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马戏团二创】过度饱和》deadgroundworld

17、间章

　　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明白再不醒来，你很可能即将一劳永逸地睡去。我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你无奈嘟囔。所以你尽力掀开了眼皮，留出一条缝的距离，尝试观察……

　　之所以没有动手，一是因为你只是试图移动一下小指，尖锐的痛楚就立刻从那窜向手臂，警告你任何轻举妄动都是不明智的。

　　二是，

　　你实在无法忽略那股微妙的失重感。

　　你的身体在轻微颠簸，在你无法启用时动了起来。不，不准确……你是在被抱着移动。Pierrot？你艰难地转动眼球——这是目前唯一能自如活动而不会引发剧痛的动作——向上看去。Pierrot没有低头看你，他似乎在一边顾忌着你的伤势边赶路，拉夫领随其主人的跑动而起伏，Pierrot的白发散打在你的手臂上。

　　…痒痒的。

　　你尽量将注意力转回来，将自己倒在Pierrot怀里的事和现在Pierrot抱着你的行为串起来，你得出的结论是他似乎要带你去哪里…而那应该是可以帮助你的地方。

　　但当你偏转眼珠，你不断晃动的光晕映入你的眼中等等怎么是节日用的装饰彩灯……还有几顶颜色各异的帐篷，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不像医疗机构啊。

　　你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你的脑海先一步做出判断:这是马戏团。

　　——Pierrot把你带回了马戏团。

　　“……？”

　　思绪混乱间，Pierrot的脚步在一个帐篷前停了下来。

　　你注意到这个青色帐篷外围没有多少彩灯……至少没中途那么密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类似铁锈的味道，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Pierrot抱着你走了进去。

　　他极其温柔地将你放在了一张床上……虽然那并不柔软，你甚至能感觉到下面硬实的板子怼着你的腰背进行某种慰问。但现在不是挑毛病的时候，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清晰了。

　　怎么回事？

　　你是要被剖了吗？

　　你强迫自己先不顾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而是轻轻转动脖颈观察四周:帐篷内部比外部看上去的要宽敞，也比你想象中的道具差的远。这里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几把带有拘束功能的木椅，和一些瓶瓶罐罐。有的玻璃器皿里浸泡着难以名状的物体，各式各样的金属器械闪烁着冷光。

　　……

　　如果不是看到Pierrot正站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前谈话，还没谈妥，你真的会以为自己离死不远。

　　而那个人侧对着你的身型极具压迫感。

　　对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质地看上去很厚重，不仅将对方捂得严实，边角还几乎曳地。更惹人注意的是那如同鸟喙般的面具……黑死病医生的经典装扮……他是医生？

　　你目前无从得知。

　　对方的装扮隔绝了任何窥视其后的可能。

　　他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团凝固的阴影，而Pierrot的手正同他急切地比划着什么……你看不到Pierrot的正脸，但能从他那微微前倾，明显带着恳求意味的姿态中感受到Pierrot的焦灼。

　　“为了谁？″的答案很快迎来，Pierrot不断指向你所在的位置，又指向自己，手势又快又乱。

　　鸟嘴医生对此的回应则是将头转向帐篷另一侧的一张类似手术台的椅子，然后指了指Pierrot，和Pierrot那双因挖掘火场灼伤的手。他的意思很清楚:他要优先处理Pierrot的伤势。

　　Pierrot一直在摇头，铃铛声频出。不知是否感应到你的清醒，他在看你时目光停留了更久。而他动作没有之前迅速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

　　你看懂了他们的僵持。Pierrot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为你争取生机，而那个医生，出于某种你无法理解的理由——或许是规矩，或许是认为Pierrot的伤更紧急，又或许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拒绝了他的请求。

　　Pierrot还在坚持，坚持要求对方先救你。

　　但鸟嘴医生的态度没有任何动摇，对方长长的鸟喙面具冰冷地“凝视”着Pierrot。他没有因为Pierrot的恳求而流露出丝毫动容，仿佛在他眼中Pierrot那双手的伤情排序远在你这个濒死的陌生人之上。

　　尽管Pierrot请求已久，他仍然没有要立刻救治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