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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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高的超市很大，至少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宽敞。一排排货架高耸，像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城墙把空间分割成好几个区域。
这片庞大空间的一角，一个身影正低垂着头站在一排货架前。
周展的手指悬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包装上，迟迟没有动作。
正值午休，超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幸运的是，这片生活用品区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用为自己一个男生站在卫生巾货架前而感到无所适从。
他其实并不知道霍雪川要的是哪个牌子，对方当时只是不耐烦地把钱塞给他并扔下一句快点。
好在霍雪川给的钱足够多，让他不用因为价钱犹豫不决，最后胡乱地从货架上扫了好几个不同品牌的包装。
十来分钟后，他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到了高二教学楼的三楼。
走到男卫生间门口时，他发现里面有人正在小解，于是下意识把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
直到那人离开，他才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然后，他站在最里面那间隔间前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缓缓开启，初时只露出一条细缝，随后才缓缓扩大，周展没多看，只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进去。
不料，门内猛地伸出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一拽，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拖入门后。
“砰！”
隔间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他被猛地按在了冰冷的门板上，后背传来的寒意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感到一只手臂横在了他的脖颈间，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同时，一个冰凉而尖锐的物体紧紧贴上了他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瞥，只见那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小刀。
同班两年，霍雪川的记忆里几乎很少有周展这个人的存在。
他对对方的印象，只有被过长刘海遮住的眼睛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闷气息。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两人之间似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甚至在刚才，当他看到对方时，脑海中首先跳出来的，是班里男生用来戏谑对方的那个词——土包子。
又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从记忆深处勉强想起对方的名字。
此刻，那柄锋利的小刀在他修长的指间轻盈游走。
周展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冷顺着脸颊蔓延，薄薄的金属刃口与他的皮肤仅隔一线，仿佛下一秒就能划开皮肉。
“东西买了？”霍雪川紧盯着他，声音缓慢而低沉。
“买了。”周展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霍雪川低头扫了眼他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复又抬眼，眼神冰冷：“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处置你？”
周展垂下眼帘：“不知道。”
“不知道？”霍雪川的双眼微微眯起，“那我来帮你想想。”
刀刃在他指间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周展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周展的身体瞬间绷紧。
随着霍雪川手指逐渐加力，刀刃开始缓慢地嵌入皮肤，留下一道泛白的压痕。
周展的身体突然微动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发出细碎的声响。
“除了卫生巾，我还买了别的。”
刀片顿了顿，霍雪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什么东西？”
周展打开黑色塑料袋，缓缓取出一个物品。霍雪川看过去，是一管红黄相间的药膏，上面印着“马应龙麝香痔疮膏”几个字。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倒是挺会来事。”
周展抿着唇，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霍雪川的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刀刃猛地向前一送，深深嵌入周展的皮肤。
“这是给你的警告。”
霍雪川满意地看着那道伤口，收回小刀。
“现在，滚出去。”
周展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转身开门离开隔间。
他途经洗漱台时望向镜中的自己，镜里的少年脸色苍白，脖颈间多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口。血珠初时如细密的雨丝般冒出，随后便渐渐停歇，只留下一道泛红的印记。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更痛的伤，这样的程度对他来说并不算剧烈。
回过头，目光越过空旷的卫生间望向那扇依旧紧闭的隔间门扉。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荡着先前无意间瞥见的，霍雪川裤后那片暗沉的血迹。
那当然不是痔血，痔疮出血绝不会有那样夸张的量。
那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他心里无比确定，无论那是什么，他都必须烂在肚子里。
周展离开后，卫生间里只剩下霍雪川一人。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刀刃。
他确信，无论周展有没有察觉到那血迹的真正来源，以对方的性格，都绝不敢把这事说出去。
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这人，不能留。
具体怎么个不留法，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擦完刀刃，他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把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好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散落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抿着唇挑挑选选，最终选中了一个粉红色包装袋，上面赫然印着“日用240mm”几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笨拙地撕开包装，取出里面薄薄的一片，面对着这个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他研究了片刻，又拿起那个粉色包装袋，正反两面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却连半个关于使用方法的说明都没找到。
他眉头紧锁，烦躁地将包装袋扔回塑料袋中，重新拿起卫生巾，凭着感觉，反手就粗暴地将其往下身贴去。
一种异常而别扭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霍雪川只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卫生巾被他贴得歪歪扭扭，边缘都翘了起来，他尝试着将它撕下来调整一下位置。然而那粘胶却异常牢固地吸附在皮肤上，当他猛地一扯时，连带着一些皮肉和体毛也被硬生生扯动。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嘶”的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十分钟后，已经偷偷用手机在网上百度过卫生巾正确使用方法的霍雪川黑着脸按照图示，取了一片新的卫生巾贴在了周展买来的新内裤上。
他实在不知道周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来的这玩意儿，手感粗糙得简直令人发指，像是砂纸一样。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内裤的颜色竟然是那种土气中还透着几分陈旧的屎黄色。
平常对穿搭极其讲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霍雪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