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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楼东风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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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海路格外平静,仿佛连大海都在为这对有情人让路。
谢寻解了毒,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从前眉宇间总萦绕着的病气渐渐散去,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林砚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这日午后,谢寻在甲板上练剑。他身形矫健,剑法凌厉,与从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病弱公子判若两人。林砚坐在一旁看他,不知不觉竟看痴了。
一套剑法练完,谢寻收剑回鞘,走到林砚身边,自然地拿起他喝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
“看什么呢?”谢寻笑着问,额上还带着薄汗。
林砚脸一红,低下头:“没、没什么。”
谢寻在他身边坐下,海风吹起他未束的发丝:“砚儿,等我完全康复了,我们就成亲可好?”
林砚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成、成亲?”
“怎么?”谢寻挑眉,“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林砚耳根都红了,“只是两个男子...”
“南洋不禁这些。”谢寻握住他的手,“外祖父已经答应为我们主婚。等回到谢府,禀明祖母,我们就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林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甜暖,轻轻点头:“好。”
谢寻欣喜若狂,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我的好砚儿!”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啧啧,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伤风败俗。”
一个锦衣公子摇着折扇站在不远处,正是船上的另一位客人,自称是江南丝绸商的儿子,姓赵。这几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林砚,让谢寻很是不快。
谢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赵公子有事?”
赵公子笑道:“无事,只是来请林公子去品茶。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龙井,想请林公子品鉴。”
林砚正要拒绝,谢寻却抢先道:“不劳赵公子费心,砚儿只喝我泡的茶。”
说着,他拉起林砚就走,留下赵公子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难看。
回到舱房,谢寻还是一脸不悦。林砚觉得好笑,扯了扯他的衣袖:“吃醋了?”
谢寻别过脸:“没有。”
林砚凑过去看他:“明明就有。”
谢寻突然转身,将他抵在门上:“是,我吃醋了。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不喜欢别人接近你。”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砚心跳加速:“我、我又不会理他...”
“我知道。”谢寻叹息,将头埋在他颈间,“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林砚心中一软,轻轻环住他:“傻瓜,我永远都是你的。”
这个拥抱温暖而绵长,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才分开。是船上的侍从来请他们用晚膳。
晚膳时,赵公子又凑了过来,这次还带了一个歌女。
“这位是红玉姑娘,琴艺一绝。”赵公子得意地说,“特请来为诸位助兴。”
红玉抱着琴向众人行礼,目光在谢寻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林砚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莫名不快。
琴声响起,果然精妙。但谢寻却心不在焉,只顾着为林砚布菜。
“尝尝这个鱼,很鲜。”
“这个笋也不错。”
林砚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他无奈地看向谢寻:“够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谢寻这才停手,却又倒了一杯果酒递给他:“这个不醉人,尝尝。”
二人的互动亲密自然,看得赵公子咬牙切齿,红玉也面露失望。
琴声一停,赵公子又生一计:“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众人都说好,唯有谢寻淡淡道:“砚儿不胜酒力,我们就不参与了。”
赵公子却不肯放过:“林公子这般推辞,莫非是看不起赵某?”
林砚不想惹事,正要答应,谢寻却按住他的手:“既然赵公子盛情难却,那就由我代砚儿参加。”
酒令开始,谢寻才思敏捷,每每都能对出精妙的下句。赵公子连连败北,喝得面红耳赤。
轮到红玉出题时,她看着谢寻,柔声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这明显是借诗传情。众人都看向谢寻,等着他的下句。
谢寻却不接她的诗,而是转头看向林砚,轻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是对林砚的承诺,也是对红玉的拒绝。红玉脸色一白,赵公子更是气得摔了酒杯。
林砚在桌下悄悄握住谢寻的手,心中甜得像蜜。
酒宴不欢而散。回到舱房,谢寻从背后抱住正在梳洗的林砚:“今日可是吓着你了?”
林砚摇头:“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谢寻轻笑,接过他手中的梳子,为他梳理长发。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小时候,常看母亲这样为父亲梳头。”谢寻的声音带着怀念,“那时就想,将来也要为心爱之人梳头。”
林砚从镜中看他:“那现在如愿了?”
“如愿了。”谢寻俯身,在他发间落下一吻,“比想象中还要好。”
夜深了,二人相拥而眠。海上风平浪静,月光透过舷窗洒进来,为相拥的二人披上一层银纱。
林砚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谢寻起身。他睁开眼,看见谢寻站在窗前,手中拿着那枚南洋王给的令牌,神色凝重。
“怎么了?”林砚轻声问。
谢寻回头,勉强笑笑:“没事,做了个噩梦。睡吧。”
他回到床上,将林砚搂入怀中,手臂收得很紧。
林砚知道他在说谎,却没有再问。他感觉到谢寻的心跳很快,仿佛在为什么事不安。
次日清晨,船停靠在一个小港补充物资。谢寻说要下船买些东西,让林砚在船上等他。
林砚在甲板上等了许久,不见谢寻回来,心中不安,便下船寻找。
他在集市上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茶摊前看到了谢寻。谢寻正与一个黑衣人低声交谈,那人递给他一封信后迅速离开。
林砚悄悄走近,听见谢寻喃喃自语:“果然是他...”
“是谁?”林砚忍不住问。
谢寻吓了一跳,急忙将信收好:“砚儿?你怎么来了?”
“那人是谁?”林砚追问,“你可是有事瞒我?”
谢寻叹息,拉他在茶摊坐下:“方才那人是外祖父派来的暗卫。他送来消息,说中原那位权贵已经知道我们还活着,正在派人追杀。”
林砚心中一紧:“那我们...”
“放心,我已有对策。”谢寻握紧他的手,“只是接下来的路,要更加小心了。”
回到船上,谢寻下令立即起航,连原计划要买的补给都不要了。
船驶离港口,林砚站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线,心中涌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