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日月》琅琊妮儿

10、生理期

　　武则天在紫宸殿批阅奏疏时，小腹突然窜过一阵绞痛。她笔尖一顿，朱砂在「突厥」二字上洇开血斑。正要唤人，却见李治立在灯影里，不知看了多久。

　　「九郎？」她下意识用三十年前的旧称。

　　他踱过来，抽走她冻僵的笔，将一枚温热的玉印塞进她掌心。印纽是交颈鸳鸯——分明是当年他送她的及笄礼。

　　「疼也不知道说。」帝王屈尊蹲下身，掀开她的凤裙，将滚烫的掌心贴住冰凉小腹。她倒抽口气，才发现他袖口沾着药渣，竟是从太医署亲自煎药回来。

　　「陛下...」她试图维持天后的威仪。

　　「叫九郎。」他仰头看她，眼底有烛火跳动，「就像在感业寺那样。」

　　她忽然泄了气。白日里处置谋逆案的铁腕，此刻全化在他掌心的温度里。当他端着药碗喂到她唇边，她瞥见案头那方「天后之宝」的金印，已被他拿来压住药方。

　　「胡闹...」她轻笑，咽下混着他指间墨香的苦药。

　　「媚娘，」他忽然抵着她额头问，「若史官写朕用玉玺给你暖肚子...」

　　「那臣妾便补一句。」她咬住他递来的蜜饯，「昭陵该合葬的，不止太宗皇帝。」

　　夜雨敲窗，他抱着她走过宫廊。守夜宫人看见天后雪白的足踝悬在龙袍边，随着帝王沉稳的步伐轻轻晃动。而那只执掌天下的手，正牢牢护住她作痛的腹部。

　　在更鼓声里，她听见她的九郎说：「明日朕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