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之上（青春序章）》杵桩王

39、第 39 章

　　《野火青春》
　　而住宿方面，陈胜等人则比其他同学幸福多了，因为吴广吴浪的姑姑在学校当老师，有一间单人宿舍，而姑姑结婚了平时不住校，就让给了侄子，就这样大伙跟着沾了光，成了住校的走读生，陈胜跟吴广睡在里屋，吴浪和大力则挤在外屋。
　　下了晚自习，这里就成了他们的乐园，小伙伴们嘻哈打闹，上房揭瓦，几时熄灯全凭我意，彻底玩累了才不舍的睡去，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扰民。为此隔壁老师警告过他们好多次了，昨天终于忍无可忍，说要投诉到学校去，几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吴浪闲得蛋疼，不让吵吵了，那我就烧火玩吧，正好窗台上放着一瓶煤油，以烤好吃的许诺，他把大力的草褥子拆了，将苞米皮引燃，再往灶台里倒煤油，升腾的火焰却直冲面颊，顿时熏得脸黢黑，吴浪一侧的眉毛都烧掉了，顶着这副尊容去上学，那时恰好正在热播电视剧《白眉大侠》，同学们送了一个“无眉大侠”的名号给他。
　　不过这并未影响到烤肉师傅的兴致，除了烤的地瓜玉米，吴浪竟然还搞来了啤酒，小伙伴们偷偷的把酒言欢，比单纯吃烤地瓜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那是人生第一次喝酒，感觉打开了新世界，喝的迷迷糊糊的，然后上了床。
　　在一张床上，陈胜和吴广总有说不完的话。从过去聊到现在，从电视剧聊到班上的女生，除了学习，他们无所不谈。外屋很快响起了愉快的鼾声，而我们还没有睡意。
　　吴广用胳膊肘碰了碰陈胜：“你说，白娘子和小青谁好看？”
　　陈胜憋了半天，才羞羞地答：“白娘子。”
　　“我也是！”吴广开心地蹬了下腿，接着压低声音，“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哈，你不是喜欢雅雯吗？”吴广这小子酒精中毒了，越说越起劲。
　　“谁说的……我没有。”陈胜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吴广却半认真半玩笑地接道：“我就喜欢文君，嘿嘿。”他再一次吐露了内心，然后伸了个懒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憧憬道：“我真想搂着她睡哦。”
　　说完这句话，他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了。
　　在一张床上，陈胜和吴广有说不完的话，过去聊到现在，从电视剧聊到女生，除了学习啥都聊。外屋很快响起了愉快的鼾声，而我们还没有睡意。
　　陈胜做了个梦，梦见白娘子牵着他的手在空中飞行，四周一片混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但白娘子却不是电视里那张脸，但也说不清到底是雅雯还是文君。
　　在穿梭云端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情感，确切的说是带着身体反应的情感，事实也是如此，陈胜的身体渐渐起了反应，好似圣水沐浴全身。
　　似醒非醒间，梦境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陈胜在朦胧中感到某种难以言说的悸动，仿佛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圈圈涟漪。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察觉某种陌生的温热在身体里流动，像是冰雪初融的溪涧，带着自然生长的印记。
　　黑暗中，他隐约感到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不知何时，吴广的手无意间搭了过来，指尖带着睡梦中的温热。陈胜微微一怔，那份触感让他既局促又莫名安心。片刻后，那只手缓缓收回，仿佛只是夜风偶然掠过窗棂。
　　陈胜悄悄起身，踏着月光走向门外。夏夜的凉风拂面而来，带着青草的气息。
　　第二天，吴广鬼祟的问陈胜：“那个是精-子吧，哈哈，书上看到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陈胜无言以对。
　　事后才知道，这叫遗-精，是正常的发育现象，吴广后来也有了，两个人还经常切磋，全然成了老司机。
