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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星轨裂谷温旧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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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在轩辕素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暖色的光晕，她从容坐于床沿，墨色长发如瀑垂落，仅以一根玉簪松松挽住，身着素白衣裳，外披一件暗绣流云纹的墨色薄纱长袍，更衬得她气质卓然，如月下孤松。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她嗓音平缓，似夜风拂过琴弦，目光却如幽潭，深深锁住眼前忐忑的人儿。
独孤离站在不远处，一身浅樱色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折枝花纹，鸦青长发柔顺披肩，此刻却因紧张而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她耳垂泛着珊瑚般的嫣红，明明对轩辕素的心意焦虑得如同揣了只兔子，却还得回答这些让她羞赧不已的问题。
“就，爬上星罗宗大门，宗主抱了我的那时候。”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融进月色里。
“离儿，过来。”
轩辕素朝她招了招手，那手指纤长如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独孤离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乖巧地走近，随即被轩辕素轻轻一拉，便跌坐在那柔软却充满力量的腿上，整个人被揽入一个带着淡淡冷梅香的怀抱。轩辕素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她一缕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这亲昵的举动让独孤离心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
“你既然那时就对我倾心，为何会纠缠着轩辕楷泽不放。”轩辕素的问题如同羽毛，轻搔着独孤离最心虚的地方。
独孤离低着头，不敢看她，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声音带着赧然：“因为宗主太凶，时常冷着脸，我怕惹到宗主。”
“明明你上次还说是喜欢我才绕着我走，怎么这次就变成了我太凶？”轩辕素挑眉，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爱慕是有，害怕亦是有，”独孤离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宗主太耀眼，我高攀了宗主。”像她这般资质平庸、无所依仗的人，怎敢轻易肖想九天明月？
轩辕素抚摸着独孤离柔软的发丝，指尖感受着那如绸缎般的凉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怜惜与一丝无奈：“你果真是个蠢笨得令人怜爱的傻姑娘。”若她不在意，又怎会一次次出手相护，甚至默许她这般靠近？
独孤离却未能全然领会这叹息下的深意，她鼓起勇气，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像林间迷途的小鹿，小手紧紧抓住轩辕素腰间的布料，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宗主，你喜欢我吗？”
“你猜。”轩辕素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冰湖投石，漾开浅浅涟漪，却故意不给她一个痛快。
独孤离顿时有些气恼，樱唇微嘟：“宗主的心思深如海，我怎么猜得到？”那海域广阔无垠，暗流涌动，她这小舟，何时才能窥见彼岸？
“你果然太笨，”轩辕素眼底笑意更深，带着几分戏谑，“那我教你一个法子，你做得到，我就告诉你我喜不喜欢你。”
“是什么法子？”独孤离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你每日说上一百三十五次你喜欢我，说得我满意了，我就告诉你我喜不喜欢你。”轩辕素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独孤离一眼横波扫去，带着嗔怪与难以置信：“宗主是为难我吗？”一百三十五遍？这要说到何时？
“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你。”轩辕素作势要松开她，语气依旧淡然，却拿准了眼前人的心思。
独孤离果然懊恼地收紧手臂，更深地埋进她怀里，闷声抱怨：“我有办法知道宗主到底喜不喜欢我。”
