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11：恰逢少年时》少年不狂

9、第九章：寒冬暖阳

　　陆母的手术费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苏雨馨的五千块钱只是杯水车薪，医院给出的费用清单上，那个数字让人窒息。

　　"还差多少？"放学后，苏雨馨轻声问陆晨。

　　陆晨靠在教室后墙上，眼底带着血丝："两万。"这个数字让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前世的记忆在苏雨馨脑海中翻涌。她记得陆晨为了这笔钱，偷偷去工地搬水泥，结果中暑晕倒，还摔伤了腿。那之后，他的体育课永远只能坐在场边观望。

　　"我有办法。"她突然说。

　　第二天是周六，苏雨馨起了个大早。她翻出自己最珍视的那套画笔——前世她靠这些画笔在大学时接了不少插画兼职。现在，是时候让它们派上用场了。

　　镇上的步行街人来人往。她找了个显眼的位置，铺开画纸，开始画第一幅肖像画。

　　"小姑娘画得真像！"一个阿姨惊喜地掏出十块钱。

　　整个上午，她的摊位前都排着队。当她数着皱巴巴的纸币时，一双熟悉的运动鞋停在她面前。

　　"你怎么..."陆晨看着地上的画具，声音哽咽。

　　"快帮忙收钱。"苏雨馨把装钱的纸盒塞给他，"我手都酸了。"

　　这个周末，他们赚了一千二百块。虽然离目标还很远，但希望的火苗已经点燃。

　　周一，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林婉晴带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找到苏雨馨："这是同学们的一点心意。"

　　信封里装着各种面值的纸币，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满了祝福语。

　　"顾凡也捐了？"苏雨馨看到卡片上那个熟悉的签名。

　　"嗯。"林婉晴点头，"虽然只捐了五十块，但他说...希望陆妈妈早日康复。"

　　这个消息让苏雨馨心情复杂。前世的顾凡从未展现过这样的善意。

　　然而温暖总是短暂的。周三的数学课上，陈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由于陆晨同学近期请假较多，学校决定由顾凡同学代表学校参加下周的省数学竞赛。"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陆晨，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老师，"苏雨馨突然站起来，"陆晨虽然请假，但一直在坚持学习。我每天都会把课堂笔记带给他，他的进度并没有落下。"

　　"这不是进度的问题。"陈老师推了推眼镜，"竞赛需要全心投入，陆晨现在的情况..."

　　"我可以的。"陆晨突然抬头，眼神坚定，"请给我一次机会。"

　　陈老师犹豫片刻："这样吧，明天早上你们俩都来办公室，做一套模拟题。分数高的同学去参赛。"

　　这个决定让顾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放学后，苏雨馨陪着陆晨去了医院。陆母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提起医药费时，眼中的忧愁让人心疼。

　　"阿姨，您别担心。"苏雨馨削着苹果，"学校正在组织募捐，很快就能凑够手术费了。"

　　这话半真半假。募捐确实有，但距离目标还差得远。

　　从医院出来，陆晨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分别的路口，他才轻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明天的模拟题，我想靠自己的实力。"

　　"我明白。"苏雨馨微笑，"你一定会赢的。"

　　然而第二天早上，陆晨迟迟没有出现。苏雨馨打他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看来是主动放弃了。"顾凡得意地说。

　　就在陈老师准备宣布结果时，陆晨匆匆跑进办公室，校服上沾着灰尘，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开始吧。"陈老师把试卷递给他们。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苏雨馨一直等在办公室外。当她看见陆晨微笑着走出来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最后一道题，你猜我用了什么方法？"陆晨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上周教我的那个巧妙的解法。"

　　成绩很快出来：陆晨98分，顾凡95分。

　　"恭喜。"顾凡出乎意料地伸出手，"希望你比赛时也能这么厉害。"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回家的路上，陆晨告诉苏雨馨今早迟到的原因：他在来学校的路上，帮一个老奶奶把沉重的购物车推上了陡坡。

　　"所以你的校服..."

　　"嗯，不小心蹭到墙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很值得。那个奶奶说，我让她想起了她在国外的孙子。"

　　这一刻，苏雨馨在他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个总是低着头、习惯把自己藏在角落的少年，正在慢慢挺直脊梁。

　　周末的募捐活动出乎意料的成功。苏雨馨的画摊前挤满了人，很多陌生人在听说陆晨的故事后，都慷慨解囊。

　　"你就是那个数学很好的孩子？"一个穿着讲究的阿姨把五百块钱放进捐款箱，"我女儿和你同校，总是提起你。"

　　傍晚清点善款时，他们惊喜地发现，加上学校的募捐，手术费已经凑齐了。

　　"太好了！"苏雨馨开心地抱住陆晨，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松开手。

　　陆晨的耳朵红了，但这次他没有躲闪："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手术很成功。陆母出院那天，特意让陆晨把苏雨馨请到家里吃饭。

　　"阿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陆母把一个玉镯套在苏雨馨手腕上，"这是晨晨奶奶传下来的，你一定要收下。"

　　这个镯子苏雨馨认识——前世陆晨向她求婚时，拿出的就是这个传家宝。她没想到，这一世会这么早见到它。

　　"太贵重了..."

　　"收下吧。"陆晨轻声说，"我妈的一片心意。"

　　回家的路上，苏雨馨摸着腕间的玉镯，心里五味杂陈。改变命运的过程比她想象的更难，但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让她更加坚定。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向好发展时，在校门口看到了等着她的顾凡。

　　"恭喜啊。"顾凡的语气说不清是真诚还是讽刺，"你们赢了。"

　　"我们？"

　　"别装了。"他冷笑，"从开学第一天起，你就处处护着他。为什么？"

　　苏雨馨沉默片刻："因为他值得。"

　　"值得什么？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顾凡逼近一步，"你知道别人都在怎么说你们吗？"

　　"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顾凡突然提高音量，"我比他差在哪里？家境？成绩？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情绪让苏雨馨心惊。那不仅仅是嫉妒，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执念。

　　"顾凡，你很好。"她认真地说，"但是你不需要和别人比较。"

　　"说得轻松。"他苦笑一声，"你们永远不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雨馨突然意识到，顾凡也许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单纯。前世的很多细节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她心中形成。

　　如果...如果顾凡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也许，重生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数学课，这个猜想得到了印证。

　　陈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超越初中范围的概率题："这是去年高中竞赛的题目，有谁想试试？"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顾凡举起了手。他走上讲台，用一种完全不符合初中数学课程的方法，简洁地解出了答案。

　　这种方法，苏雨馨在前世见过——那是他们上大学后，概率论教授才会教的技巧。

　　下课后，顾凡在经过她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看来，我们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