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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危机再现 ...

  •   “陛下,端王殿下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谢竟遥缓步踱入大殿时,谢竟成仍勤勤恳恳地埋首在一大摞奏折中批阅着,模样看着比上一次见面时又瘦了些许。

      他头也不抬地免了谢竟遥那看似恭敬的礼,给他赐了座,还顺手屏退了左右的侍从。

      见这阵仗,谢竟遥也不再拘礼,径直在龙椅下首的位置落座,捻起桌上备好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唔,皇兄,宫里御厨的手艺愈发精进了,一会儿可否让我捎些回去?”

      谢竟成终于从百忙之中抬起头,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叫你过来是专为吃点心的吗?”

      而谢竟遥已就着茶水咽下了最后一口点心,他随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碎屑,笑问:“那皇兄召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谢竟成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搁下手中的朱笔,“听闻你最近与忠勇将军府往来甚密?”

      谢竟遥身子微僵,随即佯装轻松道:“确有此事,皇兄是如何知晓/的?”

      谢竟成冷哼一声,从案头抽出一本奏折,往桌前一扔,“你自己看吧,都有人将状告到朕跟前了!”

      谢竟遥起身向前,拾起那一本奏折。

      呈上这本奏折的人叫邓康安,是个他连脸都对不上的御史,弹劾内容无非是指责他近日多次接触将军府遗孤,有违礼法,居心叵测等等。

      他两眼就扫完了所有内容,向下撇了撇嘴,将奏折搁回原位,这才老老实实地跪在了谢竟成面前,熟练请罪:“臣弟知错了,还请皇兄责罚。”

      谢竟成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奏折砸到他眼前,“知错?你数数这是第几回了,每次都说知错,可曾见你改过半分?”他声音一沉,俨然带上了几分怒意:“那你说说,你此番错在何处啊?”

      谢竟成连忙叩首,“皇兄息怒,臣弟错在......错在不该整日游手好闲,惹人闲话。”

      他抬起头,眼中却无半分惶恐,“不过皇兄,臣弟此次接近将军府,确实是有正经理由的。”

      谢竟成眯起眼睛,“什么理由?”

      “皇兄可还记得,多年前曾许诺过崔将军,若他不幸战死,定会妥善安置他的一对儿女?”谢竟遥压低声音,“如今边驿台群龙无主,那姑娘身为将门之后,又是崔将军指定的继承人,若是可用之才,岂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竟成神情微动,不动声色道:“可朕记得,那位崔家小姐是个体弱多病的?”

      “确是如此,因此臣弟接近她,就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能力担此大任。”谢竟遥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继续道:“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臣弟发现,此女遇事果决,善于谋划。不过短短数日,便将内忧外患的将军府掌握在手,甚至还与边驿台的代理主事取得联系。虽然手段略显青涩,但绝非等闲之辈,假以时日,必能担当大用。”

      谢竟成眼中涌起兴味,“朕记得,此女年纪尚轻,且因身体原因常年被养在深闺。”

      谢竟遥抬眼,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里,印着同样的想法。

      “所以,她绝无半点与东宫和二皇子接触的可能。”谢竟遥开口道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如此一来,她倒是目前最合适的‘干净’人选。”谢竟成摸了摸下巴,低声暗忖:“只可惜是个女子,若是日后婚配,又当如何?”

      谢竟遥沉默了片刻,“崔将军新丧,若是崔家女有嫁人的动作,也该是三年守孝之后......这段时间,皇兄也可寻找更合适的人选,将其取代。”他顿了顿,“臣弟记得,距春闱只剩四月,皇兄可选定主考官了?”

      谢竟成失笑,看着他,“你可有人选举荐?”

      “臣弟看他就不错。”谢竟遥摊开弹劾奏章,指尖轻点了几下上面的名字。

      “胡闹!”谢竟成斥道:“你这分明就是挟私报复,历朝历代,哪有御史当主考的先例?”

      “皇兄不是想寻可用之人吗?此人不畏强权,洞察百事,正是监考春闱的最佳人选。更何况......”谢竟遥撇撇嘴,轻声道:“谁让他告臣弟的状。”

      他悄悄窥了眼谢竟成的神色,试探开口:“那这一次,皇兄可愿意原谅臣弟?”

      空气安静了几秒,谢竟成无奈叹气:“念在你为朕分忧的份上,此事作罢,若是下一次再有人......”

