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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雪村 ...
厚重的木门还未推开,我就闻到了浓浓的酥油茶香。晋美迅速的甩开我的手,野兔子般窜进了屋里。我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阿妈,我们回来了。”
温暖的土屋中火光摇曳,阿妈次仁旺姆弯腰打着酥油茶,听见我的声音,她微微侧了头,扬起略有皱纹的慈祥脸庞微笑着对我说:“达瓦,去给帕加倒一碗我新酿的青稞酒。”
我转头看向火堆旁,帕加正脸色难看的将晋美从肩头扒拉了下来放到身边的一块旧卡垫上。晋美盘腿坐好,悄悄瞥了我一眼后,乖巧地低下头,默默拌着糌粑。我走过去为帕加斟了一碗青稞酒,轻声道:“辛苦了。”
帕加端起酒碗,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盯的我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后,他眉头一皱,梗着脖子就把一碗酒灌进了肚里。
“阿妈,这几天让达瓦去放牧吧。”帕加放下酒碗,转头安排家务地对阿妈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讨好地跑到阿妈身边接替了她的工作。放牧一般是男子的工作,要住在牧区的帐篷里,要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哩。温室花朵的我知道自己吃不起那样的苦。我微微讨厌地看向帕加,我可是女孩子,你还说过我像贵族家的赛姆古修,赛姆古修哪能去放牧。我后悔刚才还给你倒甜甜的青稞酒了。
阿妈笑着道:“帕加,达瓦刚才还说要去加布日看你呢。你还要达瓦去放牧吗?”
帕加的脸微微的一红,低头默默地道:“我明天要送晋美去大昭寺做札巴。家里的牛羊没人管。只是,只是让她暂时帮下忙。”
“阿妈。明天我去放牧吧。”我底气不足,声音小的我都听不见。
“阿佳在我家就要干活,明天后天大后天她都要去放牧!”阿妈还没应答,晋美就恶狠狠地回答了。
我欲哭无泪地盯着晋美,这孩子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吧。我刚才也就是轻轻轻轻在你屁股上拍了几下而已。强咽下眼泪,我默默走到晋美身边坐下,晋美默默朝旁边挪了一下,我跟着又挪了一下,往晋美的糌粑碗中倒了一勺盐巴。“甜糌粑吃多了会坏牙齿。”晋美侧头,大大的眼睛恼怒的盯着我,嘴巴嘀咕,似乎在愤怒的咒骂。
“呵呵……”我往回挪了挪,倒了蜂蜜在自己的糌粑碗中开心地搅拌起来。蜂蜜在这里可是稀罕货,也不知道帕加是怎么弄到这么一大罐的。
阿妈对帕加点了点头,对我道:“达瓦,明天就辛苦你了。”
“嗯。”看见我笑着点了点头,帕加也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埋许久的头,对我憨憨地一笑。那样释然的微笑让我的心蓦然一动,不知不觉也回应了他的笑容,却听见晋美不屑的冷哼一声。我的手心一轻,拌好的糌粑被晋美抢去了。再看时手中沉沉的一碗是晋美的咸糌粑,我眼冒火光地盯向晋美。晋美看也不看我,满含喜悦地砸吧着嘴,我的甜糌粑就那么被他团成小团,一团一团放入了嘴中。
哼!我也坐直了身子,将他的咸糌粑团成小团子,一团一团优雅地放进了口中,并且微笑着对大家说:“好好吃哦。”
其实,挑食的我一直没适应糌粑的滋味,我更钟爱乳白的奶渣,可惜产量很少不常吃到。
天还没有亮。我和阿妈就起床为晋美做好了早餐。晋美这一餐吃的很少,我夹给他的肉块他没有动一口。阿妈用这个家中最漂亮的一块氆氇将晋美裹的严严实实。看着帕加抱起晋美放上马背后,阿妈侧身偷偷拭了下眼泪。我看见晋美嘴唇抿紧,嘴角抽动,汪汪的眼睛宛如月下泡在寒潭中的黑石子般明亮。我深深吸了口气,抚了抚微痛的心口,抱着阿妈为晋美准备的物件大步大步走出了屋子。帕加接过我手中的羊皮口袋往肩上一扛,嘱咐我道:“我们走了,你记得去放牧。”
我伤离别的心情顿时就减了几分,我重重地点头:“我记得。”
帕加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妈,我们去拉萨了。”帕加向门口的阿妈挥了挥手。阿妈举起手轻轻挥了挥。帕加憨憨一笑,牵着马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几步,晋美突然回头大声叫了声:“阿妈!”
