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马戏团二创】过度饱和》deadgroundworld

12、第 12 章

　　待你咀嚼完之后，哥伦比娜又向你发出了新的邀请。

　　“来跳舞吧，Y/N。”

　　哥伦比娜的眼睛又弯成条缝，像笃定你绝对不会拒绝她的邀请。即使这突如其来，也不符合常理。

　　“……跳舞？我不会。”

　　你一板一眼的回答。总觉得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烟火的那呛人味，但反复按压喉骨是确实没有明显的异样和痛觉……现实世界的恐慌和疼痛在这里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没事的，我教你。”哥伦比娜的手没收回去，固执地停在空中，她的话语总带有某种你无法形容透彻的安抚力。

　　“很简单，跟着我就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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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着也不是事，你想。何况哥伦比娜不会害你，你也是一样，害谁都不害她。

　　你看着哥伦比娜，最终还是区服了，把手搭上她摊开的掌心。哥伦比娜的另一只手自然地扶上你的腰际。接触的瞬间，你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窜过皮肤……那不是难受，反而让你紧绷的肌肉松弛了几分。

　　哥伦比娜的引领温柔却不容拒绝，带着你随着那缓慢的华尔兹旋律，开始移动脚步。起初，你笨拙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幼崽，几次踩到哥伦比娜的脚……还总差一点滑倒，但你莫名感觉脚底下的触感不是因为坚实的□□，让你打滑的事物另有其他，比如冰冷的地板。总之不可能是哥伦比娜的错。

　　哥伦比娜对你未表露的疑惑一无所知，只在看到你不断尝试后咯咯地笑，耐心地调整你的步伐。

　　“放松，Y/N，这里不需要思考，只用感受音乐。”

　　你们就这样在梦中旋转，缓慢地，一圈又一圈。如同永不枯竭的泉水，持续流淌。

　　“Y/N，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哥伦比娜突然提议。

　　逐渐跟上节奏、不再需要全神贯注于脚步的你没有抬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梦境吞噬了逻辑，你默认自己即使不回答，她也会接着往下讲……而你对此并不反感，觉得在此刻听一个故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有一群相依为命的怪物。他们日夜饱受饥饿之苦，而为了暂时消解欲望，他们决定轮流进行提问与解答。″哥伦比娜的声音娓娓道来，如同吟诵一首古老的诗歌，“那是关于食物，爱与人类的问题。

　　″被选择的人要分别回答，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又想得到什么？然后大家会选择一名被选中者来实现那些愿望……那个人将会提供给其他人实践的机会。”

　　你的眉头微微蹙起，从哥伦比娜委婉的话语中读出被选中的人下场并不友好。

　　“第一个怪物几乎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他想成为人类——因为只要成为人类，就会拥有食物，他也不会再被伤害了。”哥伦比娜的语调低沉下去，带着淡淡的哀伤。“而爱对他来说，过于炽热且遥远……他愿意付出拥抱或者别的什么。″

　　哥伦比娜边说，边带领你完成了一个优雅的旋转。

　　“然后是第二个怪物，他放弃自己的爱，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他说，他同样想要成为人类，这样他们就能吃到想要的一切，他爱自由，他们需要自由，也需要……食物。″

　　″你早就不渴求爱了，不是吗。第三个怪物用提问回答了提问。食物是人类提供，也是他们的需求，如果他们变成人类……那食物就能自由受他们支配，他要掌控他们本该掌控的。″

　　″接下来的怪物说，他想要观察人类，学习人类，需要食物，可以模仿爱；最后的怪物为了食物，愿意把另两者随意献出。″

　　你感到哥伦比娜扶在你腰际的手微微收紧。

　　“后来，在所有的人的注视下，问题的提出者，也就是少女，她哭泣了。她对同伴说，我愿意。”

　　-

　　“为什么？”

　　…要如此仓促的做出决定，

　　″她的答案呢？她……″

　　…无论怎么样都绕不开这一环。

　　″无论结局怎样，都……″

　　…改变不了生命之花的绽放建立在名为死亡的果实之上。所谓的选择不过是——在生命之上自由的踩踏。但更令人难以形容的是如不踩踏，自己的生命就将受到威胁，谁也不想成为祂。

　　″生命是……″

　　…由死浇灌的。

　　″也就是说…″

　　…有人因此而存在，有人则因此死去。

　　“有怪物问了像你一样的话，他说，你原本可以不用死去的，并不是要牺牲谁才能度过这种难关。但没有用。而少女也在某个时刻彻底明白了，真正理解了‘牺牲’的含义。”哥伦比娜的目光似乎穿越了你，看向遥远的虚空，“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来远超于那条命的生命，那就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至少，能让其他人活下去，哪怕只是多活一段艰难的时间。也是对自由的一大迈进。”

　　舞蹈还在继续，但气氛变得凝滞。

　　“然后，她做到了。同伴们哀悼她，感激她，将她的事迹铭记在心底，决心每年用同样的仪式缅怀她。他们说，是你的牺牲换来了这一切，你是我们当中的天使。”

　　故事讲完了。

　　你沉默了许久，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胸腔里堵着一种酸涩的情绪。

　　“……这个故事，非常悲伤。”

　　你最终低声为那个少女，也为那残酷的选择做出了评价。

　　哥伦比娜看着你，眼神复杂难辨，那里面有一种你读不懂的深邃。

　　“但是，”

　　哥伦比娜的回答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尘埃落定的终曲。“

　　“她救了别人了，不是吗？”

　　你没有再说话。你无法评判这种“拯救”的价值，反抗这种求生的意志显得你愚蠢用事。但你无法欺骗自己承认用一个人的绝望和死亡换来的生机这种事被歌颂，或值得歌颂，梦境放大了这种矛盾感，让你感到一阵虚无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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