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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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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不容你多想，或回味哥伦比娜意味深长的话语，剧烈的头痛如一把钝斧劈开了你的颅骨，将你从诡异而温暖的梦境中抛出。
″……″
你压抑着呻吟，尽力将视线对准跟前，周围景象模糊不清，重影严重。
过了好几秒，视线才逐渐聚焦。
你仍然躺在地上——但位置已经变了，周围的东西貌似已经燃烧完毕……这里是教堂的后院，空地上？但你刚才明明昏迷前不在这儿，你摸了摸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土地，拍手甩去混杂着的碎石粒。你额外关注的伤势那只有粘稠的血迹，和一小片擦伤的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比之前淡了许多，那股甜腻的异香则完全消失了。远处似乎还有隐约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但这里相对安静。
你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顺手的锤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身后那条你逃出来的秘密通道入口已经被彻底堵死，不仅是被木板，还有更多坍塌下来的砖石和烧焦的木梁，堆成了一座小山，绝无可能再原路返回。
爆炸的源头你至今不确定，但可以排除油灯，应该是油桶……
对了，
哥伦比娜……
你闭眼前明明看见过哭泣的对方，她在哪里？如果不是你的走马灯或是幻觉(毕竟你现在还醒着)的话，哥伦比娜还活着，她去哪儿了？得先找到，不……是必须找到哥伦比娜！梦里的感觉太真实，太不祥，让你心脏莫名地揪紧。哥伦比娜还在里面吗？如果是的话有可能会跟起火点很靠近……
求生的本能和对同伴的担忧驱使着你忽略头痛和身体的酸痛，踉跄着爬起来。你搜刮的记忆，沿着建筑的外围跌跌撞撞地向前摸索，试图找到通往正门或者侧门的路。火势似乎并没有蔓延到整个建筑，主要集中在靠后的区域，也就是通道出口附近。
绕过一个拐角，你看到了主体建筑的一扇侧门，门板半敞着，里面有烟冒出，但不算浓烈。
″……″
你咬牙冲了进去。
内部比想象中更昏暗，烟雾盘旋在较高的位置，视线受阻。空气中漂浮着呛人的烟灰……隐约能辨认出来这里应该是一个走廊。两侧的房间有些门开着，能看到里面被翻找过的混乱痕迹，有些则紧闭着。
“哥伦比娜？”你压低声音呼喊，不敢太大声，怕引起外面可能存在的注意，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强行带走，他们只会先救能救得到的人，不会去思考无法救到的人。
“哥伦比娜！你在哪里？”
——只有你知道哥伦比娜还在，她在等你。
但你的喊声没有回应。
一间间房间找过去，你心脏沉得像是灌了铅。大部分房间空无一人，只有被匆忙遗弃的杂乱……恐惧开始一点点蚕食你的神经。
终于，在走廊尽头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储藏室的门前，你停住了脚步。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线透出，并非火光，而是一种……微光。
″……哥伦比娜？"
你颤抖着手，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很小，堆放着一些破损的教会用品和杂物。而就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你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哥伦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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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你的狼狈，哥伦比娜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丝亳凌乱。哥伦比娜微微仰着头，看角度是在看着墙壁上方那扇窄小的、布满灰尘的彩色玻璃窗。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到诡异的气氛，烟雾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这里的空气清新得不合常理。
你松了一口气，稳住了快要瘫软下去的身体，扶着门框：“哥伦比娜！太好了……你没事……这场火是怎么回事？我们得快走，这里不安全……”
听到你的声音，哥伦比娜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甚至带着一种你从未见过的、平静到近乎悲悯的笑容。
“Y/N……”哥伦比娜开口，却不急燥，话语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你的心口。“我算错时间了吗？”她歪了歪头，那双粉色的眼瞳一如以往的平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一时无法理解这话里的含义，只是觉得撑在门框上的时候有点酸，所以你把手放了下来，只让身体靠着门框。
"什么……算错时间？我是从那个密道出来的。善堂起火后那还爆炸了，我差点……″
“我知道的，是那个商人的通道吧？”哥伦比娜打断你，语气依旧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歉疚，“我明明……想起来的时候就应该马上来补的。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会因此受伤，好在你没事。”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在懊恼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疏忽。
……无法理解。你怀疑自己幻听都没怀疑哥伦比娜，但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刚才，哭泣和把昏迷的你挪移到安全处的人都是哥伦比娜；同理，在确认你安全之后回头走人的哥伦比娜也是……真的，但为什么呢？哥伦比娜放弃你了吗？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用说这么多，不用特地过来确认你的安全，那更像是不能再与你相见，却因为担忧所以破例，进而责怪自己的表现……
“补？补什么？通道？”
你的脑子一片混乱。
哥伦比娜的话，她的态度，都透着一股极度的不正常。眼前的哥伦比娜像是你在路边买回来的看似精美却完全不知道内核的礼物，在揭开了包装之后，对方显得熟悉又陌生。
“哥伦比娜……″
你感到有什么东西堵塞在你的喉间，你必须把它吞吐出来，就在这里。
"这场火……跟你有关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Y/N，你要怎么办呢？″
…这不是真的。你相信哥伦比娜有分寸，虽然这里是废墟，但是来的路上你并没有看到多少具尸骨。哥伦比娜在撒谎，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既然火势没有蔓延到这，你们必须马上离开。
“不管怎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只希望对方能像之前这样答应你，或者是容易被你说服。即使真相与对方离不开关系，你也会和她一起承受的。你说自己还会在想别的办法出去的，对方没必要这样牺牲自己，所以走吧……
然而，你刚想踏前一步，或者说只是表现出了这个念头，哥伦比娜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深深的悲伤、决绝，以及……一种非人的威严。
“Y/N，”她的声音陡然变得空灵而遥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再向前来了。”
你僵在原地。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一对巨大且纯白的羽翼猛地从哥伦比娜的背后舒展开来，光芒瞬间驱散了所有昏暗，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它柔和却不刺眼，而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屏障感更强了，仿佛将这个小房间彻底与外界隔绝开来，火焰燃烧的声音，腐朽木头被压垮的燥音、烟雾，以及所有的危险。
你目瞪口呆，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你所能理解的范畴。直到——你的身体发出细微的咯啦声。你没有感到疼痛，而是一种不适应的拉伸，你的视野在变化；仿佛骨骼正在重塑，肌肉在重新生长。多日来的营养不良和压抑生活而停滞的发育竟在这一刻飞速补充，让你恢复了青年本该拥有的健康体态和活力。
这是……
你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无论是视野还是说话声音，都更加贴近未死前的你。(你不敢妄下定论，但你猜测应该是回到你活着之前的年龄，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都有天使……这种原理还是不用追究了吧。)
还有为什么哥伦比娜长出了翅膀，没有光环，但也和天使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
——哥伦比娜是天使……但这怎么可能？
你还没来得及验证，哥伦比娜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你心寒。
哥伦比娜凝视着你，粉色眼眸中不再有丝毫人类的温情，只有一种神性般的冷漠和警告。
"如果你再向前来，我会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