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失窃之后》凡单

17、小楼东风16

　　海上的日子，比林砚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起初几日，他还有些晕船，但在谢寻的悉心照料下，很快便适应了
　　。谢寻虽说是来整顿商路，实则将大多事务都交给手下处理，整日陪着林砚在船上上看海、钓鱼，或是给他讲南洋的风土人情。
　　这日午后，二人在船头垂钓。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林砚靠在谢寻肩头，昏昏欲睡。
　　“困了便回房睡。”谢寻揽着他的肩，声音温柔。
　　林砚摇头：“这里舒服。”
　　正说着，鱼线突然绷紧。林砚惊喜地坐直身子：“上钩了！”
　　谢寻帮他收线，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被拉出水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晚上让厨子给你做鱼汤。”谢寻笑着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
　　林砚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怔住。这些日子，谢寻笑得越来越多，不再是从前那个阴郁深沉的谢家少爷，倒真像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了。
　　“怎么了？”谢寻问。
　　林砚摇头，耳根微红：“你笑起来好看。”
　　谢寻一怔，随即笑意更深，凑近他耳边低语：“只笑给你看。”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林砚的脸更红了。
　　晚膳时，厨子果然做了鲜美的鱼汤。谢寻细心地将鱼刺挑出，才将鱼肉夹到林砚碗中。
　　“我自己来就好。”林砚不好意思地说。
　　谢寻却不理会，继续为他布菜：“你太瘦了，要多吃些。”
　　同桌用膳的几个管事见状，都识趣地低头吃饭，假装没看见少爷这般体贴的模样。
　　是夜，海上起了薄雾。林砚站在船舷边，看着月光下朦胧的海面，忽然有些不安。
　　“怎么了？”谢寻从身后环住他。
　　林砚靠在他怀中：“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
　　谢寻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预感，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谢寻神色一凛，立即将林砚护在身后。
　　“海盗！”瞭望台上的水手高声示警。
　　霎时间，船上乱作一团。水手们各就各位，管事们慌忙躲避。谢寻拉着林砚快步走向舱房：“待在房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你呢？”林砚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我去看看情况。”谢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放心，这船上有最好的护卫。”
　　他将林砚推进舱房，仔细锁好门。林砚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乱如麻。
　　甲板上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与怒喝。林砚坐立难安，最终忍不住推开窗缝向外张望。
　　月光下，几艘小船已经靠拢大船，数十个黑影正与船上的护卫搏斗。谢寻手持长剑，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剑法凌厉，与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寻，一时间竟看呆了。
　　突然，一个海盗突破重围，直向谢寻背后袭去。林砚想也不想地推开窗户：“小心！”
　　谢寻闻声转身，格开偷袭，却因此分神，手臂被划了一刀。
　　“进去！”他对林砚厉声喝道，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林砚慌忙关窗，心脏狂跳。他听见外面的打斗声更加激烈，谢寻的怒喝与海盗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林砚屏息听着，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门开了，谢寻站在门口，衣衫凌乱，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异常明亮。
　　“没事了。”他说。
　　林砚冲上前，小心地查看他的伤口：“你受伤了！”
　　“小伤。”谢寻不在意地说，反而捧起他的脸，“方才为何不听话？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林砚垂下眼：“我担心你...”
　　谢寻叹息一声，将他拥入怀中：“傻砚儿。”
　　这一夜，谢寻因受伤发热，林砚守在他床边，细心照料。
　　“下次不可再这样冒险。”谢寻昏沉中仍不忘叮嘱。
　　林砚为他换下额上的帕子，轻声应着：“只要你平安，我怎样都行。”
　　谢寻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此话当真？”
　　林砚点头。
　　谢寻忽然拉过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记住你的话。”
　　这个吻带着伤后的脆弱与前所未有的强势，林砚晕乎乎地回应着，直到谢寻因乏力而松开他。
　　“睡吧。”林砚为他盖好被子，“我在这儿陪着你。”
　　谢寻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船停靠在一个小岛补充物资。岛上的集市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南洋货物琳琅满目。
　　谢寻带着林砚下船散心，二人的手始终紧紧相握。
　　在一个卖香料的小摊前，林砚被一种奇特的香气吸引。摊主是个南洋老者，见状笑道：“这位公子好眼光，这是相思木的香料，有情之人用了，可保姻缘美满。”
　　谢寻当即买下香料，为林砚系在腰间：“喜欢吗？”
　　林砚闻着那淡淡的香气，心中甜暖：“喜欢。”
　　二人又在集市上逛了许久，谢寻为林砚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从贝壳手串到异域甜点，恨不得将整个集市都搬给他。
　　“够了够了。”林砚抱着一堆礼物，哭笑不得，“再买就拿不下了。”
　　谢寻却意犹未尽：“难得见你喜欢。”
　　回到船上时，夕阳正好。二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小岛在暮色中渐渐远去。
　　“等解了毒，我们便来这里长住可好？”谢寻从身后环住林砚，“建一座小院，种满花草，再养几只猫。”
　　林砚靠在他怀中，想象着那样的生活，眼中泛起憧憬：“好。”
　　海风轻拂，带着相思木的淡淡香气，萦绕在相拥的二人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