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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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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钦禹离开后,时遂给陈嘉打去电话。
“时遂?”
“是我,你现在方便聊天吗?”
“你等一下,”电话那边传来陈嘉跟别人交流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陈嘉说,“好了,我现在在店外,是要说陈泉的事吗?”
“对,那个店老板回复了,你小时候那只狗耳朵里确实有块黑斑。”
陈嘉深呼吸几下:“虽然早就怀疑了,但真确定了我还是有点…我该怎么办啊?”
“陈嘉,你愿意求助非人管理局吗?”
“可是陈泉他还没有害过人,我不想报警抓他……”
“不,非人管理局也不会随随便便抓人的,我是想说,先查查陈泉有没有在管理局录入档案,如果有,那他大概也不会主动违法,如果没有,你也可以先跟管理局报备,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调查的方向,你觉得呢?”
“有道理,可是管理局能告诉我吗?”
“可以说明情况,写申请单,如果有档案你得先签个保密协议。”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审讯室。
上次赵娟来还是受害者家属,这次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张琦叹息一声:“赵娟,说说吧,玉牌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父亲说玉牌是你给的?”
赵娟一脸的愤怒:“什么我给的,警官您说话要讲证据,我爸已经死了,他怎么说话!”
“你爸确实早就死了,不也跟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吗。”
赵娟脸上的愤怒一滞:“什么?”
张琦将旁边的显示屏打开,正是杨钦禹最后一次问赵伟的画面,她点击播放,赵伟喊出的那句“是我女儿”在审讯室内回荡。
赵娟强撑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就这?!这是你们合成的视频吧?怎么,调查局这是破不了案了,想屈打成招?”
张琦也不生气,切换了视频,画面里赵娟凑到赵伟床边问他许愿了没:“实话告诉你,出事前我们就已经盯上了赵伟,两天前就在他的房间安了摄像头,也上门搜查过两次,只不过你不在家罢了。”
赵娟的脸‘唰’的白了,震惊的看着画面里的自己,终于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宽处理,否则十年牢狱你是躲不过去了。”
“想想你儿子,他才八岁,你真的想错过他的整个成长过程吗?”
提到儿子,赵娟似乎有所动摇,张琦乘胜追击:“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你坐牢,你的孩子未来升学、考公甚至工作都会受到影响,你忍心让他遭受这些吗?”
“你是一时糊涂,还是受到了非人的胁迫?你现在把所有事情讲清楚,我们可以在报告里写明你的积极态度,这对你后续的处理结果很重要,你要考虑清楚。”
赵娟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来,点头表示愿意说了,张琦示意做笔录的警员准备,起身给赵娟倒了杯水。
赵娟将杯子握在手里,开始讲述:“那个玉牌,是上个月十几号的时候在我床头出现的,我原本以为是我丈夫给我买的,他说不是,我觉得可能是我儿子在哪儿买的玩具,也没在意,就放枕头下了。”
“后来我做梦,梦里有人告诉我,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许三个愿望,也可以把玉牌给别人,就能用那个人的命换三个愿望,我醒了以后也没当回事。”
“稍等,”张琦问,“梦里那个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是男是女?”
赵娟摇头:“只有声音,是个男的。”
“好,你继续。”
“我爸…赵伟,十七年前他出轨了他单位一个女的,倒打一耙说是我妈偷人,说我不是他亲生的,我妈住在农村,受不了被村里人说闲话,喝药没了。”
“上半年他房子拆迁,我本来不想管的,我嫂子劝我,说他们那还建房在市一中旁边,以后我儿子能就近入学,我就让他住进我家了。”
“本来看他对我儿子还不错,想着忍忍算了,结果上个月底我又发现他跟那个贱女人勾勾搭搭的!当初就是因为她,我妈才早早走了,我越想越恨,就……”
“但我没想到那个玉牌真能杀人!我给了他的第二天,他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说神仙给了他一个玉牌,起初我跟我丈夫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想送他到精神病院去,有天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觉得烦,就随口说想要钱,结果第二天他从房间出来,手上拿了两条金条!”
“我意识到那个玉牌可能真的有用,想把它拿回来扔了,但我没找到,后来我觉得他活着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干脆就这样算了,这也是他欠我妈的。”
张琦:“金条呢?”
“在厨房的橱柜上面。”
“你丈夫知道这件事吗?”
“他、他不知道,我说还是不忍心把我爸送精神病院,他就没再提了。”
张琦点头,心里明白她丈夫多半是知道的,但可能真没参与这件事,如果他咬死了说不知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疑罪从无。
“你知道你父亲早就死了吗?”
“知道,我有次和他吵起来,推搡的时候,他衣服都陷进肉里了,还跟没感觉似的,我就猜到了。”
“三个愿望,第一个是钱,第三个是你丈夫的工作,第二个是什么?”
“……让他去我妈坟前,给她磕三个响头。”
监控室内。
审讯结束后,杨钦禹问时遂:“有什么想法?”
“感觉不太对,”时遂回想了下,“她说玉牌能实现三个愿望,那赵伟突然变好的牌运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又想起一个事:“赵伟到处跟人说自己得到了玉牌也很奇怪,这也太惹眼了吧,而且当时在他家,你问什么他答什么,背后那个非人不觉得这是个隐患吗?”
