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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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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时遂正躺床上刷着手机,陈嘉打来电话。
“喂,啥事儿?”
“时遂,我昨晚跟陈泉摊开说了。”
时遂一下坐起来:“你直接说了?然后呢?”
陈嘉给他讲了昨晚发生的事,他问陈泉是不是那只小狗后,陈泉直接承认了,说他并不在意报不报仇,只要和陈嘉在一起就好。
陈泉告诉陈嘉,自己是十年前才成形的,下了山后被他师父收留,他师父不知道他是非人,他也不知道要去非人管理局入档,所以今天早上他就陪陈泉去管理局入档了。
时遂松了口气:“那就行,之前是我想多了。”
“没有!”陈嘉说,“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谢谢你时遂!”
“嗐,没事啦,那你们现在是录完档案了?”
“对,陈泉说等下他还要去趟调查局,让我先回去。”
“非人调查局?”时遂想到最近两起案子,心中一动。
一个小时后,时遂到调查组时陈泉已经在询问室了。
杨钦禹和张琦正在看监控,张琦从玻璃窗瞟见他,抬手招呼他进来。
王晓:“你是在十月五号收到这块玉牌的?”
陈泉:“对,那天……”
正值放假,天城的游客增多,很多人会来天城大学参观,连带着陈嘉的小饭馆生意也忙碌起来。
忙到徬晚,陈泉关好店门去找陈嘉时陈嘉正在打电话。
“你还有脸提奶奶?她下葬的时候你来过吗!”
“人家砍你手那还是好事了,省的你到处赌。”
我不会给你钱的,你再打来我就报警了!”
看到陈泉来了,陈嘉快速说了最后一句便挂了电话。
“又是你爸?”
“嗯,”陈嘉头抵着陈泉的肩膀,“又去赌博,被人威胁要砍手,找我要钱来了。”
看着爱人烦躁头疼的样子,陈泉不由想到刚才发生的事。
他搬货时看到有个箱子上放着一块玉牌,刚拿起来就有人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告诉他这块玉牌能许愿,能用自己恨的人的命换三个愿望,话里话外都在引导他把玉牌给陈嘉的爹。
真奇怪,陈嘉心想,这人既然知道自己和陈嘉那个爹的恩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犬灵?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声音搞得难辨方向的,但他已经闻到这人藏在哪儿,也闻出这人是谁了。
这人的妻子是个画家,很喜欢他们饭馆的菜,经常会来,这人也跟着来过。
陈嘉和那位画家聊过几次天,陈泉偶然听过,她的丈夫好像叫……
文修远。
金勘和程间出发前去抓人。
时遂有些担忧:“只让他们两个人去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他们俩能力都不错,一般非人他们应付的了。”
杨钦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档案处发来的资料,档案上显示文修远的种族是虎妖,33,已婚,目前在XX集团公司工作,上次去研究所体检是今年六月十日,一切正常,后面简单提了文修远的妻子,严青亦,时灵,29,画家。
“时灵?”时遂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亲人之外的时灵。
“文修远不是古代非人,可是有没有可能他被附身了呢?”
见时遂还是不放心,杨钦禹继续说:“你还记得赵伟许愿那次吗?那时候我们听到的声音并不能辨认出性别,而三个收到玉牌的人都明确说了给他们玉牌的是个男人,也就是文修远。”
“如果真凶是文修远,他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性别。”
时遂有些明白了:“而且三个收到玉牌的人明显都被挑选过,陈泉说过文修远知道他跟陈嘉他爸有仇,但居然对他的犬灵身份没有一点防备,所以文修远很可能只是从犯,主犯另有其人!”
“对。”杨钦禹点头。
这时王晓带着陈泉从询问室出来:“队长,陈先生已经完成手续了。”
时遂:“我来送他出去吧。”
送陈泉出调查局的路上,时遂先开口:“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时遂,是陈嘉的大学室友兼朋友。”
“他跟我说过,”陈泉说,“谢谢你为他着想,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你不嫌我多话就好,”时遂笑笑,“玉牌这件事不打算告诉陈嘉?”
陈泉摇头:“没必要让他有多余的愧疚感。”
“不会后悔吗?”
陈泉语气坚定:“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留在他身边,任何会让我离开他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时遂有些感慨,之前看网上说,感情里一方恋爱脑是灾难,两个都是恋爱脑就是王炸,网友诚不欺我。
杨钦禹盯了时遂那边有一会儿了,见他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微微皱了下眉走过去。
“怎么了?”他在时遂身边站定,瞥了眼陈泉离开的方向。
“没什么,”时遂语气有些飘忽,“狗狗真是人类的好朋友啊!”
“?”
另一边,金勘程间已经到了文修远家门口。
程间按响门铃,不一会儿,一位棕色卷长发,看上去很有文艺气质的女人打开门:“你们是?”
“你好,”金勘出示证件,“非人调查局查案,你丈夫在家吗?”
严青亦惊疑不定的看向正在厨房备菜的丈夫,文修远抽了张纸擦拭手,表情平静的走向门口,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场景。
A组办公室内,收到消息的张琦深呼吸几下开始收拾审讯材料:“唉,这一周过的比之前半年加起来都累。”
“是啊,”陈悦也叹气,抬头放松了下脖子,看了眼杨钦禹空着的办公桌,“队长每次查完现场还要帮着王晓排查,还要处理一些小案件,怎么还是那么有精神,他是不知道什么叫累吗?”
“所以是队长嘛,”张琦起身,“我又又要去审人啦,你继续加油。”
审讯室内,文修远神情放松的坐在拘束椅上,似乎他不是作为嫌疑人在被审问,而是在公司里听职工讲报告。
张琦:“文修远,33岁,对吗。”
文修远笑笑:“警官小姐,不如我们跳过这种无聊的问题,直接进入正题吧?”
