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马戏团二创】过度饱和》deadgroundworld

16、第 16 章

　　″……哥伦比娜，你能帮我暂时护住脸的烧伤吗？不让那里直接坏死……我之后会想办法找到医生处理的。”

　　哥伦比娜沉默了。

　　她似乎是想劝你不要如此果断，却也无法提出更好的替代，只能为你的选择提供仅有的助力……你与她在之前约定做家人也说过，家人是互相选择，互相尊重，见证对方为重要的事做出一切，承担后果的存在……

　　″抱歉让你担心了，哥伦比娜，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

　　没有犹豫，你暂时不需要它的光顾。你咬紧牙关，猛地抓起那根燃烧的木棍，闭上眼睛，将滚烫的、带着火星的一端，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左脸颊上！

　　“嗤——！”

　　皮肉烧焦的可怕声音响起，剧痛几乎让你瞬间晕厥过去。但一股温和的力量立刻从心脏处涌出，强行稳住了你的意识，保住了你的性命，甚至极大缓解了那足以让人休克的痛楚。

　　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弥漫开来，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你瞬间晕厥过去。但你凭借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扛住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你能感觉到皮肤在高温下碳化、扭曲的感觉。几秒钟后，你猛地将木棍甩开，整个人虚脱般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左脸颊传来毁灭性的剧痛，火辣辣的，仿佛那里的神经全都烧焦了，又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

　　心脏处传来的那一丝微弱的、清凉的悸动，证明了哥伦比娜分担了你的痛苦，并勉强维系着你的意识，不让你彻底被剧痛摧毁……哥伦比娜确实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你体内，并保护着你。

　　你轻轻碰了一下伤处，指尖传来的触感凹凸不平、僵硬可怖。你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必定是一片狰狞的烧伤疤痕。它彻底毁坏了原本的容貌，但伤口没有流血，甚至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微微收敛着。

　　足够了。

　　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了……至少，暂时不能。

　　-

　　你挣扎着从那片烧焦的、只剩下扭曲骨架的废墟中爬出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解脱，而是刺骨的寒冷和全身叫嚣着的疼痛。空气里弥漫着木材灰烬、某种塑料熔化后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更深层、更难以言喻的焦糊感，让胃里一阵翻腾。

　　你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伴随着失血和体力透支带来的眩晕感。

　　冷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脸上和手臂上被火焰亲吻过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提醒你内部的震荡可能比外表看起来更糟糕。死亡的阴影似乎并未像常人那样激起你剧烈的恐惧，只是一种冰冷的、基于事实性的认知：会死。而你目前还不想死。

　　你踉跄几步，几乎要再次软倒，但随后站直……几乎是拖着腿，拖着自己往前走。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残垣断壁之间。每一下呼吸都扯得喉咙和肺部灼痛不已，左半边脸更是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针持续刺扎，伴随着可怕的、细微的“滋滋”声，仿佛皮肉仍在缓慢地焦灼。

　　视野边缘模糊不清，耳鸣声持续不断，像是某种尖锐的告别曲的余韵。

　　……医生，

　　你必须得马上找到能处理脸上伤口的医生。

　　哥伦比娜只能保证那里的肉不彻底腐烂掉，也只是延长救助的时间。必须立刻找到医生处理伤口，否则感染会要了你的命。

　　夜晚的寒气对于大面积烧伤的皮肤来说无疑是另一种酷刑。你咬牙前行，视野有些模糊。火光熄灭后的黑暗与烟雾未散尽的灰霾纠缠在一起，也就在这片混沌之中，一阵急促而狂乱的挖掘声吸引了你的注意。

　　不远处，一个身影正跪在仍有余烬闪烁的焦黑木堆前，徒手疯狂地刨挖着。动作癫狂，甚至带着一种绝望的狠厉。火星时不时溅起，落在那人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

