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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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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随着关上的门彻底消失,但刀剑们迟迟不肯离去,却也没有人开腔主动打破集体沉默。这可不是任何一个人提前能料想会发生的情境,有心者思忖,有焦躁者面面相觑指望以前那些心思深沉的同伴这时候能发挥以前的聪明才智给他们解惑。
“你刚刚是试探出什么了吧。”三日月率先打破沉默。
但并非解释,而是一句质问。质问的对象——大家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力集中于正沉思的髭切。
髭切嘴角弯弯,这个笑容在其他人都惊惶紧张的当下堪称刺眼,“啊啦,三日月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不信你刚刚和主人的谈话不是意有所指。”三日月淡淡地说,“我也不信你是那种会主动上赶着表现的人,主动递纸亲切攀谈——”三日月低声轻蔑地笑了笑,似乎颇为看不上他佯装无辜的模样,一语戳破:“这事可不是你的风格。”
“说吧,你一定得出一些结论了吧。“
膝丸望着笑而不语的哥哥,暗自惊讶在这种时候哥哥竟然还能留有心思做手脚。
要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慌得四神无主了。
该说不愧是他哥吗?
和泉守耐性极差,直来直往的直性子受不了这些本丸谜语人动不动在这打机锋。
他本来就听到本丸那些背地里在他看来蝇营狗苟的腌臜事情就心情烦躁,这下更没好气,不爽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话直接说。”
髭切不喜被动,他向来是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少女在咫尺倒下一刻,久违的心脏捏紧,这种不受控制的失措感——仿佛梦回战场抬头就见屠刀横在脖前生死一瞬,作为一个凡事都掌握在手心的人,他讨厌这种几近失控的情绪。
哪怕在短短去往天守阁的路上,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作风。
原本解释也不是他的义务,不过肆意妄为惯了的髭切也心知肚明眼下不是由他性子的时候,他理顺思路,颦眉道:“主人失忆不像作伪。”
“什么?”
“我刚刚以与她有过往渊源的粟田口为引子,‘恼人’等都是在有意引她回想那些事情,即便再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听到提及按理难以全无反映、无动于衷。”
“她或许会赞同,要不然心有戚戚,联想到她与他们的交集。”
“现在是无。”
”这不是一个回忆往事应该有的态度,是不正常的。”髭切越说越心惊,“她的态度可亲,但这种可亲不是亲昵,说到他们就像看路上路过的陌生孩子。”
“安慰他们下意识照顾他们,并不是认识他们有感情,而是出自于道德。”
髭切叹气:“这让我不得不承认,她表现出来的失忆是真实的。”
“没有记忆了……”
烛台切语塞,他自觉是这个本丸和主人交集最密切、羁绊最深的人,每天近侍不同,但每日负责送食一事让他天天都有和主人交谈的机会。
她会对他敞开心扉地聊天,会和他说她在那个叫学校的地方发生的琐事,有抱怨也有让人啼笑皆非的趣事;她已经开始向他撒娇拜托他做一些她喜欢吃的,他以前没有做过的人类食物;她每天第一个见着的人,在近侍之前见着的人是他。每天早晨烛台切期待去见主人,拉开门就能看见已经起来收拾妥当的女孩子,言笑晏晏叫唤他的名字“烛台切,你来了。”
所以,什么叫没有记忆了,这些过往,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相信。”他一把揪住髭切的领子,“你在骗我,你们这些人对不起主人,主人讨厌你们,所以你希望她失去记忆,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
“但是我不一样,主人喜欢我的,她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如果不是旁边小龙景光的支撑,他几乎跌坐在地上。
【突然会去记忆的主人】
鹤丸一瞬间有些被他有意不去回想的事情浮上心头,“……以前也有过。”
见大家都望向他,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就在她刚刚来的那一天。”
鹤丸原本觉得没有多大紧,但联系到今日,似乎有预兆一般令人不安。
他说道:“那天的晚上她刚来我就想着去吓吓她嘛……反正就是我两坐在树上一起看月亮来着。”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却完全记不得我的样子。”
鹤丸心虚地掐着自己的头发。
性格温和的石切丸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啊。”
鹤丸不高兴道:“可是你们那天商量要我们不接触她,说冷她几天给她下马威不也是你们说的吗?”
“这种情况我偷偷去找她又怎么当众说出来呢?”
