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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特别野狗的烂人攻 ...

  •   “中郎将,一个婊子而已,您何必亲自过去?”府兵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谄笑,“京城漪红院有几个长得更……”

      陆垚川勾了勾手指,笑得温文尔雅,似乎很满意他会来讨好自己:“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忠告。”

      府兵凑近了些,笑容谄媚:“什么忠告?”

      “有人劝我说,军营里有些恶心的老东西,干活干得太辛苦了,不给点奖赏根本没用。”

      他笑靥如花,慢悠悠转着手里的青铜酒爵。

      下一秒,酒爵直接砸过去,瓷实地撞在府兵脑门上——

      “砰!”

      深色的琼浆溅了一地。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砸晕在地,额骨凹陷,血泊渗开。

      看见他又皮笑肉不笑地扫视了下那几人,其他人噤若寒蝉,脸上那堆横纹敛成的笑容瞬间凝固,赶紧识趣地跑了出去——

      这位爷,神经病又发作了。

      没人敢劝。

      -妈的,童脸狼

      明明长着张甜腻勾人浓艳的冷冽脸又高挑挺拔衣冠楚楚,表面上军营发号施令说话永远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绅士有礼且风评极佳。

      但这军营在一把手底下干事的,谁不感慨,陆垚川这张脸,这幅德性,不上朝廷跟那些耍阴招的草台班子演戏…实属重大损失。

      他妈的,装得愣是没让外界认出来他是个二十四小时待机随时发大疯的神经病。

      殇帝十三年秋,也就是迟少爷和府中侍从私奔的那年,陆垚川攥着把破缰绳,怒抽着一匹瘦马扬长而去。

      一人一马踉跄着冲出城门。秋风吹过,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层阴翳,狭长的黑眸像毒蛇吐信,眉浓得像泼了墨,薄唇抿成一条刀锋般的线。

      陆垚川眼底藏着一抹阴狠,像头饿极的灰狼,步子歪斜且散发着一股邪气。

      他本想追上迟引月,死死拽住他的衣领,逼着他抬起那张该死的脸,问他为什么要选白城,为什么要走。可半路上征兵的队伍像群马蜂围上来,瘦马被拖走,陆垚川被塞了杆锈迹斑斑的破枪,扔进了军营的最底层。

      他又变成了那只被人踩进泥里脏兮兮的狗。

      他睡在烂泥里,冷风钻进骨缝,牙关抖得咯咯响,夜里裹着破毯,盯着天上那轮残月,眼底像灌过毒汁,低声呢喃:“迟引月…他可以……我就不行?”

      那声音委屈得像从地底爬出来的鬼,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颤音,像在咀嚼自己的恨。

      -“垚川,白城人可好了,你不许欺负他。”

      他攥着枪杆,指节青白的像要捏碎骨头,想起迟引月跟白城私奔时那果断又决绝的背影,心像是被生生剜出一块,疼得他想把自己的胸膛撕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血。

      很小的时候,陆尧晕倒在巷子里。是那个主人站在他面前。

      那人撑着把墨青色的油纸伞,伞沿下露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眉眼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迟引月低头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干净的柔和,像春日里的一缕阳光。他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拂过,带着点关切的味道:

      “你受伤了……”

      那股清雅的香气随风飘来,像兰花初绽,钻进陆尧的鼻子里,好闻得让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迟引月蹲下身,伞微微向他这边倾斜,遮住他头顶的风雪,那双红润柔软的唇启齿低声道了些什么,他却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然后,他被此人抱在怀里。

      虽然,他待他确实极好。可那股清雅的香气似乎不是他的专属,那温柔的眼神也不只对着他一个人。

      迟引月这人,装什么善良?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怜悯罢了。

      暗巷里,迟引月提着灯笼寻那相好,没搭理他,他受不了这种忽视,一伸手就把人拽进黑暗,突然凑近,额头抵着额头,鼻梁几乎碰到迟引月的脸。

      迟引月一愣,仰头靠着墙,疑惑地看着他:

      “尧尧,怎么了?”

      那双清透的眼睛里没有半点防备,只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温柔。

      陆垚川盯着那双眼睛。他闻到了那股兰花香,近在咫尺,混着他自己的血腥味,让他脑子一片混乱。

      “你眼里只有白城,我算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怎么样?”

      他所有的委屈和妒忌交织在一起,难过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不知道我也很在意你?”