“呵呵,”张琦从善如流的说,“文先生不如先猜猜我想问什么?”
“你想问玉牌是不是我给那三个人的?是我,你们没有抓错。”
“我还可以告诉你,前几天那只鱼妖失控杀人,也是我做的。”
文修远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看上去很是斯文。
张琦心想还真给队长猜对了,于是问:“你在模仿十五年前的非人失控案?”
文修远故作惊讶:“原来非人调查局的警官们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非人失控案啊,我还以为这案子早就被扔进了废纸堆,没人管呢?”
“他这什么态度?”金勘还没来得及看文修远的资料,听到监控里文修远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王晓解释说:“文修远的父母是十五年前失控案中的一对,当时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家属都签了协议。”
张琦没被他的嘲讽激怒,点了点头:“你对调查局很不满。”
“不满?”文修远冷笑一声,“当年我父母惨死,十五年了你们仍然毫无进展,这样不作为,我不能不满吗?”
“你可以不满,”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杨钦禹和时遂走了进来,“但那是你父母吗?”
“队长。”
杨钦禹对她点了下头,张琦起身把位置让给杨钦禹,出去后进了一墙之隔的监控室。
金勘看着正单手帮时遂拉开椅子的杨钦禹问:“队长他们之前去哪儿了?”
张琦:“荆山。”
审讯室内,文修远闻言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文修远因为杀害父母的凶手迟迟未被抓获而不满是人之常情,”时遂一脸新奇的打量拘束椅上的‘文修远’,“但你这种占据人家儿子身体的家伙怎么有脸说这话的?”
三个小时前。
黑色的公务车往郊外开去,车窗外飘着毛毛细雨。
时遂几次看向杨钦禹,终于忍不住开口:“队长,狼灵…都有哪些能力啊?”
非人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时遂从小在人类社会长大,已经是非常融入的新时代非人了,但偶尔别人聊到非人时,就算是友善的讨论,也会透着一股对异族的审视,时不时就会提醒他,你和其他人终究不是同类。
时遂原本就觉得杨钦禹是个好人,现在知道他也非人,自然更多了一份亲近。
杨钦禹想想说:“不同种类的狼灵能力不同,研究所应该有统计,具体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时遂其实还想问,但又怕会冒犯到人家,有点纠结的闭了嘴。
杨钦禹含笑瞥他一眼:“我母亲原本是狼妖,肉身被毁,幸运保留了魂魄,成为狼灵,她去世前没来得及教我所有能力,我也还在摸索。”
“哦!”见他并不在意,时遂胆子又大了起来,“那队长,你能化成狼形吗!”
杨钦禹微微挑眉,一脸我就知道你想问这个的表情:“能。”
时遂双眼发亮:“队长我能看看吗!”
杨钦禹被他期待的表情逗笑:“等有机会吧。”
车在荆山山脚停下,荆山草木繁盛,风景宜人,时遂跟着杨钦禹上山,不一会儿看到一座依水而建的别墅。
“那里就是荆春大师的家?”时遂有点懵逼,他还以为这种隐世高人住的都是什么茅草屋、竹屋之类的。
“是,怎么了?”杨钦禹疑惑。
“没什么。”时遂摸摸鼻子,是他被武侠小说洗脑了。
行至门口,杨钦禹按了门铃,时遂趁着等人开门的时间问:“荆春大师是什么非人啊?”
“荆春大师是荆山孕育的山灵。”
时遂哦了一声:“是这儿的山神?”
“呸呸呸,哪儿来的娃娃瞎说,莫要害我呀!”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时遂一跳,他立马转头,看到一团白色的灵光正漂浮在他们身后。
“荆春大师,他不懂这些,无意冒犯,还请见谅,”杨钦禹上前一步,“晚辈二人这次来是有关案子的事想请教您。”
时遂虽然还没明白是为什么,但很有眼力见的跟着诚恳道歉。
“嗯,那你们来湖边找我吧。”灵光说完后便散开消失了。
杨钦禹安抚的按了下时遂的肩膀:“走吧。”
“队长,”时遂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小声问:“刚才大师为什么生气啊?”
“山灵是山中灵气聚合而成,数量众多但并不具有自我意识,极易分解,其中聚合灵气多的山灵更稳定,时间一久生了神志,会有意识的吞并其他山灵,直到能化形成人,荆春大师就是八百多年前化形的荆山山灵。”
杨钦禹细细给他解释道:“而无论这座山是否生出灵智,山神都只指山本身,比如荆山山神就是荆山,荆山上一草一木都是荆山山神的化身,山中灵气都归她所有,山灵都依附她而生,所以。”
时遂明白了:“所以我刚才相当于在皇帝面前对着将军喊陛下?”
杨钦禹沉默几秒才点头:“很形象的比喻,你可以这么理解。”
两人在湖边找到了正在钓鱼的荆春,荆春一身白袍,青年模样,见他们来了便站起身:“想问什么?”
杨钦禹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荆春讲了一遍,将陈泉上交的玉牌递给荆春。
荆春大师接过来看了眼,诧异的“嗯?”了一声:“这刻的不是隔壁山那个鸟妖吗?”
“鸟妖?”
“嗯,一只成了精的黄鹂,跟我有些交情,三百多年前化形,平日里最爱干的就是下山装神仙帮人实现些愿望,还喜欢到处跟人显摆,这玉佩若是她的,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那些傀儡运气会变好,又为什么会到处宣扬玉佩能实现愿望了。”
“现在能联系到这位吗?”
“联系不了,她已经死了,”荆春大师叹了口气,“五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