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之上（青春序章）》杵桩王

44、第 44 章

　　《风波渐起》
　　壮壮的态度让刘鹃很受伤，同样的，刘鹃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但并没引起人的注意，也没人跑去家访，就如同从没她这个人一样，只有大力挂念着她。
　　大力来到镇上的小卖部，掏出仅有的几毛钱，给刘鹃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继父，大力不知道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就挂掉了，心中五味杂陈。
　　但没多久，刘鹃再次出现在校园里。也许是为了引起同学们的注意，抑或要跟以前的自己划清界限，以至于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变了，以前的刘鹃语言行为大胆豪放，却有着坚守的底线，现在的她举止乖张，经常逃课，与社会上的小混混暧昧不清。确实，虽然她回来了，但又好似没有回来，不晓得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初三的生物课是同学们最喜欢的课程，而生殖部分则是大家暗自期待的，每个人都变得认真好学起来。作为妥妥的学渣，大力表现出了罕见的上进心和钻研力，还专门把那一章节折了起来，已然都快翻烂了。
　　自从大力小时候从四爸那里看到过一本婚前宝典后，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对人类的生存繁衍钻研不止，生生不息。
　　终于等到那堂课时，老师却说：“这节课你们自己看吧，都看得懂。”我他么的，复习了这么久，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你却就这...大力想死的心都有了，缩在角落里百爪挠心，却又无从发泄。
　　正当大力看图的时候，前面的刘鹃却回过头，端着打开的页面，妩媚的一笑：“这是你的生-殖-器-官？”如此大胆的话，吓得大力差点尿了出来，心脏噗通直跳。
　　不久，他们在校外的小卖部买东西时，一个黄毛骑着摩托飞驰而过，而后座紧紧相拥的，却是同样野性的刘鹃，感觉她完全放飞自我了，见此大力的心在滴血。
　　周末放学，几个社会混混围在校门口，几人歪着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出来的每个人，尤其是女同学，被看得不好意思，都快步跑开了。
　　直到文君推车出来，好似等到了目标，嬉皮笑脸的围了上去，梳着中分的一个杂毛，称要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被文君拒绝，但几人不依不挠，围着她不放，小杂毛甚至抓住了文君的胳膊。文君不厌其烦，又甩不掉他们，只得无助的左右张望，可奔流的人群却没一个出面解围的。
　　幸好，紧随其后的陈胜和吴广看见了这一幕。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嚣张，两人顿时火冒三丈。吴广刚停好自行车准备上前，就听见一声炸雷般的大吼——
　　“草泥马的！”
　　只见一个体格剽悍的爷们如旋风般冲入人群，顺手抄起半拉石头，精准地砸在黄毛后脑勺上。不等对方反应，他拳脚齐出，如虎入羊群，打得一帮小混混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尤其那个杂毛，彻底成了爷们的出气筒，脑袋被捶成了猪头肉，蜷在地上连声求饶：“大爷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临逃时又挨了结实的一脚，屁股上留下个清晰的鞋印，终于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巷口。
　　周围的群众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为救美的英雄叫好，陈胜等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壮壮。
　　傲骄的壮壮甩甩头发，双手插兜，款款来到跟前，安慰了惊魂未定的文君：“你没事吧。”看到壮壮，文君没有回应，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刚才压抑的惊恐顷刻间释放。
　　“没事了，有我在，他们都跑了。”壮壮拍着她的肩膀，再次安慰到，随后推着她的自行车，一路护送她回家。
　　此情此景，刚松了一口气的吴广，顿时又失落了起来，默默的骑上自行车，沿岔路而去。
　　文君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靠着壮壮结实的后背。晚风拂过耳际，她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刚才那些人你认识吗？是怎么惹上他们的？”快到文君家时，壮壮放缓车速问道。
　　“那个黄头发的是我之前在厂里打工时认识的，和我们一个镇。他总来纠缠我，我不理他，没想到竟追到学校来了。”文君低声解释。
　　“放心，有我在，这群王八蛋再也不敢来招惹你。”壮壮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吃完饭再走吧。”安全到家门口，文君轻理被风吹乱的秀发，低声邀请道。她脸颊泛起的红晕与天边晚霞融为一色，在夕阳柔光映照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壮壮望着她微微低垂的侧脸，一时又看得痴了，竟忘了回应。