泪水顿时如决堤般淌满了次仁旺姆的脸庞。她瘫软的身子扶住门框才没有委顿下去,她艰难地举手,向晋美挥了挥。
远远的天际渐渐泛白。晋美的哭声混杂着帕加的怒斥声也渐行渐远了。
我赶紧跑到门边扶住了阿妈,阿妈用袖口拼命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地道:“这孩子干嘛那样叫我一声,听的我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摸了半天摸不出纸巾也就不讲究了,抬起袖口一擦,脸皮蹭地火辣辣的痛。这氆氇的衣服也真够粗糙的。
阿妈抬起红彤彤的眼睛道:“你去把牛羊赶回来吧。放牧哪里是女人的事情。”
“可是帕加叫我一定要去放牧……”我居然心虚地打起小鼓鼓。脑袋嗡的一响,真是什么环境塑造什么样的人。我才来多久啊,竟然就男尊女卑了起来。帕加有什么好怕的!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后,我立马反弹,立刻欢喜地答道:“是。阿妈我这就去把牛羊赶回来。”
阿妈家的牛羊虽然不多,可是我作为一个新手,足足折腾了一天才将牛羊赶回家。羊儿淘气的东奔西跑我还敢捉回来,牦牛东逛西逛我就只能跟在后面苦苦哀劝了。快到家的时候一匹马从我身边跑过,我惊地一下跑了好远。马背上的男子愉快地大笑了起来。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鲜艳的缎袍刺的我眼睛酸痛。我抿了抿嘴唇不搭理这恶少,继续走我的路。
“你是帕加家的女人吧。”他策马靠近,我眉毛一挑,抬手就挥出了狠狠的一鞭。马匹吃痛,撒开了四蹄狂奔,看着恶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我愉快地大笑了起来。
越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我在家门口又遇见了这可恶的男子。他看见我赶着牛羊回来,嘴角得意地挑起,挑衅地用下巴点了点门上他挂上去的马鞭。我血压一下就升高了,两步并作三步跑过去,到了他身边还不忘停下来推上一掌,然后才扯下他的马鞭扔在地上狠狠地践踏!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鄙视地看着他。
恶少的嘴角抽搐,嘀咕了几句我不懂的藏语,嘴角又得意地上挑了起来,转身跨上壮硕的黑马,居然就这么走了。我长长的嘘了口气,捂住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肝儿,弯腰捡起破马鞭使出吃奶的劲扔了老远。
阿妈掀开门帘,问道:“达瓦,刚刚有人来吗?”
我笑道:“一个路过的。又走了。”
阿妈点点头,拿了绳子将羊儿头抵头的绑在一起栓在木桩上,又将牦牛赶进了木栏中。我在旁边完全帮不上忙,无聊的甩起了手中的牧鞭哼唱起了牧歌。阿妈直起腰,将额前垂下的头发掠向耳后,微微一笑也和我唱和了起来。
“布达拉宫的金顶上,升起了金色的太阳;”
“那不是金色的太阳,是喇嘛的尊容。”
“布达拉宫的山腰中,响起了金制的唢呐;”
“那不是金制的唢呐,是喇嘛的梵音。”
夕阳。雪山。草原。牛羊。人家。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忧则哭泣,乐则欢歌,我心中悄悄萌出了一个词:幸福。
那是漫天星斗指引的方向。我穿越了时空才到达。
