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凤影惊京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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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倒台，风波渐息。太湖安民书院的书声愈发清朗，仿佛那场席卷朝野的阴谋从未侵扰过此地的烟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封来自北境林惊鸿的密信，再次打破了表面的宁静。信使风尘仆仆，将信交到苏砚秋手中时，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惊鸿遇刺？”萧远山眉头紧锁，看着苏砚秋瞬间沉下的脸色。
苏砚秋指尖捏着信纸，语气凝重：“幸得亲卫拼死护卫，只受了轻伤。但刺客身手诡谲，所用兵器淬有异毒，若非军中医官恰巧识得此毒，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更重要的是，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虽经做旧处理，但工艺细节，指向宫内造办处。”
宫内？！
这三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温暖的江南水乡。刚刚平息下去的猜疑，瞬间以更汹涌的姿态回流。难道新帝表面安抚，背后却行鸟尽弓藏之举？还是说，永王虽倒，其潜藏宫中的势力仍未清除，意图挑起边将与朝廷的彻底对立？
“此事，不能妄动。”苏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牵扯宫内，稍有不慎，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即刻回书林惊鸿，嘱其对外宣称伤重静养，暗中彻查军中毒瘤，同时严密封锁刺客令牌的消息。另一边，他修书一封，以特制密语写就，通过颜青留下的绝密渠道，直送京城。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京城的回应。太湖的平静只是假象，风暴的中心，已悄然转移至那座巍峨的皇城。
“你要去京城？”萧远山看着开始整理行装的苏砚秋，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凤影既已动京华，我这本体，岂能继续隐匿于江南水雾之后？”苏砚秋抬起头，眼中是久违的、属于“镇国公”的决断光芒，“有人希望我永远沉寂，或激我公然抗旨。我偏要亲自入京，站在阳光之下，看看那阴影里的魍魉，还敢如何动作。”
他并非以罪臣或钦犯的身份潜行，而是以告老勋臣、帝师的身份，递了请求入京觐见、呈献安民书院初成典籍的奏表。理由光明正大，姿态不卑不亢。
新帝接到奏表，沉吟良久。林惊鸿遇刺的消息他已知晓，正震怒于边将安危受损、军心可能动荡，苏砚秋此刻主动请旨入京，是试探？是自投罗网？还是……示警与合作？
“准。”皇帝朱笔批下，同时加派了一队精锐禁军，“护卫”镇国公入京。
车马辚辚，离开烟雨朦胧的太湖，一路向北。苏砚秋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萧远山骑马护在车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沿途景物。他们都知道，此行无异于再入龙潭虎穴。
京城，依旧繁华似锦，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苏砚秋的府邸早已打扫干净，但他入住当日，便发现四周多了许多“不经意”路过的小贩和行人。
次日，皇帝召见。金銮殿上，君臣对视。新帝的目光复杂，有关切，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砚秋呈上书院典籍，言辞恳切，只谈教化，不论其他。皇帝亦温言嘉勉，询问太湖风物，绝口不提北境风波。
然而，暗流在平静的湖面下汹涌。当夜，颜青秘密来访。
“宫内情况复杂，”颜青压低了声音，“永王虽倒，但其母族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造办处确实有几个老师傅，与永王府过往甚密。但此次刺客令牌之事，做得太过明显，反像嫁祸。”
“或许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既除了惊鸿这北境支柱，又能将我逼反，或借陛下之手除掉我。”苏砚秋冷静分析。
“陛下亦有此疑，但苦无证据。且宫内……似乎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搅动，目的不明。”颜青眉头深锁。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响动。
萧远山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掠出窗外。只听几声短促的兵刃交击与闷哼，不过片刻，他便提着一个被卸了下巴、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跃回室内。
“是死士，齿□□囊。”萧远山冷声道，手法利落地检查其全身，“身上无任何标记，但靴底的泥土……来自城西皇家猎苑。”
皇家猎苑？那是皇室成员和少数得宠勋贵才能涉足之地！
苏砚秋与颜青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这潭水，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浑。不仅牵扯宫内，甚至可能直指皇室核心！
凤影入京，不仅未能驱散迷雾，反而引来了更深的黑暗。真正的博弈，此刻才刚刚开始。那只幕后之手，似乎就隐藏在那片金碧辉煌的宫阙深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苏砚秋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月光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侧影。
“既然都来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便把这京华的水，彻底搅清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凤影惊京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