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回归，我当众掀了他的蛋糕》冰破之

4、十万断情

　　手里捏着那份轻飘飘的、决定了他血缘根源的文件，林星辰避开树荫下监视的大奔，打车来到了丽景苑楼下。七月的阳光灼热刺眼，却照不进他冰冷的心底。他依照地址前来，只为给奶奶，也给自己十八年的执念，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
　　他身上这套质感极佳的白色T恤与浅灰色长裤，是昨夜王妈送来，奶奶亲自过目的。没有显眼的Logo，却是他一贯的低调与考究。此刻，这身行头像一层无形的铠甲，也像一面镜子，即将映照出门内人的狭隘与不堪。
　　（心理OS：就看一眼，问一句为什么。然后，彻底两清，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应该是王妈提前和周佳打过招呼了，小区和楼栋的门禁都很顺利。站在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前，他按响了门铃，心，却不自觉地微微提起。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猫眼后的审视持续了令人不适的几秒。终于，门链滑动，“咔哒”一声，门被拉开一道仅容视线通过的缝隙。
　　一个女人出现在狭窄的门缝后。
　　（心理OS：这就是周佳？他的目光瞬间定格。她看起来太年轻了，肌肤紧致，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与他形状相似的杏眼，只是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精明和审视。鼻梁很高，嘴唇偏薄……原来，我的生母，是这个样子。）
　　她穿着一身质感极好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颈间戴着一串莹润的南洋珍珠项链。整个人像一只被精心养护的金丝雀，优雅，却透着笼中鸟般的脆弱和一种刻入骨子里的疏离。
　　周佳的目光快速扫过他这身看似简单、实则处处彰显品味与价值的装扮，最终落在他挺拔的身姿和无可挑剔的容貌上。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确认，又像是一丝“没长歪”甚至“超出预期”的微妙庆幸。
　　“你……就是念轩？”她开口，声音刻意平稳，带着距离，“沈家王妈说你要来。”身体依旧微妙地挡着门缝。
　　“嗯。”他低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亮片吊带和热裤、妆容浓艳的女孩猛地挤到门缝前，几乎是趴在门板上，瞪大了眼睛往外看。
　　“哇！妈！他就是那个沈念轩？！”周阳阳的声音尖亮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天啊！他好高好帅啊！快把门打开点！让我看清楚嘛！这颜值！这身高！这身材！简直了！比现在的那些顶流明星还绝！妈你快看他的骨相！绝了！”
　　她一边嚷嚷，一边竟直接伸手，不顾周佳的阻拦，“哗啦”一下把原本只有十公分宽的门缝彻底推开了！门链被绷直，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瞬间，门外的少年和门内的奢华客厅，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彼此面前。
　　周阳阳像评估商品一样，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眼睛发光：“哇塞！这脸！这气质！我的天！我感觉你都不用换西装，就现在这身常服，站在那里就是个活生生的禁欲系霸道总裁啊！妈！他真的是你儿子？你基因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她说着，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夸张的揶揄回头对周佳说：“妈，你看看他，再看看我弟刘昊！昊昊都十六岁了，还跟个没长开的小土豆似的，身高都快被我赶上了！你这好基因怎么还带偏心，全给他了，一点没分给我和昊昊啊？”
　　（心理OS：原来在她们眼中，人的价值仅剩皮相可以衡量。若他是在此长大的那个儿子，今日被品头论足、轻贱比较的，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周佳被女儿这话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呵斥道：“周阳阳！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闭嘴！”
　　周阳阳却毫不在意，又兴奋地转向他，语速飞快：“喂，大帅哥，听说你被沈家赶出来了？是不是真的啊？为什么呀？不过没关系！你长成这样，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你应该有星探或者经纪公司的联系方式吧？你应该去当明星啊，保证他们会把你捧得比现在的顶流还红！”
　　“阳阳！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我闭嘴！回去！”周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声音带着急促和气恼。她明显因这突如其来的暴露和女儿的口无遮拦而感到心虚和难堪，一边厉声呵斥女儿，一边焦急地试图把门再关小一些，眼神还不住地往楼道电梯方向瞟，生怕被什么人看见。
　　周佳好不容易把兴奋过度的周阳阳往后扯了扯，勉强维持着门大开的状态，但整个人显得更加焦躁不安。
　　少年看着门内这混乱的一幕，看着周佳那急于遮掩的心虚，心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如同风中之烛，摇曳欲灭。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十八年的问题，声音低沉而清晰：
　　“当年，为什么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
　　周佳浑身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避开他直视的目光，语气变得急促，带着明显的推诿：“你……你问这个做什么？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那时候……那时候我才大四！自己还是个孩子！我懂什么？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养你？”
　　她越说越快，仿佛要将所有责任都推出去：“要怪……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用的亲生爸爸！陆国富！是他！是他当时穷得叮当响，根本负不起责任！是他让我把你送走的！都是他的错！”
　　（心理OS：大四……孩子……养不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原来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影响她前程的麻烦。）
　　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执拗地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你后来，有没有回去看过我？哪怕一次？”