“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独孤离已然环上轩辕素的脖颈，仰起那张泛着桃红的小脸，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将温软的唇瓣印了上去。生涩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细细舔舐那总是吐出清冷话语的薄唇，试图从中探寻一丝真实的温度。
吻至情动处，气息交织，暧昧升温。轩辕素却突然偏头推开她，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打断。独孤离眼中瞬间蒙上水汽，疑惑又担忧地看着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眼睑，等待预料中的斥责。
轩辕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如同被砂纸磨过：“今日到此为止，不然我怕你受不住。”
“受不住什么？”独孤离茫然不解，声音还带着方才亲吻后的微喘。
轩辕素稍稍放松了刻意压制的灵力，一丝精纯却霸道的灵气不经意泄出，触及独孤离凡人之躯，顿时让她如遭电击，浑身泛起细密的刺痛，忍不住轻呼出声。
“怕你受不住我的灵气，”轩辕素收敛气息，语气恢复平静，“好了，回去休息，明日开始，每天向我说一百三十五遍你喜欢我。”她作势要将独孤离从腿上抱下。
“真的要说呀宗主，少一点好不好？”独孤离赖着不动，软语哀求，试图讨价还价。
“一遍都不许少。”轩辕素语气不容置疑，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肿的唇瓣。
独孤离却趁机环紧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道：“我今晚想与宗主一同歇息。”声音里带着依赖与不易察觉的撒娇。
“随你，”轩辕素似是无奈，眼底却掠过一丝纵容，“我瞧你闲得慌，那就从现在开始，说上一百三十五遍你喜欢我吧。”
于是，独孤离便乖乖躺在轩辕素身侧，锦被柔软，暗香浮动。她开始一遍遍地数着，说着“宗主，我喜欢你”，声音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如同梦呓。不知数到了第几遍，那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被均匀绵长的呼吸取代，她终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长睫在眼下投下恬静的阴影。
轩辕素侧身，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枕边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眸中冰雪尽融，只余一片深沉的温柔。她倾身，一个极轻、极珍重的吻，如同蝶栖花蕊，落在独孤离光洁的额上。
“安心睡吧，你的劫难已经结束了。”低语消散在夜色中，是承诺，亦是祈愿。
……
翌日，晨曦微露，庭院中的樱树正值花期，粉白花瓣如雪纷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独孤离一早便不见轩辕素身影，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数着飘落的樱花，等着那人归来。微风拂过，带起她裙袂与发丝，也卷起落英缤纷，景致美如画卷，她却无心欣赏，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失落。
轩辕楷泽许久未见独孤离来纠缠自己，心下竟有些异样不适，忍不住主动寻来。
见他打扰自己计数，又迟迟等不到想见的人，独孤离没好气地道：“让开，你挡着我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与不耐。
“呵，独孤离，你胆子大了，竟然这样对我说话！”轩辕楷泽愕然，随即涌上一股被冒犯的恼怒。
独孤离却懒得再与他多言，直接推开他，既然宗主不来找她，她便去寻宗主总行了吧。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轩辕楷泽怔在原地，不明白这女人究竟发了什么疯。
听闻宗主去了暖池，独孤离循着水汽与隐约的药香寻去。暖池位于一处僻静殿阁，四周垂着轻纱帷幔，池水引自地底灵脉，氤氲着乳白色的温热雾气，空气中弥漫着灵草与花瓣的清香。她探身看了看，池中空无一人，只有水波轻轻荡漾，转身欲走。
“你来这里做什么？”轩辕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刚出浴的慵懒沙哑。
独孤离回头，只见轩辕素自玉石屏风后转出，仅着一件月白色单薄寝衣，湿透的布料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墨发滴水，蜿蜒在雪白的颈项间，面容被水汽蒸得微红，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媚态。独孤离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失序，讷讷道：“我思恋宗主，就来寻找宗主了。”
“那你便开始说今日的你喜欢我吧，一百三十五遍，自己数着。”轩辕素走到池边，姿态优雅地坐下，长腿浸入水中，漾开圈圈涟漪。
“宗主真的要这样吗？”独孤离苦着脸。
