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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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消失后莫束还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神像，在回神的那一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大力量缓缓笼罩住自己。他在这股力量下一切秘密都似乎无所遁形，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他人投来的目光。他的存在被一位伟大存在了解。
莫束在强大力量的威压下屏住呼吸，感觉这种力量的拥有者对自己不含有恶意，他甚至觉得，力量的拥有者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几秒后似乎有东西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而后威压消散，那股如影随形的“目光”也收了回去，颇有些“看完就不感兴趣”的意味在。莫束把神像轻轻放回桌面，右手抚摸额头，完好无破损。内心想：刚刚释放出威压的，难道就是这里的神明吗？
他左手手指又一次搭住神像底座，这次黑气从指尖溢出，用一种诡异的方式“爬”上神像把神像裹了个严严实实，还试图脱离莫束的控制要把神像丢下桌面。
上一次黑气不受控还是盛家两兄弟出场时，这样看来原主是想向神明报仇。
莫束眼疾手快，强行在神像即将下落时用另一只手将其推回原位。
才消失不久的“目光”带着威压再次降临，但莫束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只是感觉到有一股强大力量的存在，“目光”这次停留了十几秒才缓缓消散。莫束不知为何从这次的“注视”中感觉到一丝疑惑。
莫束赶紧捂住黑气狂飙的左手向后退，哐哐哐几步退出卧室，不小心撞到陆广书。后者“嘶”了一声，背后没长眼的莫束就说：“我房间里的神像好像活了。”
陆广书嘴上说着：“怎么可能。”脚下却快速走进莫束的房间查看。莫束又跟了进去。
面前陆广书的背影倔强挺立，他凝视神像片刻，抬手粗暴地拎起神像抖抖抖，看那动作更像是想往地上抖。但他用一种压抑某种冲动的低沉语调说：“哥，这神像它被神明亲手摸过，信徒祈福有大概率能成功。是好东西。”
莫束：“那你现在是在？”
陆广书：“它上面有灰，我给它抖下来。没办法，我其实神像过敏。”
神像过敏是什么鬼，莫束腹诽。
陆广书抖得差不多了，“哐当”一下放回桌面，说：“不过，还是少向神祈福吧。”他语调微嘲“每天数以万计的信徒祈福，‘祂’也不一定全能全看完，更别说实现祈愿了。”
莫束不想讨论祈福不祈福，他现在只考虑一件事：“你行李放好了？那我们出去吃饭吧。”他步调欢快走向家门口，一回头陆广书还站在原地。
“哥，我们不用去了，街道上一个人也不会有。”
“因为我回来了，我可是‘杀人魔’。那位张叔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所以哥，今晚你只能吃刚刚买的炒肉饭了。”
莫束说：“开玩笑的吧，我们回来时经过街道，那些人看见你怎么不跑？”
陆广书说：“他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但是他们知道陆广书是‘杀人魔’。我……”
莫束拉着陆广书出门：“去看看再说。”
从他们回家经过街道到现在走上街，莫束可以保证不到一个小时。可是之前热闹繁华的小吃街现如今冷寂空荡，人一个都没有，只有几片落叶随风打旋。
陆广书记得莫束的眼神除了炒肉饭还在拉面上停留，安慰他哥：“哈哈，我也会下面，家里有材料，哥我回家给你做，走啦。”
莫束哀怨道：“不止面，还有烤鸭泡馍炸鱼糯米团。全没了，唉。”他目光一凛，“陆广书，老实交代，你‘杀人魔’的称号哪来的？杀伤力这么强，我的烤鸭泡馍炸鱼糯米团都被你吓没了。”
陆广书低着头往回走，很小声地道歉：“我也很讨厌这群人这样叫我，对不起哥。”他在莫束面前一直神秘强大情绪不外露，明明是“弟弟”却一直照顾着莫束。第一次这么失控，表现出了悲观。
莫束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陆广书当真了：“没事，你不是提前买了两份炒饭吗，还有的吃。”
他们回家。进门，看见桌子下被掀翻的一份炒肉饭，另一份被莫白拖到角落大快朵颐。
莫白吃的很高兴，尾巴欢快地挥舞着，吃完一份又跑到被掀翻的炒肉饭旁继续吃。
莫束夸奖道：“哇哦。”
陆广书上前揪住莫白的后颈，和颜悦色，用一种哥俩好的语气说：“狗子，用你的肉炒饭好不好吃？我试试呗。”
莫白狗仗人势，心安理得接受“狗”的称号，仗着油光水滑一看就好撸的毛皮溜达到莫束身边求原谅。
最后陆广书扛下一切，去厨房下了两碗面，莫白还想凑上来，被陆广书无情地踢了一脚。对此莫束难得没有制止，只是乖巧地把自己的面吃完后对陆广书的手艺进行夸奖。
陆广书收碗：“哥，你今天摸了神像，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有点，好像有东西轻轻点了我的额头。”莫束老实说。“怎么了。”
“没事，那是神明对子民的祝福，危难关头可以保命，但只有一次机会。有祝福的人还挺少，几乎全在‘云端之上’。”
“‘云端之上’？那是什么地方。”
陆广书在厨房洗碗，莫束看不见他晦暗不清的眼神，只听着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这片神明统治下的世界分为两片区域，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是‘云端之下’，也就是普通人的区域，被神庇佑，但与神的接触只有向神像祈福一种途径。‘云端之上’更安全，有神明和从神庇佑，所以住的几乎全是大老板。”
“‘云端之上’和‘云端之下’是互通的，‘云上’的人可以自由来往，而‘云下’的人只能通过特殊渠道获取到‘云上’的资格。我觉得这个规则挺操蛋的，明明人类都是一个德行，区分开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主神也在“云端之上”，莫束也必须想办法到“云端之上”才有弑神的资格。
好麻烦。
莫束问：“那我怎么才能到‘云端之上’呢？”
陆广书把碗洗完，居然装作没听清：“啊什么？你要睡啦？好的好的，那好好休息我也回房啦。”然后一阵风似的溜上楼，几秒后又溜溜达达走回来亲亲热热地抱走莫白“什么小白你想跟我一起睡？好呀我们走吧！”
莫白全身写满抗拒：“嗷嗷嗷嗷嗷!!”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其实只是不想让我和你哥呆一起!你这是嫉妒!
