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蔷薇》林阚

5、意外升温

　　真人秀录制进行到第七天，节目组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极限挑战"——在专业保护下，嘉宾们要完成一系列户外冒险项目。

　　"今天的项目是岩降和索道滑行。"导演宣布规则时，程菲雨的脸瞬间白了。

　　"我、我恐高..."她小声嘀咕，不自觉地往赵翰身后躲。

　　黎昭虽然表面镇定，但交握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她向来对高空项目敬而远之。

　　"别怕。"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黎昭转头，对上南措平静的目光，"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他示范了一个深长的呼吸，黎昭不自觉地模仿起来。奇妙的是，紧绷的神经真的慢慢放松下来。

　　"谢谢。"她轻声说。

　　南措几不可见地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岩降环节，黎昭被安排在程菲雨之后。看着程菲雨颤抖着一步步往下挪，黎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该你了。"安全员为她系好安全绳。

　　黎昭走到崖边，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下方是数十米的深谷，尽管知道安全措施完善，生理性的恐惧还是让她僵在原地。

　　"闭上眼睛。"南措不知何时已经完成岩降，正站在下方的平台上朝她喊，"相信我，三步之内就能找到节奏。"

　　他的声音透过山谷传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黎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向后仰去。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随后是安全绳稳稳的承托。她按照指导一步步向下，果然在第三步找到了节奏感。风在耳边呼啸，她却奇异地不再害怕。

　　到达平台时，南措伸手扶住她："做得很好。"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在她腰间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半秒。

　　接下来是双人索道滑行。这次黎昭与南措被分到一组，两人需要紧紧相拥，从百米高的索道滑向对岸。

　　"抱紧我。"南措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被风吹散，"中途可能会颠簸。"

　　黎昭环住他的腰，脸颊不可避免地贴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运动服，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肌和有力的心跳。

　　索道启动的瞬间，失重感让黎昭惊叫出声，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南措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背，另一只手稳住安全绳。

　　"看那边。"他在她耳边说。

　　黎昭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顿时屏住了呼吸——他们正滑过一片云海，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阳光穿过云层，形成一道道光柱。

　　"好美..."她喃喃道。

　　"比在下面看震撼得多，是不是？"南措的声音带着笑意，"有时候恐惧的另一面，是绝美的风景。"

　　就在这时，索道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黎昭吓得紧紧抱住南措，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别怕，是正常颠簸。"南措稳住两人身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这段意外让他们的姿势更加亲密。黎昭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皂角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汗味。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莫名加速。

　　安全抵达对岸后，黎昭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南措的衣角。她慌忙松开，脸颊发烫。

　　南措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窘迫，自然地帮她解开安全扣："你看，征服恐惧的感觉不错吧？"

　　黎昭抬头，发现他正含笑看着她。阳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种专注的目光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嗯..."她轻声应道，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

　　下午的项目是野外求生技能学习。分组时，程菲雨主动要求与赵翰一组，理由是"翰哥比较可靠"。黎昭注意到她说话时耳根微红，而赵翰则不好意思地挠了头。

　　看来这对欢喜冤家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黎昭自然又与南措一组。任务是在野外寻找可食用植物并制作简单的晚餐。

　　"这个可以吃。"南措指着一株野菜，"我外公教我的，他年轻时在山里住过。"

　　"你好像懂得很多野外知识。"黎昭一边按照他的指导采摘，一边好奇地问。

　　"小时候经常跟外公进山。"南措熟练地辨认着植物，"他说城市困不住野性的灵魂。"

　　黎昭忍不住笑了："所以你选择了滑雪？"

　　"滑雪是最接近飞翔的运动。"南措抬头望向远方的雪山，"在雪道上，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谁都不是。"

　　这句话触动了黎昭。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这些年，她何尝不也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谁都不是"的时刻？

　　晚餐时，各组分享了自己的成果。程菲雨和赵翰找到的野果酸得让人皱眉，但两人却笑得开心。宋焕阳和陈默则中规中矩地找到了节目组事先放置的食材。

　　而黎昭和南措的野菜汤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没想到你们真的在野外找到这么多能吃的东西。"程菲雨羡慕地说，"南措你也太厉害了吧！"

　　南措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黎昭。那一刻的眼神交流，让黎昭心头一暖。

　　晚饭后的"心灵夜话"，话题是"你最想感谢的人"。

　　程菲雨感谢了赵翰："今天岩降时，翰哥在下面一直给我加油，让我终于克服了恐高。"

　　赵翰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要谢谢菲雨，她让我学会了耐心。"

　　轮到黎昭时，她犹豫了一下："我想感谢南措。谢谢你今天在索道上告诉我，恐惧的另一面是绝美的风景。"

　　南措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轮到南措时，他说："我想感谢我的外公。他教会我，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自然，而是与它共处。"

　　夜话结束后，黎昭在回房间的路上被南措叫住。

　　"明天是自由活动日。"他说，"我知道附近有个很好的观星点，要一起去吗？"

　　这个邀请出乎黎昭的意料。在镜头之外私下相约，这已经超出了节目要求的范畴。

　　"好。"她听见自己说。

　　深夜，黎昭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发生的种种。索道上的拥抱，南措专注的目光，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邀请...

　　她摸出手机，给苏曼曼发了条消息："我可能有点不对劲。"

　　苏曼曼很快回复："怎么了？节目不顺利？"

　　黎昭咬着嘴唇打字："比那个严重。我好像...对某个人心动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苏曼曼只回了一句话："顺其自然。但要保护好自己。"

　　放下手机，黎昭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就像南措说起观星时发亮的眼睛。

　　她忽然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