      “皇兄放心,绝不再有下次!”他嬉皮笑脸地保证。

      谢竟成冷哼一声,“你每次都这般说,但愿这次是真心的。”

      谢竟遥嘿嘿一笑。

      “不过有件事朕甚是不解。”谢竟成忽而开口。

      “皇兄请讲。”

      “你去接触崔家女一事大可直接禀明,为何非要鬼鬼祟祟的?”他紧紧盯着谢竟遥的脸,不肯漏过哪怕一个表情。

      谢竟遥身子一僵,终于收起了所有玩世不恭,苦笑道:“皇兄明鉴,边驿台事关重要,臣弟若大张旗鼓地前去探查,岂不是打草惊蛇,何况......”

      他话音一顿,放低了声音,“朝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若是知道臣弟在为边驿台物色下一任主人,那位崔家小姐怕是早就不得安宁了。”

      “起来吧。”谢竟成凝眸看了看正在批阅的奏折,轻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抬头看向谢竟遥,目光如炬,“你是真的想为朕分忧,还是为了好玩?”

      谢竟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得意味深长,“皇兄觉得呢?”

      谢竟成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也笑了,“怕是都有,只是边驿台的水何其深,只怕这崔家女坐不稳这个位置。”

      “能否胜任,就看之后的路,这位崔家小姐会如何走了。皇兄放心,臣弟会帮你盯着。”

      “既然你已有考量,便继续盯着吧。边驿台之事,关乎边境安稳,务必谨慎,这新一任主事的人选,宁缺毋滥。”谢竟成最终拍板,“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朕禀报。”

      “臣弟遵旨。”谢竟遥恭敬行礼,“若皇兄没有其他吩咐,臣弟便告退了。”

      谢竟成摆了摆手,重新执起朱笔,最后嘱咐道:“别忘了让御膳房给你备上点心。”

      “是。”

      谢竟遥悄声退出大殿,待行至四下无人处,嘴角挂起的那抹僵硬笑意才终于彻底消散。

      而殿内,谢竟成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阴翳:“但愿这次,你是真的在为朕分忧。”

      贴身太监安德海悄步踏入殿内,为他换上了一盏新茶。

      “安德海。”谢竟成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说,朕这个弟弟......到底是不是真心为朕所用?”

      安德海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道:“陛下圣明,心中自有明断。”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依老奴看,端王殿下虽性子跳脱爱玩,可对陛下的事,向来是上心的。”

      “上心?”谢竟成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那本弹劾奏章,“但愿吧......”

      就是不知,这谢竟遥举荐一闺阁女子担任边驿台主事,到底是真觉得她堪当大任,还是想找个易于掌控的傀儡?

      “罢了,派人去查查那位崔家女,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另外,盯着端王的人,再加一成。”

      “是,老奴遵旨。”

      与此同时,被他们三言两语安排命运的崔寻雁,正在将军府中愤懑难平。

      忠勇将军府,卧雪斋。

      桌上的账本被扫了一地,摊在最上面的一本末尾,清晰标注着这几年族亲在将军府产业中牟利的数额:3万两白银。

      原本崔寻雁对这三万两白银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但在听全叔提及,他们府里一年的开支最多也没有超过七千两,还是在崔寻雁每日名贵汤药不断地前提下后,她的心态便彻底爆炸了。

      这就意味着,这些族亲贪污了将军府整整五年的用度。

      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自己还签下了承诺书,承诺不会再追究这些银两。

      现在她心中就一个字,悔!悔啊!早知道当初遣散费就不给的那么大方了!

      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难受!

      “姑娘......”萤文在身旁担忧地想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崔寻雁抬手制止,“不用,我想静静,容我独自静静吧......”

      全叔早已从萤文口中得知了今日在崔府的经历,看崔寻雁不像是有事,只是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损失而已,便拽着萤文和崔望离开了。

      离开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房门,留她一个人平复心绪。

      崔寻雁的“静静”并未持续太久,她深吸了几口气,眼中的的悔恨与怒火终于转为平静。她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

      “全叔,萤文,你们进来吧。”她的声音清冽。

      两人应声而入,见她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稍稍安心。

      “全叔。”崔寻雁指着桌上仅剩的账册,“除了被贪墨的三万两白银外,府中如今能动用的现银还有多少?每年的进项和支出,具体是怎样的?我要听最详细。”

      全叔叹了口气,如实禀报:“姑娘,府中可动用的现银......不足千两了。”

      “这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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