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写诗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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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的骏马在黑色的苍穹下如流星般划过。黑色的帐篷内涌出了几个手拿弯刀的蒙古士兵。我在马背上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策旺阿喇布坦翻身下马，将我一丢，扔给了那几个虎背熊腰的蒙古兵。
“看好了！”他命令道。
“是。王子。”我立刻被他们捆绑了手脚，扔进了漆黑的帐篷内。刚才在马背上已经被凛冽的风吹的没了一丝热气，此刻被帐篷内潮湿而冰冷的气息一惊，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手脚不停的颤抖，粗糙的牦牛绳尽然有了松动的迹象。我心中一喜，连忙用手摸寻，居然摸到了绳索的死结，慢慢的揉搓，死结也慢慢的松动开了。
扯掉脚上的绳索，我正要起身逃跑，策旺阿喇布坦掀门低头走了进来，我连忙将绳索往手脚上一缠，坐回了帐篷的一角。头顶的帐篷哗啦一声响，被掀去了一块牛皮，柔和的晨光在昏暗的帐篷中心投下一个淡淡的光盘。
策旺阿喇布坦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缓缓的越过了光盘。
“别靠近我！”我厉声呵斥：“你靠近我就咬舌自尽。”
“咬舌死不人。”策旺阿喇布坦冷冷的说，却也没有靠近，抬手扔给我一块煮熟的牛肉。我的肚子咕嘟一声，刚挪了一寸，差点就要本能的伸手抓肉了，没有束缚的感觉让我又把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我看着牛肉冷哼了一声：“我不饿。”
策旺阿喇布坦微微一笑，向我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我紧张的大声叫喊：“你不许过来。”
他把我轻松拎起，我闭目垂头，听见他哼哼冷笑一声，道：“小看你了。居然能挣脱绳索。”
重重一扔，我被狠心的丢到了帐篷中心。
柔亮的阳光从我头顶倾泻而下，我从地上慢慢坐起，甩了甩了磕痛的手臂，道：“你真的抓错人了。我跟降秋赛姆古修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不会因为我就来见你的。你就放了我吧。”
“是吗？”
“策旺阿喇布坦！”一个清脆的女声。我迷茫的看向他。
策旺阿喇布坦冷笑着看我，满脸写着我是撒谎的坏人，他眉毛一挑，对我道：“她来了。”
门帘掀开。众星拱月下的降秋赛姆古修背手亭亭玉立，她骄傲的微昂着头，道：“我来了。”
策旺阿喇布坦微笑着向前躬身致礼：“欢迎我的公主。”
降秋挑眉缓步而入，乌黑的大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了几下，问：“你就是达瓦卓玛？”
“是的。”我点头。拍拍衣裙站了起来。“赛姆古修知道我的名字？”
“白玛丹珠给我说了。你救过她的性命。”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帮了下小忙。”
“嗯。”降秋围绕我转了一圈，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这气味怎么那么相似。
“我要带她走。”降秋对策旺阿喇布坦道。
策旺阿喇布坦笑着回答：“你连我也可以带走。”
降秋撅嘴，瞥了他一眼道：“这个还给你！”一串玉石佛珠递到了他的面前。
策旺阿喇布坦没有伸手去接，眼光中闪烁着一些痛色，他叹息一声，道：“降秋。你终于肯见我了。”
“是我阿爸不让我见你。你叔叔葛尔丹打了败仗。我阿爸也被清廷的康熙皇帝训斥了。”降秋将佛珠塞进策旺阿喇布坦的手中，道：“你还是快些回你的准格尔部吧。”
“降秋，你能帮我求求你阿爸吗？求他借给我五千精兵让我重整准格尔部。我叔叔好歹也和他一起跟随五世嘉瓦仁布钦修行过呀。”策旺阿喇布坦仰天叹息：“可是这几个月他都对我们避而不见。”
降秋皱眉，道：“清廷皇帝下过旨了，说葛尔丹叛乱，各地要配合平乱，收剿余孽。阿爸不见你也是顾念旧情放你一马。怎么可能再借兵给你呢。”
“我叔叔起兵也是为了帮你阿爸将和硕特部的势力赶出西藏啊。我们起初也是盟友。”
“好啦好啦。我不懂这些。”降秋拉住我的手对策旺阿喇布坦道：“我可以安排你见我阿爸。她是我朋友的恩人。我要带走。”
策旺阿喇布坦点了点头，道：“人你带走吧。我明天就要见到你的阿爸。”
降秋点头，拉着我走出了帐篷。我看着降秋利索地踏着仆人的背跨上了白色的骏马，我却怎么也踏不出那脚。
“你愣着干什么？上马呀。”降秋回头看我。
