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之上（青春序章）》杵桩王

40、第 40 章

　　《野蛮生长》
　　话说，成绩好又漂亮的文君，自然是妥妥的班花，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暗恋，其中最热烈的，要数作为班长的壮壮。
　　壮壮经常利用班长的便利，堂而皇之的与文君接触，制造表现的机会，但文君却一心扑在学习上，只当他是空气，壮壮为此煞是苦恼。
　　于是，壮壮找来陈胜，一诉相思之苦，陈胜一听就懵了，这不是好兄弟喜欢的吗，只得好生开导他：“以你的条件，还找不到优秀的女孩子吗？想开点。”
　　“可我就是喜欢文君。”壮壮梗着脖子，眼神倔强得像块烧红的铁。少年人的感情总是这样，来得炽烈又莽撞，像盛夏午后的雷阵雨，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的。
　　男生们扎在一起，少不了恶作剧，年轻人好动又好奇，大力发-育的好，如厕的时候被人窥见了，于是壮壮撺掇好，诚心捉弄他，待到晚上熄灯后，他带头拱到人家被窝里拔毛。
　　于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宿舍，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狼狈的大力，伤心得尿尿都分叉。他摸着可怜的蛋-蛋，陷入了森森的忧桑，他妹的，为啥别人不长毛呢？夜里他做了个吓人的梦，梦见自己蹲着尿尿，惊醒后急忙确认宝贝还在不在。望着窗外将明的天色，他把心一横：是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待再次组织拔苗的时候，发现已是寸草不生，妈的，就是用了除草剂，也没这么干净吧。原来大力为了断绝苦恼，早已自我了断过了，咬牙把毛毛全薅了，实属是个狠人。
　　更绝的是，为了避免被人围观，他连大号都戒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拉屎，到了周六中午，大力已经憋得快要爆炸。下课铃一响，他刚想站起来，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赶紧又坐了回去，那感觉活像血压飙升，脑袋嗡嗡作响。
　　“走啊，发什么愣呢？”陈胜见他满脸涨得通红，大力却强撑着说没事。他深吸一口气，暗中较劲，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此刻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外钻，括约肌必须时刻紧绷着，稍一松懈就会决堤而出。
　　大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的大金鹿自行车旁，飞也似地窜回家，书包往地上一甩，人还没到厕所门口就抻出了半个屁股。弟弟看见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回家不往厨房跑，非得往粪坑跑。
　　当熟悉的蹲坑终于映入眼帘时，大力比见到亲爹都激动。刚一蹲下，积蓄多时的“弹药”便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那动静简直像引爆了一颗炸弹。排泄物瞬间填满了大半个坑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他浑身发软，蹲得双腿发麻，险些晕倒在厕所里，最后还是弟弟把他搀扶出来的。
　　“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陈胜听说这事后打趣道，还给他讲了个爷爷说的故事：从前有个乞丐到地主家讨饭，地主打发下人施舍了几个馒头，说：“给他吃吧，反正吃了咱家的饭，最后还得把屎拉在咱家地里，就当是施肥了。”乞丐听完暗自发狠，偏不在地主家地里方便。他认准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到中午想解手，一问还是地主家的地；继续走到下午，依然没走出人家的地界。直到天黑实在憋不住了，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完一问，居然还在人家地盘上。乞丐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你可比那要饭的强多了，至少能憋得住！”小伙伴们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背过气去。
　　那时，一周才回家洗一次澡，可以想象得到宿舍的那股气味，盖过老痰酸菜，简直酸爽无比，但久居其中，几乎闻不出来了。
　　冬天是最难过的，同学们懒得出去，晚上起夜都是推开门就往外尿，久而久之把水泥台阶都腐蚀掉一块，清晨水管全部冻住，洗漱都成问题，学生们于是准备个暖手宝，晚上注满开水放被窝里保暖，早晨再把水倒出来洗脸刷牙，水温尚可。厕所的混合物冻得硬邦邦，晚上蹲坑屎尖都扎屁股。
　　或许是因为当时普遍如此，又或许是因为太小没见过世面，倒也没觉得有多苦。
　　在这种环境中待久了，个人卫生自然得不到保障，姐俩的头上生了虱子，奇痒难耐，那些母子还能拍下来，但虮子强力粘在头发上，无论怎么都洗不干净，爸爸一狠心要给陈胜剃个马蛋光，陈胜说可使不得，都上初中了，好歹注意点形象。
　　奶奶说她有办法，于是在睡觉之前，奶奶拿来一个瓶子，朝着姐俩的头上，哗啦啦倒出一堆白色粉末，跟洗头一样涂了满头，味道特别冲，熏得陈胜差点睁不开眼睛。奶奶说别动，之前你姑姑也这么治过。
　　睡觉的时候，奶奶又拿来毛巾，将姐俩的头发裹了起来，告诉他们明天吃了中午饭才能扯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早上差点没起来，一上午就感到头皮火辣辣的，吃饭也是心不在焉，到了中午，陈胜感觉有点头晕，可奶奶说忍着，这样效果才好。
　　效果确实好，打开毛巾后一捋头发，尤其是姐姐的头上，扑簌簌的掉落好多虱子的尸体，但副作用也很大，陈胜头疼了一天一夜，额头上长了好多小疙瘩，一抓就破。后来才知道，原来奶奶用的是农药六六粉，怪不得如此酸爽，真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时能活到现在的，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