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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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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赵大花开始疯狂编码。
不考虑游戏平衡、美术风格或者性能优化,现在要做的,是 Hack这个世界!
编写了一段新的初始化脚本,绑定在老槐树的坐标上。
脚本内容是在游戏世界加载时,于槐树下方的一定空间内,“生成”一个完全不符合时代背景的构造物。
赵大花调用了一些之前的模型和贴图资源——科幻设定碎片:
光滑的合金墙壁、发出柔和白光的照明面板、各种看不懂用途的仪表盘和显示屏接口……她甚至凭印象,编写了几个简单的“能量读数模拟”脚本,准备显示一些随机但看起来很高深的数据。
代码如同瀑布般流淌,赵大花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那个悬浮在脑海中的异世界坐标点。这时候,不是社畜,不是守村人,也不是看守者,赵大花是一个试图用自己最熟悉的武器——代码,去撬动未知世界的黑客。
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完成了脚本的编译和导入。
赵大花顺手给自己加了个权限,在这个“实验室”里的管理员身份标识——一个在她构想中,悬浮在实验室中央的、散发着蓝色微光的虚拟徽章,只有她这个“创造者”能够看见和交互。
“搞定!”赵大花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感觉比连续加班三天还要累,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刻。
赵大花闭上双眼,集中全部精神,再次去感应脑海中那个连接点。
这一次,她的意识不再是被动地感知,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和强烈的意念,如同操控游戏角色一般,“命令”自己的意识体,进入那个碎片世界,并直接“降临”在村口老槐树下!
熟悉的抽离感和晕眩感再次袭来,但比上一次轻微许多,似乎她正在逐渐适应这种“穿越”。
……
碎片世界。
凝固的马赛克景象依旧,时间仿佛被冻结。
泥泞、破败、死寂。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极其扎眼的存在。
那是一个大约十平米左右的银白色金属结构体,仿佛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严丝合缝地嵌入地面。
结构体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天空中那不自然的昏沉光线。
一面是合金墙壁,上面镶嵌着几块正在闪烁不同颜色数据和波形的显示屏,波形是赵大花瞎编的,另一侧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气密门的结构。
而在金属结构体的正上方,浓密槐树的枝叶间,若隐若现地透出几个大字,是用标准的宋体发光字显示的:
“大花能量研究实验室”
赵大花的意识体,或者说她在这个世界的八岁身躯,正站在这个突兀出现的实验室门前,小嘴微张,表情呆滞。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走上前去。
那扇气密门似乎感应到她的靠近,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向一侧滑开,露出里面灯火通明、布满各种看起来高大上仪器的内部空间。
赵大花迈步走入,身后的门自动关闭。
实验室内部,一切如她代码所设定。
正中央,果然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虚拟徽章,那是她的管理员权限象征。
她伸出小手,触碰那个徽章。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活”了过来。
那些原本只是显示随机数据的屏幕,突然开始跳动着真实的数据流——并非她编写的模拟数据,而是这个碎片世界本身的各种参数!
空间的稳定性读数、环境能量密度波动、物质构成分析……甚至还有一个屏幕,正以三维立体的形式,显示着以老槐树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能量流动图谱!
图谱上,老槐树的根系部位,清晰地显示出一团浓稠的、几乎凝滞的暗红色能量团,如同一个堵塞的结节,阻碍着周围能量的正常循环。
这就是……需要梳理的“能量淤积”?
赵大花看着屏幕上那些远超她理解范围,却又直观呈现的数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科学的力量!代码的力量!
她不再是一个只能被动接受神秘指示、依靠蛮力或者玄乎感知的“看守者”。
她拥有了一个观察、分析甚至可能干预这个世界的“前哨站”和“实验室”!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研究如何梳理那团能量淤积,实验室外,异变陡生。
透过实验室的观察窗,合金材质,但具有单向透光特性,赵大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后山浮现,慢慢地朝大槐树这边飘过来?
那是什么?
是一个有点虚的人影?
紧接着,赵大花脑海中的“看守者日志”自动更新,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字迹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甚至带着点……揶揄?
【检测到未知规则造物介入‘基石’。能量淤积梳理任务难度评估修正……提升至‘困难’。】
【备注:有趣的‘玩具’。希望它足够坚固。】
赵大花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看看窗外那个虚影,刚刚升起的兴奋感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好的预感。
好像……一不小心,把简单的打扫任务,玩成了高难度的副本挑战?
守山人对赵大花搞的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尽管它没有再次直接现身,但赵大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和好奇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须,时不时地拂过她那间银光闪闪的“大花能量研究实验室”。
实验室外墙上那几个宋体发光字,甚至偶尔会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诡异地闪烁几下,仿佛那个非人存在正在尝试理解或者……逗弄这个不合时宜的造物。
可惜,这些对于村子的重建完全没有用处。
实验室的屏幕能精准地显示能量淤积的形态和流动,能分析出土壤成分和空气里异常因子的浓度,甚至能估算出修复某段篱笆墙所需的最佳材料配比。
但它变不出一砖一瓦,催生不出一粒粮食,也无法让那些暂时“定格”的马赛克村民恢复原状并投入劳动。
它就像一个最尖端的诊断仪器,能清晰地指出所有问题,却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治疗。
赵大花尝试过利用实验室的“生成”功能,想直接“打印”出一些工具或者建筑材料。但她发现,这极其困难,消耗的精神力巨大,而且生成出来的东西总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仿佛随时会崩溃消散。
生成一小袋水泥粉末,就让她头晕眼花,感觉比在现实世界连续加班48小时还要累。
“果然啊,说是玩具完全没有一点错。”
赵大花瘫坐在实验室冰冷的合金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小脸上写满了挫败。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老槐树能量淤积的、依旧顽固的暗红色结节,感到一阵无力。
理论知识有了,诊断结果明确了,可她找不到“手术刀”,也没有“药物”。
就在她对着屏幕发呆,思考着是不是该用最笨的办法——尝试用自己那身蛮力去“疏通”能量节点时,实验室外传来了一些动静。
那些原本凝固的马赛克村民,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洪水过后的惨状,哭喊着寻找失散的家人,收拾着勉强能用的家当。
没有人靠近村口这棵老槐树,以及树下这个突兀的金属房子,恐惧和疏远依旧清晰地写在每个人脸上。
但终于,有几个人互相推搡着,小心翼翼地朝着实验室的方向挪了过来。
是王老五、李寡妇,还有另外两个平时还算和善的村民。
他们每个人都扛着铁锹、撅头之类的工具,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恐惧、同情和一丝不得不为之的决绝。
领头的王老五,在距离实验室门口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仿佛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
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朝着金属房子喊道:
“大……大花?大花丫头?你在里面不?”
赵大花愣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脏兮兮的碎花小衫,走了出去。
看到她出来,那几个村民明显瑟缩了一下,尤其是王老五,下意识地想起之前被赵大花一拳打飞的门板,虽然现在那扇门连同房子都被洪水冲得不知去向。
“王叔,李婶,你们……有事?”赵大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
王老五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他硬着头皮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个……大花,我们来帮你把你奶奶埋了吧。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啊……”
对,奶奶!
赵大花心头猛地一颤,如同被一根冰冷的针扎了一下。
从她被守山人拉去“看电影”,到意识回归现实捣鼓代码,再回到这里对着实验室屏幕发愁,一系列光怪陆离的事件,几乎让赵大花暂时忘记了那份刻骨的悲伤。
此刻被村民提起,奶奶冰冷躺在地上的身影瞬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