　　“是同学啊？”文君母亲闻声出来，打断了壮壮的遐思。
　　“婶儿好！”壮壮慌忙问好，想起刚才的失态，耳根发烫。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告辞了。
　　看着他仓促离开的憨厚模样，文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方才的惊恐与阴霾，也随之烟消云散。
　　自此之后，文君对壮壮有了全新的认识，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文君不仅对来自壮壮的关怀不再排斥，反而会主动找他抒发情绪，甚至还会过问他的功课。
　　“啧啧。”昔日的纨绔子弟突然间上进了起来，令陈胜啧啧称奇。
　　“哼，你还小，你不懂。”壮壮继续盯着书本，瞅也不瞅他，全神贯注着文君标注的重点。
　　“哎，没救了。”陈胜摇了摇头，但壮壮的变化是实打实的，不由得感叹，文君就是他的软肋。
　　但壮壮的麻烦很快来了，有一天正在上课，两个警察跟着教务处主任来到了教室，跟上课老师耳语了几句，然后将教室后排的壮壮带走了。
　　同学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文君，神色慌张，手足无措，只有壮壮面不改色，平静的出了门。
　　来到学校的教务处，民警说明了来意，正是前天的小混混报的警，“他们还有脸报警？”一听是恶人先告状，壮壮激动的站起来，拍的桌子咚咚响。
　　“先坐下，别激动！”教务主任让他坐下，随后让他一五一十的将当天的事情讲出来。
　　壮壮陈述完之后，警察叔叔又找来文君等同学询问，印证了他的说法。
　　“但是，你下手太狠了，其中一个小伙的眼角膜被你打掉了。”因为气愤难当，壮壮当天下手确实有点重，不过他不后悔，打死他们都算轻的。
　　但挨打的小混混家人不依不挠，本来要来学校闹事，被派出所给拦下了。
　　鉴于壮壮未成年，民警通知他的家长过来，看这事如何解决。
　　“视网膜脱落是很严重的，搞不好要去少管所。”“这事啊，要么走法律程序，要么就是私了。”民警提出了方案。
　　“私了是什么意思？”壮壮妈问。
　　“就是你们双方商量，看赔多少钱。”
　　听完壮壮妈长舒了一口气，不就是花钱平事吗，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这个好说。
　　最终，壮壮家花了一大笔钱，但其中的过程才是最精彩的，据说，壮壮妈义正言辞的跟对方说：“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讲了，如果你们家不撤案，我们奉陪到底，你认识的我都认识，你不认识的我也认识。”当场将对方的气焰压了下去。
　　“但是呢，如果可以私了，我能保证你儿子少奋斗十年。”壮壮妈话锋一转，对方想都没想，选择了少奋斗十年。
　　“壮壮你真牛逼。”大力由衷的感到佩服。
　　“不是你牛逼是你妈牛逼。”一旁的陈胜纠正到。
　　“去你的。”壮壮一人拍了一巴掌，几人打闹了起来。
　　壮壮终于得偿所愿，虽然两人都没有言明，但任由谁都看得出来，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了。
　　据路边社报道，经常看到下了晚自习，两个人在操场上压马路。
　　见壮壮修成正果，大力很是羡慕，于是偷偷给刘鹃写了一封情书，内心挣扎了一个礼拜，才把信投了出去。
　　最近镇上斗殴事件频发，校外人员滋扰学校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为了增强师生安全意识，学校决定组织一场防暴演练，提前通知全校：“本次演练仅为模拟，请同学们保持镇定，切勿恐慌。”
　　演练当天，阳光正好，全校师生整齐列队操场。只见一名蒙面“歹徒”挥舞着明晃晃的“大砍刀”（其实是塑料道具）冲进校园，几位保安大爷立即挺身而出，手持防暴工具英勇迎战。然而“歹徒”身手矫健，几个闪转腾挪就把保安们“撂倒”在地，还得意地转了个刀花。
　　“天哪！这歹徒也太猛了吧！”
　　“要是真遇上这种狠角色，咱们学校岂不是要团灭？”
　　学生们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这时，“歹徒”一把扯下头套，露出熟悉的笑容——竟是那位一到体育课就“体弱多病”的王老师！他擦了擦汗，对着气喘吁吁的保安们抱拳：“承让承让！”
　　校长急得直跺脚，拿着喇叭喊：“王老师！你演的是坏人啊！这么能打像话吗？”
　　正当王老师得意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学生队伍中窜出，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是初三（3）班的壮壮！原来他看保安们“战况惨烈”，实在憋不住冲了上来。
　　“壮壮！你干什么！”王老师猝不及防的惊呼，然后挣扎着想起身，结果“哎哟”一声——扭到腰了。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然而，陈胜气得直拍大腿：“完了！体育课又泡汤了！”
　　更尴尬的是，这事传出去后，镇上开始流传“某中学遭悍匪袭击，保安全员负伤”的谣言，连着恐慌了好几天。尽管学校再三辟谣，可大爷大妈们信誓旦旦：“我二舅姥爷的邻居亲眼看见的！那歹徒可凶了！”
　　从此以后，学校防暴演练再也不敢让体育老师出马，改由音乐老师扮演歹徒——毕竟这位“歹徒”刚亮完嗓，就被保安用扩音器“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