杨钦禹点头:“很不错。”
“而且,”时遂试探着问,“为什么最后赵伟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指认他女儿?”
“我用了破妄术。”
时遂:“队长你是非人?”
“嗯,狼灵,”杨钦禹点头说,“一直没找到机会提,抱歉。”
“狼灵!”听着就很帅!
时遂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不等他再问,对讲机传来声音,是程间。
“队长,济光湖的钓鱼点有人猝死,和赵伟的情况一样!”
菜市场,张燕提着刚买的菜往回家方向走。
丈夫最近回家比以前勤,她想丈夫应该是开始收心了,儿子不再说一些怪话,婆婆的病也在好转,一切都在变好。
她最近的心情很不错,一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她打招呼都比以往热情,快到小区时遇到了邻居,她脸上笑刚扬起来,邻居看到她喊到:“小张!你赶紧去一趟调查局,你老公钓鱼猝死了,调查局的人刚才到你家把你儿子带走了!”
“啪!”
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菜散了一地,一颗橘子滚到泥水坑,被路过的车碾过,再回不到从前。
审讯室里,一个十三四岁大的男生表情平静的认下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我得到了一个玉牌,上面刻着一个人,我不认识。”
“不是做梦,是我写作业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告诉我的,当天晚上我就塞给他了。”
“没有为什么,我恨他就是理由。”
“我本来想直接许愿让他死的,但我又没做错事,他才是该死的那个。”
审讯室的单向隔音玻璃窗外,张燕扒着窗户,疑惑伤心愤怒让她只能瞪大眼睛听着看着。
男生撇开眼不去看外边。
“第一个愿望我想试探是不是真的,就要了钱,第二个愿望是让他每天回家陪我妈,第三个愿望是让我奶奶的病好起来。”
……
监控室内,A组其他成员都在。
程间:“当时表明身份后我刚准备问那孩子妈妈在不在,他张口就说玉牌是他给他爸的,吓我一跳。”
陈悦:“这男的真畜牲,喜欢男的还骗婚,还强迫自己亲儿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还有这个妈,遇到事儿净想着忍,忍有用吗?!”
时遂听得直点头,表示同感。
第二个死者就是时遂之前听到的“老王”,其他区没有发现新的和玉牌相关的传闻,审讯结束后众人回办公室开会讨论。
金勘带回了两个案子涉及的金条,那些金条形状并不规整,上刻着字,有些模糊,经鉴定是一千多年前的某个朝代。
程间:“又是古代非人?”
金勘:“金条是古代的又不代表人也是。”
“队长,”王晓看了眼手机信息,“荆春大师把会用到死于灵气枯竭之人的心脏的阵法发过来了。”
杨钦禹:“好,灵济道长还没消息?”
王晓摇头:“毛城那边的人说已经给灵济道长发了消息,但道长没回,可能是…出山的时候又忘了带。”
王晓把资料发送到办公桌的打印机,一人一份。
荆春大师是荆山孕育的山灵,有八百多年的道行,精通风水,对阵法也有些研究,但大多都是正统阵修的阵法,那些邪修的东西在灵界浩劫前就不被允许流通,荆春大师也只是略有涉猎。
但有总比没有好,众人讨论排除了一番,有两个可能的阵法被留下,一是伏仙阵,二是迁灵阵,顾名思义,一个是用来攻击阵中人的,一个是用来迁移灵气的。
杨钦禹手指划过迁灵阵三个字,思索片刻说:“鱼妖案的凶手最近没有第二次作案,可能是我们的预防起了效果,也可能是他灵力不够无法作案,如果是后者……”
时遂顺着他的话想:“队长你是想说,这次的案子可能是鱼妖案的凶手上次动手后灵力不够,所以想用迁灵阵吸取灵气?”
杨钦禹点头:“只是猜测。”
迁灵阵无法追溯灵气去向,布阵者只要能在终点将迁移的灵气全数收下,就既能不触发终点处的灵气浓度警报,又无法被追踪到。
但这也算是一条线索,毕竟愿意费这个劲布阵,凶手肯定不会只是为了一立方米的灵气,而有这个能力在灵气迁移过来后立刻吸取干净的,修为肯定不低。
程间闻言又看了下迁灵阵的介绍:“需要三颗死于灵气枯竭之人的心脏,犯十恶者更佳…如果真是这样,第三个受害者会是谁呢?”
“嘀——嗒——”
昨天下了雨,淅淅沥沥的下到今天才停,屋檐的积水滴落在院前的石阶上,衬得老巷的夜晚更加宁静。
陈泉把刚到的三十箱啤酒搬进仓库,锁好店门后回家,到院子时看到屋里的灯亮着,微微紧绷的神情立马放松下来。
“回来了。”陈嘉靠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抬头。
“嗯,”陈泉过去轻轻搂住他,“在等我吗?”
陈嘉偏头看他:“陈泉,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陈泉看着爱人认真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什么,神色依旧温柔:“好。”
屋外冷风萧瑟,吹过陈泉挂在院门的外衣,口袋里露出一角圆润的浅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