“是要这样，不然你长不了记性。”轩辕素语气淡然，眸底却藏着戏谑。
独孤离望着她那被水色浸润得格外诱人的唇瓣，心一横，走上前俯身环住她的脖颈，再次以唇封缄。“宗主的嘴太毒人，得封起来才好。”她含糊地说着，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更深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轩辕素没有立刻推开她。温和的灵气自相贴的唇瓣渡来，起初如暖流，随即渐渐变得汹涌，带着淬炼经脉的微刺感。独孤离感到熟悉的疼痛袭来，身体微微颤抖，环着轩辕素的手却收得更紧，倔强地不肯松开。
“宗主，你这样是无法劝退我的。”她在换气的间隙，气息不稳地说道，眼中是执拗的光。
轩辕素眸光一暗，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灵气的渡送变得更加澎湃，如同浪潮拍岸，一遍遍冲刷着独孤离脆弱的经络。直到独孤离终于承受不住那愈发强烈的痛楚，呜咽着推拒，“疼……”
轩辕素这才放开她，指尖擦过自己微肿的唇瓣，看着眼前人眼角泛红、气息凌乱的模样，声音低哑：“你才这样就受不住，再做多些，你怕是要哭，还要逃。”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调侃。
独孤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水眸漾波：“明明是宗主欺负我，记忆里的那一次分明是不疼的。”她指的是那些模糊回溯画面中的亲密。
轩辕素不再多言，只着那件湿透的单衣步入池中。布料彻底贴合身体，勾勒出每一处起伏，姣好身段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宛如水中神女。独孤离悄悄瞪大了眼睛，视线不受控制地流连，想看，又因那过于直白的诱惑而羞涩地别开脸，耳根红得滴血。
“那种方式对你的修为毫无帮助，”轩辕素背对着她，声音透过水雾传来，平静无波，“我是在帮你修炼。”
“难道我可以修炼？”独孤离猛地转回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进来泡泡，我在池水中加了药材，对你好。”轩辕素侧首，光影在她完美的侧颜上投下迷人的阴影。
“宗主知道我要来？”独孤离依言，褪去外衣，仅着贴身小衣步入温暖的池水，坐到轩辕素身边，药力顺着毛孔丝丝渗入，带来舒适的暖意。
“我什么不知道。”轩辕素闭着眼，长睫沾着细密水珠，“就连那个占据我身躯转世的魂魄，有几斤几两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她学艺尚浅，对修为了解甚少，怎么会知道你体质特殊，需要正确的治法。”
“宗主要怎么医治，我也可以像宗主一样修炼吗？”独孤离眼中充满了期盼，若能修炼，她便不再是累赘，或许……能离她更近一些。
“你只需要与我共同修炼，炼化我渡给你的灵气，你我融为一体，共享修为。”轩辕素睁开眼，看向她，目光深邃。
“这样……不好，于你不公。”独孤离急忙摇头，她怎能如此占取宗主辛辛苦苦修炼来的成果？
“如果你想陪着我直到我死去，只有这个办法。”轩辕素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独孤离心上。死亡……她从未想过强大如轩辕素，也会有尽头。
“宗主……”独孤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轩辕素打断。
“你要是想说话，就将那一百三十五遍你喜欢我说完。”
“……”
独孤离望着她沉静的侧颜，心中涌起万千情愫。她忽然在水中挪近，伸出双手，极其郑重地捧起轩辕素的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她低下头，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那手背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滚烫的吻。
“宗主，我喜欢你。”第一遍，声音微颤，却清晰。
“宗主，我喜欢你。”第二遍，带着更多的勇气。
“宗主，我真的喜欢你。”第三遍，情感满溢。
……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不厌其烦，声音在空旷的暖池中回荡，与水声交织。从最初的羞涩，到后来的坚定，再到最后的深情缱绻。当她数到第一百三十五遍时，双眸已盈满水光，她凝视着轩辕素，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宗主，我心悦于你，不管那些记忆里发生了什么，从我第一次登上台阶，您将我抱去疗伤时，我爱的便是星罗宗宗主轩辕素。”
话音落下的瞬间，轩辕素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骤然掀起波澜。她反手，紧紧握住了独孤离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她望进那双清澈映着自己倒影的眸子，终是卸下了所有心防，清冷的声音此刻染上不容错辨的温柔与坚定：
“我亦心悦于你。”
……