　　可这种悠哉日子并未持续多久，有一天上课，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起火了，老师赶紧放下书本，同学们随之一股脑跑了出去，只见教师宿舍区域浓烟滚滚，吴广一拍大腿：“坏了！坏了啊！”说完撒腿往宿舍跑去，其他人紧跟其后，但被火场外的老师和保安给拦了下来。
　　只见现场火光冲天，他们那个屋完全成了一片火海，甚至火势还蔓延到了隔壁，现场所有人都提着水桶和脸盆泼水灭火，一时间，泼水声、呼喊声、啼哭声充斥着整个现场，小伙伴们欲哭无泪，恨不得化身消防直升机，飞到上空螺旋撒尿灭火。不一会消防栓终于打开了，火势才慢慢得到了控制。
　　灭火的同时，一个男老师从布满浓烟的隔壁房屋，奋力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而后一屁股瘫坐到地上，不停的咳嗽。小孩看样子是被熏晕了，满脸的烟灰，后来在众人的抢救下才醒了过来，算是命大，孩子妈妈这才停止了哭泣。
　　后来经查，在他们房间发现了煤油和易燃物，推断火灾是因为生火后灰烬复燃引起的，不仅自己宿舍烧的一片狼藉，还连累了隔壁，好在没闹出人命。闯了这大的祸，学校狠狠批评了几人，看在吴老师的面子上，才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处罚。但几人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不仅被褥烧了个精光，住处没了，只能回归集体宿舍了。
　　陈胜和大力的班主任王老师是个教体育的硬汉，常年留着青黑的胡茬，总爱套件洗得发白的运动背心，办公室里贴满了施瓦辛格的海报。此刻他看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学生，豪迈地一挥手：“败跟个骟鸡似的蔫头耷脑！今晚就住宿舍，让壮壮搂着你们睡！”话音未落却突然弓着腰剧烈咳嗽起来，震得胸口的背心都在颤动。陈胜这才注意到王老师手背上还留着火场救援时的烫伤，运动裤脚也烧焦了一截。
　　他们班长上官壮，小名“壮壮”，这名字起得就像给兰博基尼安了个五菱宏光的后斗——前半截威风凛凛，后半截接地气的离谱。一米七的个头往那一杵，活像座铁塔，偏生性子跟王老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豪爽。因着陈胜成绩好又谦和，壮壮平时没少关照他。
　　说干就干，壮壮当即拍板安排妥当，胳膊一伸就把陈胜揽到腋下往宿舍带。九十年代的集体宿舍可没现在讲究，二十多张铁架子床，如铁索战船连在一起，在两侧墙边一字排开，形成大通铺，中间只留条窄窄的过道。房间没有吊顶，裸露的房梁横亘在头顶，不知从哪天起，这根承重梁就成了男生们睡前较劲的“单杠”，被无数双手磨出了金属本色。
　　几十个学生挤在一起，由于空间不够，两张床要躺三个人，运气不好的只能睡在连接处，床脊硌的人生疼。为了尽可能的舒适和保暖，还需要在褥子下面垫一层，因此诞生了那个时代的独特产物—草褥子，就是从家里搞几个尼龙袋子，里面塞满苞米叶或者麦秸秆，然后将袋子缝起来，铺在最底下，当然家里条件好的，可以直接在市场上买海绵垫，软和又舒服，当然大多数人是没这个实力的。
　　难民最终得到了安置，但不可避免的睡在了中间最硬的位置，只有陈胜，因为班长的照顾，可以睡在舒服的位置，自此他们也成为了好朋友。
　　壮壮喜欢足球，正是在他的影响下，陈胜便跟着一起踢球，那时没有手机，了解资讯的手段有限。他妈是村干部，每周回家都会拿来一摞报纸，说是新闻，其实已是旧闻，都是上周的足球报道了，但小伙伴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那时天天盼着国足赢球。
　　“听说你们把房子点了？噗——”雅雯挑起细眉，嘴角扬起那副标志性的戏谑弧度，“还想尿尿灭火？真是笨蛋到家了！”她笑得前仰后合，耳边的碎发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脸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竟透出几分娇俏的风情。
　　陈胜几人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搓着衣角。而一旁的文君默默听完，轻声问道：“那你们睡哪里呢？”得知都已安顿妥当，她这才松了口气，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