莫束失笑，现在不说就不说吧。以后再问。
晚上，莫束待在床上，完全闭不上眼，于是开始想象自己必须杀掉的神明，并且在大脑中再次重温原主的回忆，胡思乱想一会儿就闭眼寐了。他现在灵魂还没完全适应身体，嗜睡是正常现象。
半夜时分，额头一阵一阵地发烫，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难闻的腥臭味。莫束皱眉，睁开眼。
一个才见过没多久的人出现在床前。
“张叔”的脸离他只有咫尺之距，他的嘴大大咧开，露出不符合常理大小的利齿，利齿上还有几丝染血的衣服碎片，臭味就是从嘴里传出来的。而“张叔”眼睛的瞳孔几乎大到吓人，眼眶里一点眼白也见不到。他不眨眼，一直死盯着莫束，眼里全是对食物的极度渴望：“吃的……”
哦，他说过的，今晚我来找你。
正常人半夜惊醒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被刺激得晕过去。
但莫束一不正常二不是人。
莫束很有礼貌，虽然此刻的他看上去很不对劲，先打招呼：“晚上好。”
紧接着就是两肘子把张叔即将凑到他脸边的臭嘴抽歪“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很没礼貌？!”
“张叔”被他打到一边，脸被抽的扭曲。“他”慌慌张张用手去扶脸，想还原原样，但是莫束用力太大，脸垮了下来。
“张叔”垮掉一半的眼皮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他”怨毒地转过头，上下打量莫束：“你的，身体，不错。我喜”
话还没说完，他嘴张大，整张脸看上去只有那一张嘴。他朝莫束扑了上来。莫束的黑气出现，绕住全身，打算抗住这一下再进行攻击。
“张叔”身后空气微微扭曲，陆广书凭空出现，一刀劈下毫不留情：“等你好久，终于来了。”
小刀插在“张叔”身上，居然发出“滋滋”声。同时“张叔”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就被莫束的黑气堵住口鼻。黑气还顺便把“张叔”捆住。
“张叔”目光移到陆广书身上，手臂传出声音：“是你……‘云端之上’来的……”
这东西居然不止有一张嘴!
“张叔”不说了，他眼球诡异地转动，眼眶几乎无法装下。他手臂传来声音轻轻道：“放过我吧，我知道错啦。我不玩了。”
陆广书觉得很有意思：“哦？”
莫束起床气还没消，沉默地抿嘴，用黑气卷住“张叔”往地上砸。陆广书看不见黑气，只能看见“张叔”疯狂擦他们家地板。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张叔”手臂发出细微的哭声，四肢皮肤脱落，也慢慢形成嘴的样子。他全身长了无数张嘴。恶心又可怜，嘴巴开开合合，抢着大哭求饶。
“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无辜的呀……”
“……”
莫束头晕，很烦：“闭嘴。”本来就没睡多久，被吵醒更是心烦意乱，如果不是“张叔”一身的疑点，他早就用黑气将其绞杀。
嘴巴们都害怕地闭上了，它们微微发抖，“张叔”眼睛咕噜咕噜转，突然停下，正对着陆广书。微微露出遗憾的神色。
一张嘴说：“上次没杀掉你，我好抱歉呀。”
其他的嘴发出愉悦的笑声：“我现在准备好啦。”
陆广书说：“你准备了什么。”
嘴巴们很激动，一边提前庆祝一边向莫束和陆广书道谢。
“你们可以被我杀死啦。”
“皮都不错，够我用好久。”
“谢谢，谢谢你们给我时间，我刚刚准备了一个漂亮的地方。我们继续玩呀。”
“张叔”说完就消失了，莫束的黑气失去捆绑的目标，又回到主人体内。
四周的墙壁像被打碎的玻璃稀里哗啦地落一地，又在空气中重新拼出景象，莫束在怔神中一滞，脸忽然被埋进松软的事物里，异物入鼻，噎得他失去了呼吸能力。
“张叔”好心给他提醒：“我做了个幻境，把你们分开了，还特意捏造出你们之前最狼狈的场景。这里很多都是你们弱点和执念。看你能不能走出来啦。如果出不去那就困死在这里吧。不说了，我先去找你弟弟的麻烦，他坏了我不少事呢，嘻嘻～”
看不见东西，所以左臂传递的刺痛信息就更加强烈。
莫束勉强抬起脸，黑气散出将野狼当场绞杀!
随后把脸上的东西一抹，是泥土。
果然是迷雾森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