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守村人NPC》发癫啊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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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下后山。

　　身后黑影那充满怨毒和嘲弄的嘶吼，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散在风中。她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个刚刚抓住的、微弱却顽固的念头上——规则的缝隙。

　　她没听见黑影最后那句如同诅咒般的低语：“没用的，赵大花，三百年啊，三百年，我是可怜虫，你也是！”

　　更不知道，那团以她绝望为食、引导她走向毁灭边缘的黑影，并非什么外来的邪魔，而是她自己……在另一种未来、在三百年的孤独囚禁和无数次失败尝试后，彻底扭曲、异化后留下的……疯狂残响。

　　那是她所有绝望、怨恨、无力感最终凝聚成的恶念集合，是她自身命运悲剧的一个黑暗倒影。

　　黑影聚了散，散了聚，那不仅仅是在发泄，更像是一种自身存在不稳定、在崩溃边缘徘徊的痛苦挣扎。

　　回到那片死寂的白骨村落。

　　日光惨白，照着一具具维持着惊恐姿态的骸骨，断壁残垣上还残留着被那灰黑雾气侵蚀过的、仿佛被时光加速了千百年的腐朽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和死亡的气息。

　　赵大花行走其间，脚步沉重。每一具白骨，都可能曾是她熟悉的乡邻，是给她塞过糖吃的婶子，是和她爹一起蹲在墙角抽烟袋的老哥。她的爹娘，又在哪里？她不敢细看，怕那被疯狂暂时压下的悲痛会再次决堤，将她吞噬。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最苛刻的侦探，审视着这片死亡的现场。

　　规则……缝隙……

　　黑衣人的话在她脑中回响：“真正的‘改变’，往往不在于撼动宏大的规则，而在于理解并利用规则本身细微的涟漪。”

　　三尺禁区，保护的是“过去”的关键节点，防止“结果”直接干涉“因”。那么，在这个节点之外呢？在灾难发生之后呢？在年幼的赵大花牵着毛球离开之后呢？

　　这片废墟，这个时间点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否还存在可以被“添加”信息的空间？

　　她开始尝试。

　　她首先想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墙壁上，用石头刻下警示信息，比如“小心黑衣人”、“不要相信界限外的低语”、“寻找蚀骨草”等等。

　　然而，当她拿起石头，运足力气划向墙壁时，却发现石屑纷飞之后，墙壁上留下的痕迹，会在几息之内如同被无形的手抹平一般，缓缓恢复原状，仿佛从未被刻画过。

　　时间修正力？还是某种保护机制，防止未来的信息污染“过去”？

　　她不甘心，又试图将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比如一把特殊的、来自她那个时代的、经过黑衣人手法处理过的匕首，埋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期望未来的自己能够发现。但当她挖好坑，将匕首放入，填上土之后，不过片刻，那片土地会微微蠕动，匕首竟会诡异地被“排斥”出来，重新出现在地表。

　　不行。任何试图直接留下实体信息或物品的行为，都被规则无情地纠正了。

　　她甚至尝试用自身的力量，在这片空间留下一个微小的、只有她自己（或者说，拥有同源力量的未来的她）才能感知的能量印记。但能量刚刚离体，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被这片天地间庞大的规则之力同化、消解，留不下任何痕迹。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重复那黑暗的二十年？

　　她疲惫地靠在一截断裂的房梁上，左臂的伤口因为力量的反复消耗和规则的排斥反噬，疼痛加剧，黑气隐隐有扩散的趋势。灰白的发丝垂落在额前，让她看起来苍老而脆弱。

　　她闭上眼，几乎要放弃。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波动并非来自规则层面，也并非能量印记，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物质层面的“不协调感”。

　　她猛地睁开眼，循着那感觉望去。

　　那是村口老槐树下，她爹赵铁柱经常和几个老哥蹲着抽烟袋的地方。

　　树下散落着几具依偎在一起的白骨，其中一具较为高大的骸骨手指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惨白的日光下，反射出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骨殖和尘土的光泽。