我尴尬的一笑，伸手拍了拍躬身做我上马石的男子道：“你起来吧。我自己能行。”认蹬上马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我有点得意地从另一个仆人手中接过马缰。降秋玩味的看着我，嘴角轻轻上挑，弯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降秋。”策旺阿喇布坦追了出来，将佛珠又递回了降秋手里：“等我重振准格尔部时，你就是我的王后。”
降秋哼唧了一声，接了佛珠就狠狠抽了马屁股一鞭子。策旺阿喇布坦来不及退让，铜色的脸庞立刻起了一道血痕，他却不恼，嘴角和眼里却泛起了甜蜜的笑意。
那得多疼啊，我哆嗦了一下，赶快打马追降秋去了。
微凉的晨光中，六层的土石楼如城堡般耸立在青色的山丘上。山丘上开满了各色鲜艳的花朵。我沿着蜿蜒的石子路来到了城堡前。
城堡的大门打开，低目垂手涌出许多仆人。
“赛姆古修。”仆人们齐声道。
降秋点了点头，一个仆人立刻俯身马前，降秋扶着女仆的手踏人下马，动作优雅的让我抽了口气。她回头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对伺候我的仆人道：“请你起来吧。我自己可以下马。”仆人侧头看我，那张年轻的脸庞嫣红如血。
“呵呵……”降秋笑了两声，对我道：“你会让伺候你的下人觉着自己没用的。”
“啊……”我也从年轻人的眼光中看见了一丝被羞辱了的恼怒，咬了咬牙，一脚踏了上去。平生第一次踏人，让我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我提着裙子迅速的跑到降秋的身边，降秋嘻嘻地笑着，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你和那些贵族赛姆古修一点也不一样。我们可以做朋友。”
“和我做朋友。”我对降秋道：“我可不是什么贵族家的赛姆古修。我只是一般的平民。”
“平民……”降秋撅嘴道：“你的修养可比那些贵族家的赛姆古修好多了。怎么，你不愿意？”
降秋虽然有些傲气，可是我觉得她还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就把头点了点，“我们是朋友了。”
降秋欢快的拉着我的手直奔三楼。一把推开白色的木门，宽敞的房间内如同图书馆般摆满了书架书柜。三三两两衣着华贵的男子从书堆中抬起了头，惊讶的向我们看了过来。我的脸蓦然就红了。降秋看了眼我，脸上也跟着泛起了红晕。但这里是她的家，她咳嗽了声，问：“我阿爸没在吗？”
“回赛姆古修，第巴大人正在布达拉宫为嘉瓦仁布钦讲课呢？”一位胡须半白的老人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知道了。”降秋拉我转身，突然顿了顿，回头对老人道：“谢谢。”
老人一脸惊愕的表情，随即满脸笑意道：“赛姆古修客气了。”
降秋骄傲的对我笑笑，我点点头，捂嘴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降秋害羞的伸手来抓我的衣服。
我捂着衣襟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可爱。比你高傲着头向人发号施令是还可爱。”
“哼……”降秋皱着鼻子哼了一声，笑着将我推倒了一个侍女身上，道：“去打扮打扮，我们去布达拉宫找我阿爸。”
去布达拉宫。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是我日日夜夜想去的地方。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降秋惊讶的问我：“你怎么了？”我扯出僵硬的笑容道：“没事，没事……”。
我念真言般反复念叨着镇静，安慰自己那颗跳跃的心。侍女给我穿了些什么，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在意。直到降秋进来围着我转了一圈，惊喜的道：“你打扮的比我还漂亮呢。”我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脖子好酸，身上好重。我连忙用手扶住了头上的巴珠。降秋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恳求道：“我能不戴这个么？太沉了。”
降秋忍住了笑，指着为我打扮的丫头道：“这丫头也太蠢了。怎么给你穿盛装。”又拉着我换衣裳道：“你也是，想什么呢？她蠢你也蠢吗？”
我脸微微红了。
降秋觉察自己失言，连忙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以为你懂这些礼节的。”
我的脸更红了。我只研究过西式的穿衣礼节，从没有考究过中国的穿衣礼节，更别说甘丹颇章政权时期的西藏穿衣礼节了。
降秋连忙转身，翻检起衣服箱笼，为我挑了件白色的氆氇藏袍。袍子的袖口镶嵌了一圈红色的玛瑙，看上去简朴又不失华贵。头上除了一串黄金额饰就没有再加戴任何装饰了。
我们骑着马，在仆人的前呼后拥中来到了布达拉宫。我多少次放羊路过都只能远远观望的布达拉宫就在我的眼前了，如一座神圣的雪山耸立在我的眼前。