　　你怎么不记得这里面有让人会不顾安危来挖的宝物？

　　你眯起还能视物的右眼，借着远处零星的火光打量。那身影穿着色彩鲜艳、却被熏得发黑的华丽服饰，款式熟悉……是那个马戏团的小丑？白天那个被欺负的、沉默的……

　　名字？你一时想不起来，大脑像是被烟雾塞满，记忆也变得断断续续。你只记得自己帮过他，(但你忘记了你们并不互相知晓名字。)

　　此刻打招呼显然不合时宜，你只想悄悄绕开。

　　然而，就在你试图挪动脚步时，一块松动的碎石被你踩得滚动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废墟中却足够清晰。

　　那个刨挖的身影猛地顿住，几乎是瞬间就回过头来。

　　你对上了一张面具——那上面沾满了灰烬和焦痕，甚至边缘有些许熔化的痕迹，显得更加诡异，也让你更好的辨认。

　　面具下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它死死地盯住了你。

　　那身影很高，略显瘦削，移动时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滑行的安静。你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绷紧残余的力气，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他在你面前顿住了脚步。

　　你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几乎实质化的惊讶情绪。他的头部微微倾斜，像一种无声的疑问。眼神则在你突然变得成熟的身体曲线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掠过一丝纯粹的困惑，但这困惑瞬间就被更强烈的、对你伤势的关切所淹没。他不关你为何突变，只关心你的伤。

　　“啊……”你挤出一个干涩沙哑的音节，试图让气氛轻松些，“是你啊…… ”(天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还能这样装作正常的打招呼)

　　你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想缓解这诡异的氛围。你扯动嘴角，试图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瞬间撕裂了左脸的伤处，痛得你倒抽一口冷气，声音也因此变得扭曲怪异：“……呃，你叫啥来着？”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这问题在这种情境下显得如此愚蠢和不近人情。

　　对方也明显愣住了。他看看你，又看看周边一圈不自然的仿佛都被掀开，经过疯狂挖掘的火坑，似乎一时之间无法在“急救”和“回答名字”这两个选项之间做出抉择。他的身体甚至微微晃动了一下，显出一种极端的焦虑和……一种你无法理解的、失而复得般的狂喜与恐慌交织的情绪。

　　他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最终落在你耳中的只有一个词，像是某个名字……

　　“…P……″

　　你尝试着叫出这个名字，即使你不知道叫出之后迎接你的是钥匙，还是更深的地狱。

　　"……Pierrot.″

　　-

　　为了维持那点可笑的自尊和冷静，你本想告诉他这看起来可怕但或许没那么严重。但你尚在预备开口，就看到Pierrot手指颤抖着指向你的脸——那半边仍在“滋滋”作响、甚至隐约能看到皮下组织的左脸。他发出的声音更加急促，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和担忧。

　　你听的不完全，余光则发现他的头发被燎焦了一块，放在身侧的双手被碎屑割得血肉模糊。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

　　……这是在问你痛不痛？(他看起来跟你也没差两样，为什么不先关注自己受的伤？还来问你？)

　　“……这个啊，没什么大不了。”

　　你仍然试图将今晚遭遇的离奇和创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这似乎是你的常态，将不寻常视为寻常，将恐惧隔绝在外。

　　可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反应，它拒绝了你的逞强，一股强烈的眩晕攫住了你……废墟中的奔跑、情绪的剧烈波动、哥伦比娜的进驻，和那实实在在的伤势叠加在一起，在这一刻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支撑着你身体的力量消失，你向前软倒。

　　预想中撞击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双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你。那手臂的力量与之前看到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沉默隐忍截然不同，有力而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戏服的布料摩擦着你的脸颊，触感意外地并不粗糙，反而有种细腻的奢华感。还有一丝极淡的、奇异的甜香，被烟火气掩盖着，若有若无。

　　他的亲近……那扭曲的奉献感就像暖流一样包裹住你，和疲惫一同流通至脑中。在以支撑冠名的怀抱中，你竟奇异地从对方身上汲取到安抚，进而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冲动——想去抚摸他的面具(或妆容？)想去确认这份没由来的，极端偏爱的真实性。

　　但你抵挡不住身心极度的疲惫和伤势带来的虚弱，意识再次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

　　……

　　……

　　哥伦比娜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