此后，轩辕楷泽因“需历练心性”之名被逐出星罗宗。他百思不得其解，愤懑难平。而那些曾仰慕他、却被他轻慢羞辱过的女子，见他失了少主身份依旧猖狂，便合起伙来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最终，他落在了当初那个曾经仰慕他却被他拒绝的、背景强硬的女子手中。那女子实力不俗，母亲乃一方霸主，对轩辕楷泽恨之入骨。他被囚于暗室，受尽折辱，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星罗少主吗？现在的你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待我腻了，便将你丢去最肮脏的地方任人践踏！”
昔日傲慢，终成今日枷锁。
……
而在另一个时空，眼前是深不见底、弥漫着不祥雾气的裂谷，身后是追兵嘈杂的呼喊与能量枪划破空气的尖啸。独孤离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预想中的失重感并未持续太久，身体便重重砸落在某种坚硬的金属平面上，剧痛袭来，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追兵赶到裂谷边缘，正要探查，谷底却骤然亮起刺目光芒！一艘通体银白、流线型的庞大战舰缓缓升起，舰身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天光下令人胆寒。战舰底部喷涌着幽蓝的粒子流，下一瞬，便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道逐渐消散的能量残影。士兵看清了舰身上的星辉徽记，骇然失色，连忙向上级汇报：“目标坠入深渊，被敌军接走……确认为叛逃！”
……
充斥着刺鼻消毒水与各种精密仪器嗡鸣的实验室。
轩辕素从冰冷的地面上挣扎着醒来，额角传来阵阵钝痛，手边是摔碎的试剂瓶，淡蓝色的液体蜿蜒流淌。她扶着实验台站起身，白大褂上沾了些许污渍。还未等她理清思绪，助理便急匆匆推门而入，语气惊慌：“老大！新送来一位患者，情况危急，需要您立刻救治！是……是寰宇医药的那位最高掌权人！”
轩辕素眼神一凛，迅速扯下脏污的外套，去换上手术服，动作利落精准。当她走向手术室时，却被一排身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保镖拦下，为首之人递过来一个特制的空气过滤面罩，眼神示意她戴上。这是最高级别的防护措施。轩辕素心下了然，沉默地接过戴上，推门而入。
手术室内光线明亮得近乎冷酷。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信息素自带神经毒素的Omega患者，此刻这位身份尊贵的Omega正陷入信息素极度紊乱引发的狂暴状态，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就在轩辕素准备进行紧急信息素梳理时，手术台上的人竟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瞳色是罕见的紫晶色，此刻却因痛苦而显得涣散，却又带着一种锐利的审视，牢牢钉在轩辕素身上。
手术最终未能进行。患者清醒后的强烈抗拒，让任何医疗手段都无法实施。半小时后，轩辕素走出手术室，摘下面罩，深吸了一口相对清新的空气。里面那位，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能决定她科研项目生死存亡的顶头上司。
助理又迎了上来，面色依旧紧张：“老大，医药公司那边……还有一个人需要您去看看，也是他们一起送来的。”
……
独孤离在弥漫着淡淡信息素抑制剂气味的病房中醒来。身下是柔软的病床，身上穿着病号服。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传来腺体特有的、微微鼓胀的触感。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修真界的爱恨情仇、时空回溯的绚烂破碎、还有……轩辕素……一切清晰得如同昨日。看来，她是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属于Alpha、Beta、Omega的世界。
“咔哒。”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身着洁白笔挺白大褂，身姿高挑挺拔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眸和光洁的额头，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当她的目光与病床上的独孤离相遇时，两人俱是一愣。
那双眼睛……即使隔着口罩，独孤离也绝不会认错！是宗主！是轩辕素！
轩辕素显然也认出了她，步伐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极快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即又被职业性的冷静覆盖。她走到床边，拿起挂在床尾的电子病历板，目光扫过屏幕，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平和而专业，听不出丝毫波澜：
“我叫轩辕素，是你的主治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