在一位年轻的喇嘛引导下，我们来到了宫殿四层的一间小房间内见到了一位手摇嘛呢轮的老喇嘛。
老喇嘛皱巴巴的嘴不停翕动着，我们在他面前站定时，他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抹亮光犹如寒风从我身上扫过，我抽了口凉气。
“上师。”降秋合掌问好，我依样画葫芦。
“降秋赛姆古修。”老喇嘛点头招呼我们坐旁边的藏椅上，道：“第巴大人正在为嘉瓦仁布钦授课，请你先喝碗酥油茶吧。”
“这位是哪家的赛姆古修呢？”老喇嘛问降秋，深邃的眼光打量的我浑身不自在。
“她叫达瓦卓玛。”降秋回答道。
老喇嘛摇经轮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对我道：“赛姆古修从何处来还应回何处去，否则……”
从何处来还应回何处去。难道这个喇嘛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的脑袋轰的一响，我会被当做妖女吗？端茶碗的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
“阿佳！”仓央嘉措欣喜的一叫。我手中的茶碗彻底落到了地上。濡湿了大片华丽的地毯。
老喇嘛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站起对仓央嘉措合什，道：“嘉瓦仁布钦。”
“朗尊喇嘛，这位是我的阿佳，达瓦卓玛。”那夜我认下的弟弟阿旺诺布微笑着向我走来，一年不见，他长高了许多，身板也结实了不少。
“阿佳。”他纯净的眼中有盈盈泪光。
我胸中觉着有什么堵得慌，声音竟然哽咽了，“阿旺诺布。”
房间内的气息顿时十分的压抑。朗尊喇嘛叹息了一声，上前道：“嘉瓦仁布钦，请与佛姐坐下叙谈吧。”
“嗯。”仓央嘉措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降秋吃惊的小声问我：“你是嘉瓦仁布钦的姐姐呀？”
我缓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胸口又无比的酸痛了起来，我蹙眉点头。
降秋惊讶的转着眼睛向仓央嘉措行过礼后，退着出门去找自己的父亲第巴桑杰嘉措去了。
“阿佳身体不适吗？”仓央嘉措的神色担忧。
“没有。”我连忙舒展出一张笑脸，道：“你长的结实多了。”
仓央嘉措笑笑，看了眼身边侍立的三个神色恭敬肃穆的老喇嘛，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问道：“我可以四处走走吗？”
仓央嘉措立刻站了起来，道：“我陪着阿佳。”
我们相视一笑。
“这样我们就比较好说话了。”我看着身后跟随着我们，却又刻意保留一段距离的三位喇嘛对仓央嘉措道。
“我没想过你会是□□喇嘛，这片土地上受万人敬仰的佛的化身。你的法名是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罗桑仁钦仓央嘉措永远是阿佳的阿旺诺布。”仓央嘉措的脸蛋有些红，沉默了一下问我：“阿佳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我能不能留下来，这是可以让我选择的吗？如果可以选择，我是不会选择来这个仓央嘉措的时代。就算我承诺留下，可是能够有机会让我实现承诺么？
我抬头皱眉。仓央嘉措眼中伤心之色一闪，我的心针刺般疼痛。觉着自己有些自私了。
我们就这样默默走着。彩绘的走廊，彩绘的房间似乎都一样，仿佛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时光走廊。
“这是我的前世，五世□□喇嘛的灵塔。”不知何时，我停了下来，仓央嘉措站在我的前面道：“我也会和五世一样吧。”语气凉凉的拂过跳跃的酥油灯火。
已知的人生似乎比未知的命运更让人害怕。
“你不会和他一样。”我淡淡的应道，抬头看这个少年，年轻的脸庞上凝满了愁绪。我心中突然起了个大胆的想法，我带他回现代吧，我如果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带上他一起回去。
仓央嘉措一愣，随即笑道：“阿佳说的对。我不会和他一样。我要这金塔做什么。佛祖舍身饲鹰。我要天葬。借鹰的翅膀自由飞翔。”他张开双臂就在这大殿中飞翔了起来。
我心中酸楚，一激动就说道：“如果我能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自由飞翔的鹰突然就凝固了。仓央嘉措的眼睛从来没有这般明亮过，他笑着点头：“我愿意。阿佳。我愿意跟着阿佳走。”
“呵呵……”突然觉得自己在说傻话，我尴尬的笑了。仓央嘉措展翅飞到了我的身边围绕着我打转。红色的僧衣带起微微轻风袅动缕缕香烟旋转。
我也展开了手臂，幻想这一刻有了翅膀，我在飞翔，飞啊飞……
“小心阿佳。”仓央嘉措焦急的一呼，我就撞在了一个快步走来的人身上。一个踉跄，来人伸手好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没有摔到地上。