夜是黑色的。到了这里我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黑夜。伸出自己的手,在眼睛拼命的晃,除了扑面而来的微风我竟没看见一根手指头。当时,我不适应的心咯噔一跳,脑子就短路的想,我是不是失明了。晋美过来拉我进屋时,我才在微弱的火光中看见了自己的手指是十根而欣喜万分。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在屋外停止。狗儿吠叫的很猛烈。我和阿妈都不安地看向门口。门帘哗啦一声被人拉开,钻进了一个锦缎袍服的男子。腰间的银刀闪着冷光。
“阿旺仁钦赛古修,您怎么会来这里。”阿妈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下才慌乱的翻着箱子找着哈达。
阿妈认识这个轻薄的男子,还叫他赛古修,他是哪门子赛古修呀。这么晚闯进别人的家中让我很不悦。
阿旺仁钦笑着向我走来:“我们又见面了。”抬手就挑我的下巴。我往后一退,踢翻了铜壶,酥油茶流了一地。阿妈连忙挡在了我的身前,高举着白色的哈达,对恶少道:“扎西德勒,赛古修。”
“让开。”阿旺仁钦一把推开阿妈就向我扑来:“少装了。我的马鞭可不是白送的。”
“混蛋!”我两个耳光响亮的扇到了阿旺仁钦的脸上,阿旺仁钦愤怒的抓住我的手几乎扭断。
阿妈惊恐的哭着,再次扑了过来抱住阿旺仁钦的腿哀求:“赛古修求您放过达瓦卓玛吧。”阿旺仁钦抬脚就是一踢,阿妈尖叫一声,抱着心口蜷缩在地,哀嚎地看着阿旺仁钦将我压到了藏被上。我挣脱了一只手摸到了枕头下的藏刀,直接刺进了阿旺仁钦的左肩。他一愣,放开了我。
“滚出去!”我和帕加几乎是异口同声。
帕加站在门口。黝黑的脸蛋怒目圆瞪,粗壮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紧握着腰间一柄两尺多长的宽刀就要拔出。
阿妈一把扑了上去,抱住帕加的腿对阿旺仁钦喊道:“赛古修,您快走。帕加要拔刀了!”
阿旺仁钦捂着流血的肩头恼怒地看了我眼,盯了盯帕加,冷哼一声,腰一弯钻出了屋子。
帕加扶起阿妈向我走来。我呆坐在卡垫上,直到阿妈叫我我才回过神,看着衣服上的几点血迹我哭了起来。阿妈把我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帕加沉默地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收拾着屋子,把所有东西装进箱子,装进袋子,装进屋外的牛车中。当我们都站在屋外经受着寒风吹袭时,帕加才对我们说了第一句话。
“我们搬到孜布达拉宫下的雪村吧。相信借着嘉瓦仁布钦的庇护,阿旺仁钦也不好再找我们的麻烦。”
“好。”阿妈点了点头同意。帕加是这个家的家长,他的决定没有人反驳。我更是欢喜万分。
布达拉宫,我来了。我从这里来也应从这里去吧?布达拉宫里我还有一个弟弟,阿旺诺布。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在穿越前遇见的他还是穿越后遇见的他。
每次赶着羊群从布达拉宫前走过,我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望,希望看见阿旺诺布,又不希望看见。
巍峨的布达拉宫耸立山巅,宛如一尊云端浮现的庄严佛像。我心中无端就生出无限的敬畏。
这样站了一会儿,远远的,我看见从布达拉宫中走出来了一位红衣的喇嘛,一缕晨光射在金顶上,在他身后晕染出一团七彩的霞光。
突然我听见身边扑通直响,四下打量,是一个个经过的牧人都向他跪下不停地磕头祷告。我收回心神,赶着我的羊群匆匆离开。
红衣的喇嘛来到人群中央却不见嘉瓦仁布钦指定的那位姑娘,他四处张望了下低头合十诵念佛号,白色的胡须莹莹泛光。跪拜的人群匍匐上去亲吻他红色的厚底僧鞋,他叹息了一声,缓缓地转身离去。
看见那位放牧的的女子转身离开,仓央嘉措焦急的推开了房门,冲了出去,却被几个侍从喇嘛拦住了去路。
“你们让开。”仓央嘉措怒道。
两个高大的喇嘛并没有因为他是□□-喇嘛而让路。