      他突然低头,几乎要吻上迟引月的,想把所有的恨和怨都压下去。

      可就在那一秒,迟引月偏了偏头,唇擦过他的脸颊,落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带着一点潮气,没碰到嘴。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他头上,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给抚摸顺。

      迟引月的声音低柔地响起:

      “尧尧,你别闹我了。你到底怎么了,发脾气也不说清楚,哥哥真的……猜不透你。”

      声音柔得像是一层软软的棉,裹住所有的棱角,安抚着,包容着,甚至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

      陆垚川的声音哑了,眼底的火瞬间熄了一半,取而代之是绝望透顶的窝囊气,“你真的很差劲。”

      “你也差劲,生气了也不好好说清楚?走了,跟哥哥回家吃饭,火气这么大,给你蒸点莲子羹好不好?”

      陆垚川浑身一僵,像被泼了冷水的猫儿。他抬头,看见迟引月正低头看他,眉眼弯着,眼神就显得又淡又柔,带着点无意识的灵静。

      像是无意间养着的兰花,带着宠人的笑,又像在哄一个耍赖的小孩。那只温热的手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

      初入军营,他不过是个杂兵,扛着破枪丧丧地混日子,活像只被踩瘪了但是继续前行的野蟑螂,可他不怕死。

      陆垚川巴不得死,巴不得化作厉鬼,死都不会放过这对贱人。

      第一次上战场,蛮族铁骑卷起漫天尘土,身边的士兵倒得像割麦子,陆垚川一刀捅进敌骑的肚子,血和肠子喷溅了他满脸。

      他抹了把脸,眼珠子红得像浸了血,阴森森的,手里的刀挥得歪七扭八,却刀刀见血,见一次血他就咧嘴笑一次。

      第二次上战场,他扑进敌群,像头瘦狼撕羊,砍翻五个敌骑才停下,喘着气站在血泊里,眯着眼,眼底烧着一团扭曲的火。

      他不眨眼,手起刀落,那刀法不花哨,却招招致命。

      再后来,陆垚川总能带回敌军的头颅,屡次立下首功。他的机敏与狠辣让那位爵位最高的军爷看中,军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疯狗倒是有点意思。”陆垚川没吭声,只是舔了舔刀上的血,嘴角抽出一抹阴笑,眼底的寒光像刀子划过。

      第二天,军爷离奇横死,陆垚川直接一步入京登顶,接管余兵,眯着眼低声道:“老子带你们活,活下来给我咬死他们。”

      他的脸满是血污,黑眸冷得像狼,士兵们看着他,多了几分信服。

      殇帝十五年冬,他领军出征幽州残城,敌军夜袭,火光烧红了半边天。他带着几百个残兵,像群老鼠似的摸进敌营,手起刀落,血溅得他满身都是。

      他站在死人堆里,歪着头,那笑声阴冷得像鬼叫,带着股病态的兴奋。

      那张脸糊满血污,骑在马上黑眸阴得像深渊,敌军们看着他,像看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活阎王。

      那夜,他亢奋得睡不着,指尖摩挲着一串旧佛珠——那是被迟引月的手腕戴过的,所以他格外珍惜。珠子已经盘得发黑,就是被他活生生摸出了怨气的。

      他盯着佛珠,眼底很委屈,低声怨道:“凭什么瞧不起我?”声音像在咬牙挤出来,眼泪一滴滴滑落,手攥得指甲嵌进肉里,疼得他咧嘴捶地板。

      他恨迟引月,恨他跟白城私奔,恨他那张温柔的脸,可这份恨里又裹着一团病态的想念,像毒蛇缠着他,夜夜咬得他喘不过气。

      殇帝十六年春,他够疯,够不要脸,屡战屡胜,率百人守边关小城,蛮族铁骑围困,粮草快断。

      他带着人摸到敌军粮道,点了一把火,烧得敌营浓烟滚滚。他站在火光里,歪着头低声道:“烧干净。”

      他带残兵杀出重围,血染红了他的破甲,站在城头,风吹过他瘦削的脸。

      士兵们怕他敬他,私下叫他“陆狼”,可夜里,他又是躺在营帐角落,指尖摩挲着佛珠,盯着烽烟,眼底烧着一团病态的火。

      “尧尧,别着急,慢慢来,有什么事跟我讲……”

      “又做噩梦了?哥哥陪着你好不好”

      陆垚川又盘着那串佛珠,想起迟引月那只冰凉的手放在他额头上替自己探体温的样子,那温柔明媚的笑像根针,扎得他心口滴血。

      他真的,曾满心欢喜地想着一辈子。

      可那个人跑了。

      他哥不要他了。

       ……

      殇帝十七年,陆垚川率千军夜袭叛军营,风雪掩护下,他摸进敌营,一刀卸下敌首领的头,血喷了他满脸。他站在雪地里,黑甲染血,身形挺拔如松,狭长的黑眸透着邪气,提着人头,遗憾地叹气道:“没人了啊……”

