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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小楼东风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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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伤终于好了,可谢寻却开始忙得不见人影。
南洋来客虽已伏诛,但留下的烂摊子却要收拾。谢家与南洋的贸易线路需要重整,那些被三姨娘安插在各处的眼线也要逐一拔除。
谢寻不再伪装,开始正式接手家业。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府中上下又敬又畏,只有林砚知道,他每夜回到小楼时那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日,林砚正在书房整理谢寻母亲的手札,忽然发现其中一页的夹层中藏着一张泛黄的海图。海图上标注着一处无名岛屿,旁边用小字写着“解药所在”。
他心中一动,待谢寻回房后立即拿给他看。
谢寻看着海图,神色复杂:“这是母亲的字迹...”
“这岛...”
“是母亲出生的地方,南洋王族隐居的圣地。”谢寻轻抚着海图,“原来解药真的在那里。”
林砚惊喜:“那我们...”
“太危险了。”谢寻摇头,“南洋叛党仍在暗中活动,他们不会让我顺利取得解药。”
“我陪你去。”林砚坚定地说。
谢寻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傻瓜。”
虽未明确答应,但从那日后,谢寻开始暗中筹备远行事宜。他以整顿南洋商路为由,向老夫人请命出海,老夫人虽不舍,最终还是同意了。
出发前夜,二人坐在小楼屋顶看星星。夏夜的风带着荷香,吹散白日的燥热。
“害怕吗?”谢寻问。
林砚摇头:“有你在,不怕。”
谢寻轻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这些日子,这样的亲密已成习惯,但每一次触碰,仍会让林砚心跳加速。
“等我解了毒,我们就去江南看看。”谢寻在他耳边低语,“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极好,你一定会喜欢。”
林砚靠在他肩上,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心中甜暖:“好。”
夜色渐深,林砚有些困了,迷迷糊糊间,感觉谢寻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睡吧。”谢寻为他盖好薄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林砚拉住他的衣袖:“你不睡吗?”
谢寻眼神一暗,声音低哑:“砚儿,你在邀请我?”
林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却倔强地不肯松手:“天热,一起睡凉快些...”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小楼里常年备着冰,根本不会热。但谢寻却低笑一声,和衣在他身边躺下。
“好,一起睡。”
二人并肩而卧,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林砚能感觉到身旁传来的体温,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谢寻,”他轻声唤道,“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谢寻侧过身,在月光下凝视他的眼睛:“我会用余生对你好。”
这话太过郑重,林砚眼眶微热。他悄悄挪近些,将头靠在谢寻肩上:“说话算话。”
谢寻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伸手将他搂入怀中:“睡吧。”
这一夜,林砚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谢寻怀里,而谢寻早已醒来,正静静地看着他。
“早。”谢寻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林砚不好意思地想要起身,却被搂得更紧。
“再躺一会儿。”谢寻将下巴抵在他发顶,“今日一别,要许久才能这样抱着你了。”
是啊,今日他们就要启程了。林砚心中涌起不舍,乖乖窝在他怀里。
用过早膳,老夫人亲自来送行。她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年轻人,眼中有着欣慰与担忧。
“万事小心。”她将一枚玉佩递给谢寻,“这是你母亲留下的,或许能用得上。”
谢寻郑重接过:“孙儿定不辱命。”
临上马车前,谢明谨竟也赶来相送。他清瘦了许多,气质却更加沉静。
“保重。”他将一个护身符递给林砚,“南洋多瘴气,这个带着防身。”
林砚道谢接过,发现护身符上绣着并蒂莲,心中明了这是谢明谨的祝福。
马车缓缓驶出谢府,林砚回头望去,只见深宅大院在晨光中渐渐远去。他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惆怅,仿佛这一去,就再难回到这样的平静生活。
“怎么了?”谢寻握住他的手。
林砚摇头,与他十指相扣:“只是有些感慨。”
马车行至码头,一艘大船已等在那里。船身漆成深色,帆上绣着谢家标志,看上去十分气派。
登船时,谢寻一直紧紧握着林砚的手,直到进入舱房才松开。
“我们会在这船上度过一个月。”谢寻推开窗,海风顿时涌入房间,“若是不习惯,一定要告诉我。”
林砚好奇地打量着布置精致的舱房:“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船缓缓离港,陆地渐渐变成一条细线。林砚站在甲板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谢寻从身后环住他:“怕吗?”
林砚靠在他怀中:“有你在,不怕。”
二人在甲板上相拥而立,直到夕阳西下。
晚膳后,海上起了风浪。林砚第一次乘船,不免有些晕眩。谢寻细心照顾他服下晕船药,又陪他在舱房中说话分散注意力。
“睡一觉就好了。”谢寻为他掖好被角,“我在这儿陪着你。”
林砚昏昏沉沉地睡去,半夜醒来,发现谢寻竟真的守在床边,借着烛光看书。
“你怎么不睡?”他哑声问。
谢寻放下书,探手试他额温:“好多了。我还不困,你继续睡。”
林砚往里挪了挪:“一起睡吧,明天还要忙。”
这次谢寻没有拒绝,吹熄烛火在他身边躺下。在微微摇晃的船舱中,二人相拥而眠,听着彼此的心跳与窗外的海浪声。
黑暗中,谢寻轻轻吻了吻林砚的发顶:“好好睡,我的砚儿。”
林砚在他怀中蹭了蹭,安心地闭上眼睛。
船在夜色中破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