“嘉瓦仁布钦。您不可以私自出布达拉宫。”白须的喇嘛拨着念珠缓缓地走来,声音平淡地道:“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没能得到您的加持,是她的福气浅薄。”
仓央嘉措听见达瓦卓玛离开了,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泪光。白须的喇嘛略微吃惊,嘉瓦仁布钦做什么都是有其寓意的,不是一般人能领悟的。嘉瓦仁布钦为何竟然为了一个牧羊女没有得到自己的加持而流泪呢。
“嘉瓦仁布钦,有缘日后自会相见,那是在为她加持也不迟。”白须的喇嘛微笑着提醒年幼的仓央嘉措:“第巴大人还在等着您上课呢。”
仓央嘉措无奈地点点头,白须的喇嘛道:“拉尊喇嘛,你去回复第巴说我今天不想上课了。”
白须喇嘛点点头道:“是。遵从您的谕旨。”
仓央嘉措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念珠却没有拨弄的心情。他闭目而坐,脑海中浮现出达瓦卓玛的笑容。她轻轻揽他入怀,说道,一定会带他走出这布达拉的宫殿,带他会门隅的家。阿佳没有食言,她来了。她就在布达拉宫外。
她进不来,他出不去。
想着想着年幼的仓央嘉措就流出了两行泪。刚抽泣两声,第巴桑杰嘉措轻轻推开了仓央嘉措的房门,手中拿了一卷书稿走了进来。仓央嘉措立刻用袖口擦干了眼泪,端坐床上,宝相庄严。
“第巴啦。”仓央嘉措礼貌的称呼这个长了自己三十岁的男人。
清瘦的桑杰嘉措施礼道:“嘉瓦仁布钦。您今早不愿意听我为你讲解《蓝琉璃》是认为我讲解的不够精辟吗?”
“不。您讲解的很好。”仓央嘉措是十分害怕这个儒雅的男子的。整个布达拉宫,只有他对自己最严厉。一篇经文没有背熟,第巴就罚他抄了一百遍。
桑杰嘉措随意环顾了下房间,从被子里抽出一张黄色的纸条。仓央嘉措一见就涨红了脸蛋,想伸手去拿回来却又不敢伸出手,只是不安地盯着第巴。
“草色如金山如染,平林叶落纷纷然。杜鹃不似堂前燕,一年一度归故园。”桑杰嘉措对羞红了脸蛋的少年微微一笑,将纸条还给了他,道:“嘉瓦仁布钦。您的诗写的很好。”
“是吗?”仓央嘉措惊喜地问道:“第巴啦也写诗?”桑杰嘉措师从五世□□-喇嘛,二十二岁就是名动全藏的学者了。诗艺是其必备的素养。
桑杰嘉措点了点头,道:“年轻时也写过许多。嘉瓦仁布钦很爱诗歌,我很愿意教授您诗学。”
“那太好了。”仓央嘉措对这个严肃的第巴生出了几分亲近感。
桑杰嘉措微微一笑,翻开了带进来的书稿。仓央嘉措也好奇的靠了上去看是什么。桑杰嘉措道:“这我最近在编写的一本书,你要听听吗?”
桑杰嘉措刚为仓央嘉措讲解了《蓝琉璃》的前几章,就被拉尊喇嘛打断了,拉尊禀告道:“第巴大人,素隆巴大人找您。问,修建门罗布扎仓的乌拉们不好好做事该怎么处置。”桑杰嘉措最讨厌有人打断自己上课,更何况是这种工人们不认真做事的小事呢,他皱眉道:“告诉素隆巴大人,他是门罗布扎仓的监工,加布日山上的一切事物都由他处置。让他自己看着办。”吩咐完后又和蔼地对仓央嘉措道:“嘉瓦仁布钦,我们继续上课。”仓央嘉措点了点头,头却不自觉地望向了窗外。
自从匆匆离开布达拉宫广场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或者丢失了什么,一种不好的感觉折磨的我一天到晚心绪不宁。
赶着羊群回家的途中还遇见了一对骑兵欢呼着与我擦肩而过,马背上挂着血淋淋的人头吓的我几乎晕厥过去。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却听见了阿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妈啦,您怎么了?”我扑过去夺下阿妈手中的刀。今早她还微笑着向我挥手叫我早些回家呢。
“达瓦。”阿妈紧紧地搂着我道:“帕加,是帕加出事了。”
“帕加怎么了?”