　　周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激动：“看你？我怎么去看你？！你以为什么事都那么容易吗？！”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让自己显得更理直气壮，语速飞快地抛出一连串看似合理实则冰冷无比的借口：
　　“我一毕业就嫁了人，有了全新的家庭和社交圈！我要怎么跟别人解释你的存在？难道要我告诉所有人，我年纪轻轻就生过一个孩子还把他扔了吗？我的脸面、我丈夫的脸面往哪儿放？我们这个家还要不要维系了？！”
　　“再说，我去看你又能改变什么？除了徒增伤感，扰乱彼此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让你知道你的生母是谁，然后让你在沈家感到自卑和难堪吗？我那是为你好！”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他这一身清爽矜贵、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衣着，语气变得愈发“理直气壮”，甚至带上了一丝指责的意味：
　　“而且你看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沈家啊！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攀不上的高枝！你在那里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顶级的资源！这难道不比你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或者跟着你那个没出息的亲生爸爸，在底层挣扎要强千倍万倍？！你应该感谢我把你送到孤儿院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有机会进入沈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满不满意？你应该满意得不得了才对！”
　　（心理OS：为我好？感谢她？把遗弃美化成机遇，把冷漠包装成善意，把她的自私和懦弱，全部粉饰成对我的“考量”和“付出”！）
　　“就是就是！”周阳阳在一旁插嘴，根本没把她妈的激动和那些复杂情绪放在眼里，“沈家诶！你可是在沈家长大的！就算现在被赶出来了，你也值了吧！起码见识过顶级的世面了！哎，说说呗，沈家别墅是不是真的像电影里那么大？你见过那么多明星富豪，有没有……”
　　“周阳阳！”周佳厉声打断女儿，脸色已经铁青。她彻底失去了耐心，也仿佛被自己刚才那番“义正言辞”的辩解掏空了力气，猛地从玄关柜上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递到他面前。
　　“这里是十万块！现金！”她的语气生硬绝情，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拿着它！我们两清了！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我的生活被打扰！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心理OS：她不要我。十八年前不要，十八年后，还是不要。）
　　他看着那递到眼前的信封，仿佛看着自己那廉价的血缘和十八年的执念。
　　他没有接。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万年寒冰，直直射向周佳那双写满自私与冷漠的眼睛。
　　“周女士，”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你的钱，和你的人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周佳瞳孔一缩，捏着信封的手颤抖起来。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他继续说道，语气里的讽刺如同冰刃，“眼里只有利益算计。我在沈家见识过最虚伪的亲情，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血缘……原来也可以丑陋到这种地步。”
　　他的目光扫过周佳惨白的脸，再掠过旁边一脸懵懂又好奇的周阳阳。
　　“这钱，留着你给自己买点安眠药吧。”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毕竟，午夜梦回时，不知道你会不会听到，十八年前孤儿院门口，那个被亲生妈妈丢下的婴儿的哭声。”
　　说完，他决然转身，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一丝留恋。
　　“我们之间，在你扔掉我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大步走向电梯，按下按钮。
　　就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瞬间，旁边另一部电梯“叮”的一声响了。一个穿着商务休闲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有些瘦小、看起来十五六岁的男孩，正是周阳阳口中的弟弟刘昊。男人看到站在门口、脸色极其难看的周佳，以及正走进电梯的高挑少年背影，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佳佳，站门口干嘛呢？刚才那小伙子是谁啊？看着还真精神，又高又帅的。”他身边的刘昊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电梯方向。
　　周佳浑身一颤，脸上瞬间堆起极其不自然的笑容，语气轻快得近乎夸张，抢着回答道：“哦，没什么！一个送快递的！给阳阳送她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问路问半天，烦死了！快，昊昊，跟你爸进屋吧！”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那个充斥着虚伪、浅薄和令人作呕气息的“家”，也隔绝了周佳那故作轻松的谎言。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冰冷的金属壁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如同一张冰冷的完美面具。
　　（心理OS：送快递的……最终，他在生母的叙述里，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这最后一丝可笑的血缘牵绊，断了也好。）
　　他靠在轿厢壁上，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席卷而来。生母这条路，已彻底堵死。他下意识地探入背包，指尖触碰到那条柔软的灰色围巾——奶奶的温暖，是此刻唯一真实、不容玷污的救赎。
　　（本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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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钩子：生父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