。

      几天后,第二轮审讯开始。审讯人员没有再纠缠资金流向,而是换了一个方向。

      “谢云女士,认识这个人吗?”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那是她离婚后频繁接触的一个年轻“男友”,同时也是某家与张氏有过密切业务往来、并涉嫌非法集资的公司高管。

      谢云脸色微变,强自镇定:“认识,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审讯人员冷笑,又推出一摞材料,“据我们调查,在你离婚前三个月,你通过这位‘普通朋友’,利用张家内幕消息,在股市非法获利超过两千万。离婚后,你更是将大笔资金通过他的渠道进行‘投资’,试图洗白并转移。这些,是你的操作记录和他本人的证词。”

      谢云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没想到,这条她自以为隐秘的财路会被挖得如此之深。

      真正的致命一击,在第三次审讯到来。

      “谢云女士,我们查阅了张文松的私人账本和一些秘密录音,”审讯人员的声音平缓却带着巨大的压力,“里面清晰记录了你多次利用‘张夫人’身份,向求张家办事的人索要‘好处费’,并暗示可以摆平一些‘麻烦’。其中,就包括指使他人,对试图举报张氏暴力拆迁的受害者家属进行恐吓、威胁,导致一人精神失常。这些,你还认为是张文松的事,与你无关吗?”

      他们播放了一段模糊但能辨认出她声音的录音片段,里面正是她在吩咐手下“给那家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闭嘴”。

      “不!这不是真的!是伪造的!”谢云猛地站起来,情绪失控地尖叫,但眼神里的慌乱和恐惧已经出卖了她。她赖以生存的“已离婚”护身符彻底失效,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脱离那张犯罪的网,甚至她自己就是织网者之一。

      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断的审讯、对质、证据展示。她从傲慢到狡辩,从狡辩到恐慌,再从恐慌到歇斯底里的否认,最终,在铁证如山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她开始痛哭流涕,语无伦次地交代,时而咒骂张文松拖累了她,时而哀求办案人员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网开一面,时而又陷入呆滞,喃喃自语着“我的钱……我的钱都没了……”。那个爱财如命、精致利己的谢云,终于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变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

      张歌的信仰崩塌

      与谢云不同,张歌在面对传唤时,表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似乎早有预感,默默地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最初的审讯,她异常配合,甚至带着一种“替父顶罪”的愚孝和悲壮感。她承认了自己经手过的许多文件,将大部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试图为张文松减轻罪责。

      “公司的事情,很多都是我父亲决定,我只是执行。有些事情……我知道不对,但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违抗他。”她低着头,声音沙哑。

      审讯人员没有与她争辩,只是将一摞厚厚的卷宗放在她面前。

      “张歌女士,我们先不谈公司业务。请你看看这些,是关于你亲自处理的,城西项目拆迁户王桂芬一家的后续。”

      张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那家人,是当时的“钉子户”,她确实派人去“处理”过。

      卷宗里有照片,有医疗记录,有笔录。照片上,王桂芬的儿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恍惚。笔录里,王桂芬声泪俱下地控诉,张歌派去的人不仅砸了他们的家,还当着她的面,将她儿子打得吐血,并威胁要把他扔进河里喂鱼,导致孩子精神彻底崩溃。

      “这……我当时只是让他们去谈判,吓唬一下……我没让他们打人,更没让他们……”张歌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没下命令,但你默许了这种‘处理’方式,并且在你得知结果后,选择了掩盖和压下此事,用钱封口,对吗?”审讯人员目光如炬,“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效率’最高,最能让你父亲满意。”

      另一份文件递过来,是关于她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资产,秘密转移到自己境外账户的记录。“你以为做得隐秘,但所有的资金流向,我们都已掌握。你在替你父亲管理公司的同时,也在为自己铺后路,不是吗?”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一段张文松的审讯录音片段。录音里,当被问及一些张歌经手的、可能存在问题的项目时,张文松毫不犹豫地说:“那些事都是我女儿张歌具体负责的,我年纪大了,不太过问细节。她可能为了表现自己,做了一些过火的事情,唉,这孩子,就是太想得到我的认可了……”

      那一刻,张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一直以来的信仰、她所以为的父女情深、她为之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沾染罪孽想要维护的家庭……在父亲这句轻飘飘的推卸责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

      她不是在被外人审判,而是在被自己一直效忠的父亲,亲手推向深渊。

      “呵……呵呵……”她先是低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疯狂,眼泪却汹涌而出。她瘫坐在椅子上,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不再是为了父亲顶罪的孝女,而是一个被利用、被抛弃、同时自身也罪孽深重的可怜虫。她的崩溃,是信仰的彻底崩塌,比谢云的更加彻底,也更加绝望。

      在西郊别墅里,张郁通过特殊渠道,冷静地观看着这两场审讯的记录。看到谢云在金钱证据前崩溃,看到张歌在信仰崩塌后疯癫。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明显的快意,只有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幽深。

      “慢慢来,”他抚摸着母亲的骨灰盒,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一个都少不了。这只是……利息。”张家的崩溃,正在他精准的操控下,一步步走向最惨烈的终局。每一个参与者的痛苦,都在为他母亲的血债,增添一份沉重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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