      站姿歪斜得像个脱缰野狼,眼底的杀气浓得化不开。他升为千夫长,十九岁便已是军中传奇,眼珠子红得像烧过。

      可他眼里总烧着扭曲的执念,如同男鬼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就连敌人的砍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也是一道极度厌弃嫌人恶心的眼神直接被他怼过来:“蠢货。”

      一声嘲笑,然后手腕一翻,刀光闪过,敌人的头滚了一地。

      就连站在远隔五十米外的府兵都能看见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他带着残兵保住京城,烧粮道也好,杀敌万余也罢,陆垚川都像个神经病,撕开敌军的防线。朝廷封他“平蛮校尉”,士兵敬他如神,可他眼里只有一团扭曲的火,和只有一抹藏在骨子里的病态痴念。

      无人知晓,每当夜深人静时,有位陆中郎将总是待在私人营帐里,连盔甲都懒得脱,满手血污,指尖摩挲着那串佛珠满脸情欲地亲吻着。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那佛珠是迟引月戴过的,他知道,他他妈太知道了。那冰凉的珠子曾被那人纤白的指尖轻轻捻过,偶尔戴在腕上,袖口寸寸滑下去时,露出雪白的腕骨。

      想起迟引月摇着蒲扇哄他睡的样子,那温柔的笑像毒药,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迟引月,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了吗?

      他对着月光,手里反复蹂/躏着那串圆滚滚的珠子,满脸潮红,然后一下又一下地叹气道:“你凭什么选他…你他妈凭什么…啊…”

      “哥哥……”

      他一遍遍地叫,声音哑得不像话,指腹死死地抠着佛珠,眼神失焦,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珠子在他掌心里被蹂躏得滚烫,仿佛真被迟引月的体温温热了一般。

      他指尖收紧,手里的珠子发出一声细碎的“咔哒”声,被他生生捏裂了一颗。

      最后,他终于彻底溺死,猛地弓起脊背,发出一声隐忍至极的低喘,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深处溢出一丝餍足至极的喘息。

      “迟引月…我爱你。”

      “好喜欢。”

      “骗你的……”

      那声音迷醉得像诅咒,他却爽得要死,眼底湿得像要滴血,手攥着那串沾满自己的痴情美得要死赤身裸体的圆润佛珠,指甲抠进肉里,他痴情地笑了,笑得像个多情种。

      “迟引月……迟引月迟引月迟引月迟引月、”

      他越叫越疯,越恨越爱,恨里又掺着一丝撕心裂肺的痛,像毒、像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那份情感冲突让他在战场上更加疯狂,仿佛只有杀人、疯狂地屠人宰人鲜血才能平息他心里的酸涩。

      他站在迟府的废墟前,虎口摩挲着那串佛珠,想起迟引月从前抱着他哄睡的样子,那温柔的笑像刀子剜着他的心。

      “迟引月,你最好还活着。”那声音冷得像冰,却藏着一丝没人听见的颤抖。

      可他开始害怕,迟引月那个笨蛋是不是还在某个地方等着白城,这念头像根针,扎在他心头,疼得他夜夜难眠。

      他不怕死,可他怕迟引月死了,怕那份恨没了归处,怕这些年的执念成了空。

      他决定去找他。

      陆垚川站在城头,风吹过他的黑甲,他眯起眼,低声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声音冷得像刀,手下不敢怠慢,散出去像群猎狗。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为什么要找那个人,他怕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

      他只是瞧不起他。

      他只是想去取笑他,笑他去跟那个老穷傻子现在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他是“陆狼”,战场上的活阎王,可一想到迟引月,他的心就软得像团棉花,又难受得像灌了醋。

      他派线人查遍了附近的村子,每一个消息都像根线,牵着他往前走。

      半个月后,府兵终于带来消息:柳溪村有个瞎眼坤泽,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模样生得很美,像极了迟府的少爷。

      陆垚川听了这话,佛珠差点掉在地上。

      “瞎了?”

      那声音淡得波澜不惊,可嘴角却微妙上扬了几个弧度。

      他挥退手下,独自站在营帐外,风吹过他的脸,他低声道:“嗯,母子平安就好。”

      那声音冷得像冰,可心里的快感却烧得他失控。

      不知什么心情作祟,陆垚川又着脸把手上的佛珠摔了了个七八烂,边摔边恼怒:

      “迟引月……你舍不得死”

      “我知道的,你舍不得死,是舍不得谁?是不是我?”

      他语气又突然变得委屈遗憾,“如果你说你舍不得的是那个狗东西,我真的觉得你品味挺差的。”

      “迟引月?……”

      恐慌地发觉自己刚刚撕碎的是谁的手串后,陆垚川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扇了自己一巴掌,语调又突然变得委屈,继续眼巴巴地串好那堆珠子道:

      “哥……”

      “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我发誓,我现在已经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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