“……”
又是一阵诡静,鹤丸此话一出,其他人也不再好责怪他。仔细论新审神者来的第一天他们确实敌意可大了,毕竟那个时候旧主人刚刚走,心态一下没转换过来,沉浸在旧主离去的难过,无意中就迁怒了新主人。
几振还犹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的刀面露羞恼。
以前的事情真不能细想,这要认真扒,以前的他们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莺丸一直没说话,现在氛围很差,他必须说什么来引开大伙的注意力。
他提出了另一个视角:“我觉得狐之助不正常。”
经他一提,一些人才投以注意力给那只式神。狐之助是时之政府制造,派给审神者的协助者。他们注意力都在审神者身上,还没多少人留意那只狐狸。
莺丸解释:“主人现在出了状况,狐之助第一反应是带主人回去,它不担心主人是有什么问题吗?出了事的话联系时政或者是去万屋找医生,但是回屋我不能理解。失忆不是回屋躺躺就能好的吧。”
“狐之助一心把主人往天守阁推,好像笃定只要回去了就能回归正常。”
“天守阁里……也许有什么。”
第二天的近侍是太郎太刀,因为这件事怕某些情绪激动的家伙会打草惊蛇特地安排的是性格沉稳寡言的神刀。
而太郎太刀传回的消息竟然是“一切如常。”
据他描述审神者就如同昨晚只是他们假想一般,恢复到以往正常的模样,能够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以及他按照事先说好的台词悄无声息试探着她是否记得那些过往。
没有问题,她对那些事情都信手拈来,甚至熟悉程度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对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明明有些事情发生已经有段时日,任谁听到不得说一声“记性好。”
从“失忆”到“记性好”极端地转变,仅仅一个晚上。
【莫非天守阁里有什么良药吗?】这不得不容许人多想。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答案呢?
三日月贪婪有坚定望着被爱染和萤丸两人拉扯住的女孩身上,他隐约有预感,这或许是主人藏着的秘密。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
【或许我应该装作不在意。】
【她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三日月不会有刨根问底的好奇心——对于只关注想关注之事的他来说,小女孩的秘密无关要紧。
但现在的他急切于知道和主人相关的一切。
她发觉他的视线,望过来的眼睛晶晶亮亮,他想——
【我怎能再次经受住,那晚那样的眼神看我】
【全然陌生的。】
为此,他必须知道她的一切。
即便是秘密。
【今剑他们应该能找到什么吧。】
三日月和身边的一期一振对视了一眼,论起侦查能力,可是短刀的在行。
而那边的短刀一行,确实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药研第一次进入新审神者的房间,和兴致勃勃的同伴相比,性情敏感的他只是踏入就感受到强烈的违和感。
与同龄人相比,房间干净整洁足可见主人不是一个邋遢人,这似乎符合一个少女模样应该的样子。
但违和感又从何而来呢?
他环顾四周,有了答案。
太空了。
已经干净到空旷了。
这个房间原本是旧主用过的,他们过去来时,里面摆放着带着旧主个人印记和风格的摆设,物品的摆放位置和讲究也符合个人喜好。
拿比方说,旧主喜好红色般热烈的颜色,那么在桌布和抱枕等就会选择这样的颜色。
就如同她一般,热烈浓重。
但现在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没有少女风糖果色配件,没有软乎乎靠枕毛绒玩偶,墙上没有画框照片。
药研惊觉,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他们在旧主离开后清理后的模样吗?
丝毫未变。
【是主人不喜好这些吗?】
他摇摇头,从新主人的平日行事,那应该是一个细心敏锐的女孩,要说对生活细节大大咧咧蛮不在意,绝非如此。
“药研哥,你看。”身边的兄弟小心翼翼拉扯他的衣物,弱弱地指着一个方向。
药研抬起头,竟看见那里,唯一的摆件竟然是放着他们和前主合照的相框。
他一阵快步走过去,面露不虞。
“这怎么还会在这里呢?”他有几分责问诘难地口吻问道,这种东西现在出现是极其不妥的,药研有一种前女友的东西遗留在现女友那里被抓包的尴尬。
但无人应他。
粟田口的刀剑为难地如鲠在喉的模样,而今剑用那双深邃的红眸随意地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有几分恶意的笑容。
药研顷刻间顿悟。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释然,相反比未知更加难受。
——这个相框难道不是他们当初有意留下,意图刺激新主人的工具吗?
【“留下这个,让新来的看看,我们和主人的羁绊,可不是随意哪来的什么人可以替代的。”】
当时用不可一世轻慢态度说这话的是谁?
药研咬紧后槽牙,伸手把那个相框藏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