　　她心跳骤然加速，快步走了过去。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浮土和枯叶。那是一个……小小的、已经被踩得变形、几乎与泥土同色的金属烟袋锅头。是她爹赵铁柱的。

　　这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这个烟袋锅头旁边，紧挨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颜色深暗、表面异常光滑的石头。这块石头，她认识！

　　是后山望崖石上特有的一种“吸光石”，质地坚硬，表面常年冰凉，而且……它对能量有着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吸附和滞留特性！这种石头，通常只在后山深处、界限附近才有，绝不应该出现在村口老槐树下！

　　一个荒谬的、却又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她颤抖着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个烟袋锅头——那可能属于“过去”的遗物，受到规则保护。而是轻轻拿起了那块吸光石。

　　石头入手冰凉。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体内仅存的、一丝最为精纯的、源自黑衣人教导和自身本源的力量，混合着一缕左臂伤口那带着毁灭与侵蚀特性的黑气，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注入到这块吸光石中。

　　这一次，没有排斥！没有消解！

　　那丝混合能量，如同溪流汇入干涸的河床，被吸光石贪婪地吸收了进去，储存在它那独特的内部结构之中。石头表面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触手的感觉也更加冰凉刺骨。

　　成功了？！

　　不，还不够。仅仅储存一丝能量，未来的自己即使拿到，也未必能明白其含义。这能量必须构成一个明确的、只有“赵大花”才能理解的“信息”！

　　她集中起所有的精神力和意志，在向石头注入能量的同时，将自己最强烈、最核心的两个“念头”，如同烙印般，伴随着能量一起灌注进去！

　　一个是无数次轮回积累下的、对那团引导她走向毁灭的“黑影”的极致警惕与憎恨！

　　另一个是……黑衣人在教导她时，曾反复强调、却从未解释其深层含义的一个古老音节，据说是触及“根源”的钥匙之一，发音古怪而拗口！

　　当最后一个念头伴随着能量注入完毕，赵大花几乎虚脱，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吸光石却仿佛重若千钧。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块承载了她唯一希望的石头，放回了原处，就放在那个变形的烟袋锅头旁边，形成了一个看似偶然、实则蕴含了她全部心血的“自然”场景。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地，靠着老槐树，望着这片白骨累累的村庄。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不知道八岁后的自己，在离开赵家坳，经过村口时，会不会注意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即使注意到了，能不能感应到里面的能量和信息。即使感应到了，能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从而在未来做出不同的选择，避开那团黑影的陷阱，更早地接触到“根源”的秘密？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只是一个绝望中的尝试，一个在规则夹缝里，投下的微小赌注。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自己写的脚本有这么啰嗦吗？

　　还是这个世界在自动补全？

　　不对不对，应该是这些东西和我穿来敲门的那个地方是冲突的，或者说是不兼容的，所以这些比剔除，被我看见？

　　如果是这样，那这里，赵大花环顾着周围，看向石屋，“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副本’的东西？我到了这里，改变不了剧情？那也不对啊，或者这是类似‘幻境’？”

　　赵大花是典型的理工科思维女，遇到问题不是哭哭啼啼抱怨什么，而是观察、分析、解决，这让她成年后很容易变成男生的好哥们，而不是男生求偶的对象。

　　像是现在，她也一直在观察，分析，解决问题嘛，看来是暂时解决不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写出来的游戏风格竟然是这么黏黏糊糊？

　　不过黏黏糊糊也有好处，我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细节呢，瞧，抬头都能有那么多戏。

　　——

　　赵大花抬起头，望向后山的方向。

　　石屋里，年幼的自己或许正准备踏上离家的路。

　　黑影……那个未来的、疯狂的自己，不知是否还在窥视。

　　“三百年……”她喃喃低语，虽然没听清黑影的话，但一种冥冥中的感应，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而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也让她知道那黑影和自己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的未来，难道最终也会走向那样的疯狂与扭曲吗？

　　不。绝不会。

　　赵大花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左臂的伤口依旧疼痛，身体依旧疲惫，但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