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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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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瀚东得到柳氏一族的支持后,开始计划准备在来年开挖连通洛河、天江的河道,他与褚老怪及其几名得意弟子勘察洛河至万穷林、再到天江的整条路段。经褚老怪等人仔细调查,发现万穷林的地势要高于两河,从洛河至万穷林还好,那边土地松软,只要挖深一点,还是可以通船的。难就难在万穷林到天江这段路,此路多以坚硬的岩石为主,就现有的工具根本无法动工。
正当大伙想放弃这段路时,虞瀚东忽然想到瀚水至万穷林这条路,瀚水连接天江,只有挖通至瀚水一样能到达天江的。于是他立即带着褚老怪等人就地勘察,最后的结果颇令人满意,此路段土地较为松软,只是有些远罢了。
经过一番筹谋,众人决定明年开春正式动工。作为柳氏一族的族长,柳钦元不但给予了足够的支持,他还请来了洛安柴氏一族的柴懿,在一番游说及柴懿女儿柴筠禾的软磨硬泡下,柴懿也同意了支持倚天阁。有了两大家族的财力支持,虞瀚东对挖通洛河至天江的工程更有信心了。
与此同时,在柳母的亲自操持下,倚天阁开始繁忙起来,他们要在入冬前为虞瀚东、柳樱举办婚礼。柳樱于此时积极撮合樊黠、宓四娘,最后在众人的祝福中,两人也加入到了新人的队伍。
随着婚期日益临近,虞瀚东焦急地盼望着师父、师姐能够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直到婚礼前一天,肥龙这才姗姗而回,看到他沮丧的模样,虞瀚东已然猜到他并未见到师父、师姐,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婚礼如期举行,在柳家庞大的财力支持下,倚天阁被布置一新,象征喜庆的红妆铺天盖地,欢庆的锣鼓震天动地,大红的绸带轻扬,笙歌鼎沸,忙碌的人群和前来贺喜的男男女女交织在一起,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那些因虞瀚东、柳樱的庇护而活下来的人纷纷送上最真挚的祝福,长长的队伍由桃源一直排到倚天阁的山脚下,两对新人虞瀚东与柳樱、樊黠与宓四娘登上满是大红装饰的升降器至山顶。
整个倚天阁俱是贺喜之人,他们簇拥于两边,缇香领着柳府众多丫鬟将花瓣撒了一路。虞瀚东、柳樱身着精心裁制的吉服,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他们踩在花瓣铺就的路径往举办婚礼的大殿缓缓走去。
新建成的大殿因时间仓促显得有些简陋,然而在场的人丝毫不在意,他们热情洋溢地给两对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赞礼声中,新人行礼,经三上香、三叩首,读祝章,又行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一系列隆重仪式后,赞礼官高喊:“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望着女儿已正式出嫁,柳樱父母早已热泪盈眶,既有不舍,又觉得欣慰。已为新妇的柳樱更是激动万分,这一刻的她无比的幸福,也无比的满足,同时对未来她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此时此刻,虞瀚东脑海中一片空白,忽然之间,一副熟悉的画面浮现于脑海中,那是在前世里他与妻子颜鸣媛结婚时的场景,当时的他通过数年不懈的努力终于抱得美人归,同样也是意气风发之时。后来他事业有成,儿女双全,尤其是女儿莎莎出生时,那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然而待孩子长大后,一个连着一个厄运接踵而来,妻子死于空难,儿子在极限运动中丧生,最后女儿莎莎也离他而去,他至今还记得莎莎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突然身子被推了一下,呆立原地的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调整了下呼吸,他平复了沮丧的情绪,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然后与柳樱一起往后堂走去。
这时在山下值守的酆兴派人来报,东都博饶芮府有人前来拜访。
虞瀚东惊闻博饶芮府,顿时想起芮老爷及之前“劫”了他一批货物。于是他先让缇香陪柳樱回后堂,自己则与娄必安前去招待客人。
当芮府来人步入大殿时,虞瀚东大吃一惊,只因来人竟是芮老爷本人。
天下闻名的大盐商芮潇在左右家将的护卫下,昂首阔步地走进招待客人的偏殿,一路上他早已看到倚天阁上下俱布满了红妆,正纳闷何人举办大婚?当他见到一身新装的虞瀚东,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当年的东都博饶,虞瀚东与他的外甥女豫章公主郦若泱之间的情事他是最清楚的,他也希望两人能在一起。可惜天意弄人,两人最终还是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虞瀚东被迫离开博饶,郦若泱则作为政治筹码嫁与当朝相国阎漪之子阎沛,一对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令人无比惋惜。
虞瀚东见到博饶故人心中也不是滋味,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个英姿飒飒的身影,曾几何时,那是难以释怀、魂牵梦萦、心中一块不可触及的痛。
