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性》三点勇哥

5、呻吟

　　王向东家的房子，原本也是仓库，后来腾挪出来做了住房。房子分前后两间，中间是一道高高的隔墙，隔墙上面是一道严丝合缝的木门。与其他的仓库建筑一样，那道隔墙并没有到顶，与人字形的屋顶之间，有着很高大一段空气。设计建设的时候，是用来通风的，住人以后，就变成传声的地方。
　　超过普通住房的间架设计，和通风效果，加上屋顶也没有隔热处理，他们家住着就有点冬冷夏热的感觉。所以，别看他们家三人在外面公共场合的着装偏向保守，至少穿得非常周正，但是在家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特别是夏天，他父母亲基本上都是穿着相同的背心和短裤，而王向东经常身上只有一条短裤而已。因为房间里面太热热，总是需要开门通风散热，开门以后又容易找蚊虫，然后就是加装一道纱窗门，这才基本解决蚊虫侵入的风险。
　　他父母在家中都喜欢穿着白色的背心，只不过父亲背心的背带窄，露出他精瘦有型的肌肉，年轻时候的父亲，据说还是系统里面的篮球队员，只可惜后来因公残疾。母亲的白色背心背带宽了很多，遮挡住所有部位，白色背心的胳肢窝处已经黄黄的污渍，非常显眼，好在她也只是在家中展现。
　　母亲就是母亲，首先是母亲，其次才是女人。
　　王向东并不因为母亲在家中穿的少，而产生任何联想，甚至是偶尔瞥见在里屋换衣的母亲的后背，他也不会想到已经有点发福的母亲，首先就是一个女人，因为在他的概念之中，母亲就是母亲，而无所谓是不是女人。
　　那些长个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女工们，同样也是某某同学的母亲，某某同学母亲的妹妹等等，在王向东眼中，统统都算是母亲一样的，并不被他规划到女人之流。只有像扎双马尾的大眼睛女工那样的年轻女工，在王向东眼里，才算是女人。
　　就像王向东在澡堂屋檐之下，窥视到的结果一样，他已经非常清晰的分辨出，那些人已经不算是女人了，那些人还算是真正的女人，至少在他概念里面还是这样。
　　只有线条弯曲的非常流畅，每一个流畅的线条，都能够激起心中的某种愉悦，那样才算作是女人。而那些线条弯弯曲曲得有点漫无目的的，应该就是那些妈妈一样的，后者很难联想到女人。
　　住平房的最大问题是潮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改造住房的时候，已经改造了地面，加厚的水泥地面，要不之前的好一点，但是还是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特别是他父亲残疾的腿，对阴冷潮湿非常敏感，所以，冬天家中经常点火炉，夏天就不畏酷暑。
　　王向东潮湿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家中已经是水磨石的地板，每天都被母亲拖得干干净净，他也就经常光着脚在上面行走，不管父母怎么呵斥都没有改变。
　　但是，他也有烦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对于里屋传出来的父母的声音变得非常敏感，夜里经常被吵醒了。
　　王向东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困境。除了大声争吵，父母在里间屋子说什么，他在外面基本上听不清，最多只能听见一点微弱的声音，无法分辨出其中的字词，甚至也分不清语气。
　　他曾经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想要听听父母有没有在讨论如何对付自己的话题，但是他什么也听不清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只要退后一点，即便是离开隔墙有点距离，站在外屋之中，反而能够听见里屋微弱的声音，至少比把耳朵贴在墙上的效果要好。后来，王向东才想明白，这是斜面屋顶反射作用，正好隔墙没有到顶，就把这样的声音全部反射到外屋，让王向东什么都听得见，只是他父母亲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而已。
　　虽然他听不清里间屋子的讲话声音，却能够清清楚楚听见里间屋子在半夜传出来的奇怪的声音。声音很大，很响，绵延不断，经常把他从梦境中吵醒，让他瞪大眼睛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母亲的声音，奇怪的是，那种声音，无法判断是在高兴，还是在哭泣，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更让人奇怪的是，每次被吵醒，他都会被这种声音，搞得心神不宁的，这让他轻易就联想到了画皮这部电影，虽然王向东并不害怕画皮鬼，但是他感觉到那种氛围，分明就是坏的样子。
　　他也想搞清楚声音的缘由，他怀疑过是不是父亲在打母亲，但是听一下又觉得不像打人和被打的声音，再说母亲不会老老实实挨打，肯定会反抗的，他们平时争吵的声音，都是大得出奇，而且很愤怒，现在根本听不出任何愤怒。除了打人和被打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场景满足现在的情况了。
　　声音是从隔墙上方传过来的，他想爬到隔墙上，一看究竟，但是也做不到。这隔墙，与学校厕所的隔墙一样高，根本爬不上去，而且爬墙造成任何动静，马上就回把里面的人惊动了，他也就什么都看不了了，说不定还要挨打。
　　小平房中间的隔墙和门都是改造时候先装上去的，质量很好，几乎就是严丝合缝的，任凭他趴在门板上，也没有找到任何漏洞。
　　最后，王向东还是想出了解决办法，一便破解这个难题。
　　他是偶尔听父母谈起，现在大热点天，他们都是开着窗户睡觉，也让王向东开着外间屋的窗户睡觉。为此，他们专门找人做了纱窗，以便防蚊虫。
　　就在安装好纱窗后的某个夜晚，王向东又被母亲的呻吟声吵醒了。这次他没有再犹豫，而是起身，把被子堆成一个人的形状，钻出自己的蚊帐，回身把蚊帐重新掖好，从外面看，就像他依然睡在里面似的。只要不走到窗前，基本上看不出他已经不在被子里面了。加上他的窗前，还有到布帘子，把他和其他空间隔开，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再说，他根本不担心父母发现什么，整个晚上，他父母基本上都不会出来的，即便起夜，也是在屋里用痰盂解决了。这是几年来他们家的基本规律，除非是厂里面的人过来叫门，需要他父亲去看仓库的门。
　　家年前，王向东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刚刚上学以后，工厂生产非常好，半夜经常有人来叫门，父亲就披衣拄拐出去了，有时候一夜几次。虽然是孩子，睡得很沉，偶尔也会被吵醒。那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听过父母这些莫名其妙的半夜声音。