“他们说帕加不好好干活,反抗了第巴的命令,被第巴杀了。”阿妈哭着道:“我们帕加是听话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起来反抗第巴呢。”
“阿妈,你听谁说的?”想着刚刚与我擦肩而过的骑兵,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我,我去找帕加。”
“好。我们去找帕加。”阿妈擦干眼泪,牵起我的手向加布日山走去。途中却被第巴的传令人拦住,要求我们去看死囚犯处决。
空旷的草地上用木头架起了一个不高的平台。十几个满身血污的人被捆绑着连成一条线站在高台上。我一眼就看见了最左面的那个人是帕加!
“那是帕加。”我指给阿妈看。阿妈惊呼一声晕了过去。帕加也看见了我们,他嘴巴张合我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看见他满口的鲜血。我扶着阿妈焦急地向平台那边挤去,就在快要靠近平台时,绿袍的官员已将他们的罪责念完了,行刑人手起刀落,帕加的头咕咚落地,向我滚了过来。
阿妈彻底晕了过去。
帕加和其他人的尸体被扔到了荒野喂野狗。看着野狗将尸体咬的七零八落,人群中突然冲出了几个衣服凌乱的女人。她们凄厉的哭叫着冲上去同野狗疯狂地争夺着自己丈夫、儿子、亲人的残肢。
我抱着帕加的一些肢体回到家中。阿妈拉着我颤抖的冰凉的手放进怀中道:“好孩子。”
我浑身抽动着不停地问:“这是为什么?昨天帕加还是好好的。”
阿妈慈祥的抹掉我脸上的泪水道:“这就是命。我的帕加是苦命的孩子。阿爸为嘉瓦仁布钦修布达拉宫死了。他又为嘉瓦仁布钦修门罗布扎仓送了命。”阿妈用白布将帕加的残肢包好。抱在怀中侧身躺在床上道:“达瓦。明天我们去色拉寺,为帕加天葬。”
“好。”我答应道。
晨光破晓时,我摇了摇睡在身侧的阿妈。阿妈没有动静。我起身看着阿妈脸上凝聚的笑容时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阿妈啦!”我轻轻伸手试探鼻息。阿妈去了。
沉重的悲痛席卷全身,我反而镇定了下来,没有哭一声。按着仅有的一点藏俗知识,我去色拉寺请了喇嘛为阿妈和帕加诵经。在七天后将阿妈和帕加一起送上了色拉寺后山上的天葬台。
从天葬台下来,一路的野花都在盛夏的风中轻轻摇摆。无数的转山男女和我擦肩而过,如流水般让我产生了梦境般的感觉。我觉得我就要回去了。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一切都是梦境。只等死亡将我唤醒。
我猛然一睁眼,看见一张讨厌的脸正含笑地盯着我。身穿华丽藏装的男子挡住了我下山的路。
“我们又见面了。”
阿旺仁钦。第巴桑杰嘉措的儿子。
“滚开!”我愤怒地避开他捏向我脸蛋的手。他却更加有意地靠了上来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这次,你逃不掉了。”阿旺仁钦道。
“觉拉。你在做什么!”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一个头上缀满各色宝石的女孩子高傲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她随意地看了我眼,对阿旺仁钦道:“觉拉,你今天是陪我去色拉寺礼佛。别一路沾花惹草惹动了神明。”
阿旺仁钦悻悻地放开我,对高傲的女孩子笑道:“好。觉拉不沾花惹草。陪仲麦巴家的降秋公主礼佛。”
降秋咯咯地笑了两声,手中拿了一朵野花嗅着转身雀跃而去。阿旺仁钦招了招手,身边一个侍从弯腰跑到他是身边听了他几句耳语后转身下了山。
我回到空旷的家,发现早有两个人立在了我家门口四处张望。其中一人我认识,他便是刚才阿旺仁钦身边的仆人。
这个家是回不去了。我看着渐渐暗淡的天空,一咬牙,还是跑吧。这个时代,我除了跑还能做什么呢?
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呼啸的风越刮越大,我迎风而行,呼吸越来越艰难。我用袖口紧紧捂住口鼻,然而寒风依旧贯穿厚厚的氆氇如冷箭般刺透心肺,我感觉自己胸口压了块冰般感受。头也开始晕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见四周都是飘扬的雪花。
这是六月。六月飞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我伸手向天空去捉那些白色的精灵,眼前却是一黑。
我所知道的仓央嘉措的资料很少。我所知道的藏区生活很平凡。我写的不好,你们要原谅我呀!(*^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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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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