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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理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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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将武则天的影子拉得颀长,她正批到漕运改制最紧要处,小腹猛地一抽。笔尖在「淮南」二字上重重顿住,她下意识去够案几下的手炉,却摸到一片冰凉。
「…九郎。」
这声呼唤轻得像叹息,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白日里在丹凤门接受万民朝拜的天后,此刻被熟悉的疼痛攫住,竟像个找不到归途的孩子。
珠帘响动,李治披着满身夜露进来,玄色龙袍肩头还沾着柳絮。他看也不看摊满案头的奏疏,径直走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
「张嘴。」
她怔怔照做,一颗带着体温的饴糖落在舌上。枣泥混着姜辣的暖香在口中化开,竟是三十年前他偷偷塞进感业寺窗棂的那种。
「陛下如何…」
「朕闻得到。」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像捧起一尊易碎的玉像,「你每次疼起来,身上都带着血气和薄荷味。」就像当年先帝驾崩后,那个在掖庭瑟瑟发抖的小才人。
她被他裹进龙泉熏过的裘衣里,方才还作乱的寒气顿时溃不成军。值夜女官见状要唤太医,却见天子摇了摇头,亲手将暖炉塞进皇后腰后,力道精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回。
「漕运的章程…」她在他怀里挣扎。
「明日朕与你同看。」他咬住她耳垂低语,「现在闭眼,朕的明珠。」
更漏声里,她数着他心跳渐渐睡去。朦胧间有温热的帕子拭过额间,听见他在笑:「武瞾能担江山,武媚娘却连颗糖都要朕喂。」
最后彻底沉入黑甜前,她恍惚听见一句:「若这龙椅硌疼你,朕便铺满锦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