　　这些年，半夜开仓库的事情就不多了，现在这样的时候已经很少了。基本上都是隔一两天才会发生，好像有规律似的，他父亲都会提前做好准备，里屋一点动静没有。剩下的时间，就经常发出那些声响，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会吵扰到自己的儿子。
　　王向东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钻进了屋外的苍茫夜色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天了，起了很大的夜风，风声在他耳边呼呼作响。王向东身上只穿了白色的褂子，下面是半长半短的薄裤子，这是他母亲用父亲的一条裤子给他改的，让他睡觉时候穿的，现在也被他穿了出来。屋外的风一吹，他还真的感到有点了凉意。好在脚上穿的是胶鞋，他把白天穿的凉鞋依然摆在窗前，而是换了冬天穿的胶鞋出来，这样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王向东抬头，黑压压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好在小平房地势开阔，挤挤眼睛，基本上能够分清出周边的环境。
　　他顺着房子的墙根，饶了很大一个圈子，才从他们家的正门，绕道自己父母亲房间的窗下。看见两扇敞开的窗户，在黑夜中静静的张开着，王向东就有了高度和方向，要不他眼前只有黑漆漆的墙壁，我脚下的野草。
　　他弯下腰，尽量把身体压得比伸出来的窗户还要低，然后蹑手蹑脚地向窗户下移动。他移动的非常慢，尽管这样，他都能够听见自己的胶鞋鞋底，碾压路上碎石子发出的稀稀拉拉的声响。要是在白天，这点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但是现在他听得清清楚楚，心脏也随着这样的声音，而紧张的砰砰直跳。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坚持继续摸索着过去，他知道，现在夜空里面的风声，已经可以掩盖他脚下的声音了，房间里面的父母，根本不会发现屋外的他。
　　王向东终于摸到了窗下，他没有敢从打开的两扇窗户之间伸出头，而是慢慢抬起身，顺着右边木质窗扇和窗框之间缝隙，一点一点往屋里面窥视。
　　他已经有了很多窥视的经验，加上窗框和窗扇之间的间隔很大，把眼睛贴在上面，就能够看见房间里面几乎全部位置。房间没灯光，漆黑一片，他完全是凭着记忆判断，循着母亲时断时续的呻吟声，很快就找到房间里面，床的位置了。他又紧闭了一会眼睛，这才慢慢真看眼睛，眯着眼，屋里面的情形渐渐清晰起来。
　　王向东看清楚房间的情况，心脏陡然砰砰乱跳，好像一下子就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他连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哪怕半点声响，或者心脏从这里蹦出去。
　　凭借一点点缝隙，和微弱的光线，他就可以看见母亲躺在床上的位置，以及父亲在床边的位置，但是，他没有敢多看，他已经确定母亲发出这些声音的时候，他们正在做奇怪的事情…
　　王向东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的后头干涩，第一次有了身体内部着了火的感觉。
　　雨水已经稀稀拉拉地淋湿他的身体，他一点察觉没有，浑身上下除了燥热，就没有一点别的感觉了。
　　他应该感谢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把窗前的蚊虫都赶跑了，要不他也是浑身上下都要遭殃，他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任何蚊虫的侵袭，他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激动冲昏整个身体。
　　这时候，天上划过了一道闪电，随后响起了一声沉闷的雷声。
　　就在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他看清楚母亲正好面对窗户口的脸，母亲双目紧闭，嘴唇微熹，脸上散落乱发，也遮挡不了她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的表情。王向东惊讶的发现，母亲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恐怖，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她长着的嘴唇微微上桥，明显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是的，母亲在笑，在扭曲，在呻吟，而父亲此时此刻，应该不是在折磨母亲，而是在帮助母亲，完成这些目标。
　　在床上做奇怪动作的父母亲，根本没有被闪电和雷声惊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还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也根本不能发现窗外，自己儿子贪婪惊恐的目光。
　　王向东被闪电惊到了，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才发现天空上已经是乌云密布，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可以离开了，他已经搞清楚了母亲呻吟的原因，也知道了他们每晚关在自己房间做的事情，奇怪的动作，自然就有奇怪的声音。
　　王向东没有返回家中，他在平房后面自己的那片厕所地上撒了一泡尿，随意已经全无。
　　假期的日子太过于无聊了，无聊到他心中烦闷，刚才又目睹了父母亲那种让人窒息的奇怪事情，他就更睡不着了。
　　乌云幕布的天空，又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又是一声闷雷。没过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雨。雨势又急又大，敲打着窗户玻璃，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站在屋檐下的王向东，听见屋里面房门响动，然后是母亲的影子在床边出现，她关上了窗户。王向东透过窗玻璃的倒影，可以看见母亲身上披着一件父亲宽大的衬衣。
　　关好窗户以后，她并没有停留，也没有过去看一看儿子睡觉的情况，直接回了房间，等听到屋里面关好了门，王向东这才又冒出来头。
　　如果母亲去床边看看，发现自己不在床上的话，他就直接走回去，然后告诉她，自己被雷声吓醒，然后出门小解。只要这么讲，也不会引起母亲任何怀疑的，现在好了，母亲连看也没看就走了，他不用做任何解释，也不用急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