芮潇面露苦涩,道:“博饶一别,不想会在如此场合下见面。”他微叹一声,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造化弄人······”虞瀚东反复默念了数遍,随即回过神来,对身旁的娄必安道:“娄兄!我与芮老爷是旧相识,请让我们单独待一会。”
娄必安见两人神色不对,深知其中必有隐情,于是告辞一声便离开了偏殿。
芮潇挥了挥手,身旁的家将们齐齐退了下去。
偏殿内只剩下两人,分宾主坐下后,芮潇直接道:“泱儿于你离去的那一年底与阎沛大婚,令人没想到的是阎沛在婚礼当晚突发急病而逝。自那以后,泱儿幽居融庄不出,直至今年十月罗国内乱,储君力荐泱儿领兵出征,泱儿这才重新振作起来。”
虞瀚东之前对此事颇有些耳闻,但他与柳樱已确定名分,所以也只能暗叹造化弄人。
芮潇从虞瀚东的神情中看出他已然放下过往,于是转变话题道:“这一年南方大乱,原以为接连灭掉邳、申两国的郯国名将孔俨会名震天下,却不成想到最后会被你这小子浇灭了威风,反而成了名不副实之人。”
如今这局面连虞瀚东自己都没有想到,又何况是他人。
芮潇又道:“之前在博饶时,不断听闻有人组织了一支义军专与郯军作对,甚至还深入郯国境内,攻下成氏王族的故地苍檀,更是抢走了祭天玉盘,令郯人丢尽了颜面。如此行事着实令天下人震惊,博饶城内至朝堂上议论数月,偏偏连你的名字都没打听出来。虞瀚东啊,虞瀚东,如果他们知道那人是你,不知会作何反应?”说着不由得大笑数声,“如今你又在郯国的眼皮子底下创建倚天阁,看来是要跟郯人死磕到底了。”
虞瀚东连忙解释道:“当初创建倚天阁时,只为收留因战争所迫而无家可归的难民,并未有与人争权夺势之心。”
芮潇收起笑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虞瀚东看,虞瀚东坦然以对,良久过后,他终于信服。
两人闲聊过往,芮潇提出要在倚天阁待上数日,虞瀚东自然答应了。
当晚倚天阁热闹非凡,天下三大富商竟破天荒地齐聚一堂,他们互相寒暄、询问近况,再加上倚天阁聚集了褚老怪、酆庄主、谒戾族长、何宵等奇人异士,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在祝福声声中,在场的人举杯共贺两对新人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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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瀚东模模糊糊地醒来,发现床侧空空如也,他愣了片刻,仍旧有些晕沉的脑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随着记忆渐渐恢复,他想起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婚房后倒在柳樱怀里便睡着了。
“你醒啦?”
虞瀚东闻言,往一旁的梳妆台望去,只见妻子端坐于梳妆台前梳洗,此刻她似嗔似怨地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新婚之夜竟醉得不省人事。他起身来到妻子身旁,细细欣赏着她那清秀的玉颊,柔声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啊——”柳樱惊呼一声,螓首含羞低垂。
虞瀚东拿起画眉的柳枝在她眉上轻描,续道:“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望着妆镜,道:“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露出灿烂的笑容。
柳樱脸上的神色由娇嗔转喜,道:“想不到你还会作词,这首词叫做什么名字?”
虞瀚东冒用他人的诗词已经不是一回、二回了,已然不像刚开始那般难为情了,他坦然道:“就叫《小山重叠金明灭》吧。”
柳樱默念一遍正想再问什么,忽然缇香在外敲门道:“姑爷!老爷有请前厅议事。”
虞瀚东捏了捏柳樱的脸蛋,又抚摸了下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告辞一声便出门去了。
柳樱见他离开后,连忙叫缇香取笔墨纸砚来,她要将这首词记下来。
虞瀚东来到前厅,见柳钦元、柴懿、芮潇均在场,心中突兀,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虞瀚东施礼坐定后,柳钦元欣然道:“昨日我们聊了个通宵达旦,芮兄想要在倚天阁建一座宅邸,想问你需要出多少资金?”
虞瀚东心道,他如要住在倚天阁我送他一座宅邸便是,三人何必聊一晚上?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不动声色道:“芮老爷要住在倚天阁说一声便是,只不过我这地方简陋,怕你住不习惯。”
芮潇岂不明白虞瀚东的用意,于是慨然道:“柳兄、柴兄出多少,我也出多少,而且我可以保证只会多,不会少。”
柴懿呵呵笑道:“还是芮兄大气,我和柳兄望尘莫及啊。”
柳钦元也跟着赞了几句。
虞瀚东见三大富商均有意投资倚天阁,不禁暗喜,他拱手郑重道:“瀚东在此感谢诸位对倚天阁的青睐,也多谢你们对这里的百姓倾力相助,今后倚天阁便是你们的家。”
如此一来,刚刚创建的倚天阁得到了天下三大富商的鼎力支持,只要再挖通洛河至天江的河道,其前景将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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