“对不起。”我抬头道歉，眼前是一张已经不年轻但依旧英气的中年面孔，清瘦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阿爸没事吧？”降秋连忙上来扶自己的阿爸，却被男人举手制止。
第巴桑杰嘉措对自己的爱女道：“我没事。”又问我：“你是谁？”
“她是嘉瓦仁布钦的阿佳，达瓦卓玛。”降秋道，对走过来的仓央嘉措屈膝道：“嘉瓦仁布钦。”
仓央嘉措道：“第巴大人，她是我的阿佳。”
第巴眼神犀利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的看着仓央嘉措道：“既然是佛姐，我会为嘉瓦仁布钦安排好佛姐的生活。佛姐这几日就请暂时居住在我家吧。”
仓央嘉措看我没有拒绝的意思，点头道：“有劳第巴大人了。”
桑杰嘉措对降秋道：“你带佛姐回庄园吧。”仓央嘉措想多留我会儿，可是怯生生的看了眼桑杰嘉措，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我跟随着降秋退出了大殿。仓央嘉措的眼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看不见他为止。
“原来不仅我怕我阿爸，嘉瓦仁布钦也怕我阿爸呢。”没人的走廊中，降秋叹息中又带着骄傲，道：“也只有五世嘉瓦仁布钦不怕我阿爸，也是唯一让我阿爸敬畏的人呢。”
“你看……”降秋拉着我的手跑了一段路，指着墙壁上的一个手印，对我道：“这就是五世嘉瓦仁布钦让我阿爸当第巴摄政管理全藏时留下的手印。那是我阿爸才27岁。”降秋一脸花痴样，非常遗憾地道：“那时还没有我。”
“你阿爸很了不起。”我真心的道，没有恭维的意思。桑杰嘉措是天才，他的功绩不需要恭维，只让人崇拜。
“哼……”降秋得意地一哼，出了布达拉宫，跨上骏马飞奔了起来，手中挥动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哈达。降秋的管家在后面焦急的叫了起来，万分担心赛姆古修会从马背上跌下来。
不远处的山坡上，骑马而来的蒙古王子抬手指着草原上飞驰而过的降秋问随从：“那是谁？”
“回王子，她是第巴桑杰嘉措的女儿，降秋赛姆古修。”弯腰吐舌的仆人道。
“哼哼……”拉藏冷哼：“扁头第巴生的女儿倒是中看嘛。”
仆人点头附和，拉藏顺手就抽了仆人一鞭子，哈哈大笑着道：“葛尔丹死了！这个第巴还靠什么！这片土地迟早都是我们蒙古人的。”
夕阳下的布达拉宫变幻着七色光华，宛如雪山顶上的一颗宝珠。
桑杰嘉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在拉萨郊外的庄园。降秋欢快的跑出门去迎接。他宠爱的抚摸了下女儿脑袋，笑道：“长大了啊，还这么淘气。”
降秋扭着父亲的衣袖不依，“我哪里长大了吗，我还是阿爸的乖女儿。”
“嗯。阿爸的乖女儿。”桑杰嘉措来到客厅坐下，仆人捧上酥油茶。
桑杰嘉措喝了一口，看着站在旁边的我，脸色暗沉了下来，他从怀中拿出一件用黄色白绫包着的东西递给我，道：“嘉瓦仁布钦赐你的。”
仓央嘉措给我的？会是什么？我小心的走上前，双手举过头顶，捧回嘉瓦仁布钦的赐物，桑杰嘉措看见我恭敬的态度，语气也缓和了些，道：“你打开看看是什么吧？”
我打开一看，是几页信纸，上面飘逸的写着藏文，只是太书法了，我竟然一个也不认识。我懵在那里，半天才不好意思的结巴着道：“想是给我的信。”
桑杰嘉措看出了我不识字的窘态，嘴角浮过一丝笑意，道：“我替佛姐看看吧。”
“谢第巴大人。”我恭敬的呈上信纸。
第巴看后眉头皱了起来，道：“嘉瓦仁布钦若是将写诗的心分一半在佛法上就好了。”
“诗……”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仓央嘉措写的诗……我读过的都是情诗。他不会写给我的也是情诗吧。看看桑杰嘉措，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更大的不妥。
桑杰嘉措沉郁的嗓音吟哦了起来，宛如唱经般念着信上的句子：“在那高高的东方山顶，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脸庞，浮现在我的心上……”
我抹了下额上的冷汗，心中暗道：“还好，还好啊。我是自己吓自己啊。他的那些传世的情诗怎么可能是写给我的呢。”
“嘉瓦仁布钦的诗是说很想念佛姐。”桑杰嘉措这样简略的向我解释了一遍后，犀利的眼睛打量着我，我不自在的皱了下眉头。
“收好吧。”桑杰嘉措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将书信递给我。我连忙躬身上前，双手接过，放进了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写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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