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捡到一个大冤种》小米啾啾

5、第五章初见苗寨

　　玄烬被云娆半扶半拽地穿过寨子中央的石板路，他这身明显异于苗疆的装束和那张过于出色的脸，瞬间成了全寨的焦点。原本在屋檐下闲聊、在溪边浣洗的苗民们，如同被蜜糖吸引的蜂群，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好奇的目光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云娆，这是哪家来的小哥？模样真周正！”一位提着菜篮的大婶笑眯眯地问，眼神不住地在玄烬身上打量。
　　被称为伍婶的妇人更是直接，一把将云娆拉到身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娆娆，你可长点心！路边的男人不能随便捡，这话我说了多少遍？轻则伤心，重则伤身！你看他这脸色白的，别是有什么隐疾！”
　　云娆被说得面颊绯红，正要开口辩解，一个性格爽朗的年轻猎户已经挤到玄烬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热情地问：“兄弟，面生得很啊！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打哪儿来？”
　　玄烬被这阵仗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蚀心蛊在嘈杂环境中似乎更加躁动。他勉强压下不适，想着快些结束这尴尬的盘问，便依着之前的说辞，用一种近乎气弱游丝的“诚恳”答道：“在下……幽冥教，创教左护法，玄烬。”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即，那猎户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惋惜和“原来如此”的表情，他重重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对玄烬说：“哎呀呀！可惜了，可惜了！好好一个俊俏后生，怎么年纪轻轻，这里……”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摇头晃脑，“就不太灵光了呢？你要是创教左护法，那俺岂不就是教主他爹了？”
　　周围顿时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哄笑声，充满了善意的调侃。
　　云娆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无力地扶住额头，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偷瞥向玄烬，只见他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睛不停地翻着白眼。她鬼使神差地凑近他耳边，带着点同病相怜的促狭，压低声音问：“喂，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语？”
　　“不，就是感觉快不......不行......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玄烬竟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哎呀！”云娆吓得惊叫出声，慌忙蹲下身去扶他，“完了完了！真被你们给气死了！快！快帮忙抬到我家里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寨民们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玄烬抬到了云娆家的竹楼。
　　当玄烬再次悠悠转醒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竹榻的硬实，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比外面更浓郁的草药苦涩气味。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置简洁却充满苗家特色的房间内。两张关切的脸庞正凑在他上方——正是云娆和她的父亲，族长云峥。
　　云娆托着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尚未褪去的担忧。而云峥族长，虽然面色依旧带着重伤后的青白，气息也有些虚弱，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正带着审视与探究打量着他。
　　见他醒来，云峥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沉稳：“小伙子，你醒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骨骼惊奇，底蕴深厚啊。中了蚀心蛊，又被寨子里这般‘热闹’招待，居然还能这么快醒转，实在是……命硬，也能折腾。”
　　玄烬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云峥用手势温和地制止了。
　　云峥族长面色转为严肃，他看着玄烬，一字一句道：“你昏迷时，娆儿已经将你的遭遇，以及你那番……说辞，都告诉我了。按苗寨规矩，外族恩怨，我们本不该插手。”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丝沉痛：“但若你所言非虚，那姓龙的兄弟二人，恐怕是与我那误入歧途的师弟——乌蒙，勾结在了一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牵动了旧伤，眉头微蹙：“当年，乌蒙痴迷禁术，走火入魔，犯下大错。我念及同门之情，只判他终身囚禁于后山石屋，永世不得出。万万没想到……他暗中修炼的禁术已如此霸道，竟能在我巡查时突施暗算，将我重伤至此。更没想到，他竟能挣脱牢笼，还与外人沆瀣一气……”
　　说到这里，云峥的脸上掠过一丝疲惫与追悔。他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颤巍巍地从枕边摸出一本用油布包裹、颜色古旧的线装书。书的封皮是深褐色的，没有任何字样，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年代久远。
　　他将书递给云娆，气息有些不稳：“娆儿，这本《蛊源秘录》，是我族先辈的心血，里面记载了许多失传的蛊术……与解法。蚀心蛊……咳咳……此蛊阴狠，族中……尚未研制出完全的解药……”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却强撑着继续说道：“但是……书里记载了一个古法，或许……能暂时压制蛊毒，延缓其发作……方法就在……在……”
　　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眼神开始涣散，伸出的手指试图指向书中的某一页，却终究无力地垂下。话音未落，云峥猛地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淤血，头一歪，彻底晕厥过去，人事不省。
　　“阿爹！”云娆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古书险些掉落，她扑到榻前，声音带着哭腔。
　　玄烬也是心头巨震，强撑着坐起，拿起床边的针，封住云峥的脉搏，保住他的心脉。将云峥放平在床榻上，探他鼻息，虽然微弱，但尚存。
　　云娆紧紧攥着那本《蛊源秘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看向玄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办……我阿爹他……”
　　玄烬压□□内的不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昏迷的云峥，又看向那本充满未知的古籍，沉声道：“慌也无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族长的伤势。先用你们原先的药方吊住他的性命，争取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云娆手中的古书上，眼神坚定起来：“然后，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本书里找出压制蚀心蛊的方法！只要我能恢复部分实力，或许……就能更快找到‘地心火莲’，救你父亲，也解我自身之困！”
　　昏暗的竹楼内，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两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一个是为了父亲不惜一切的苗疆圣女，一个是为求生路亦为报恩的落魄护法。他们面前，是一本充满希望与未知的古老秘籍，和一条布满荆棘的求生之路。寻找解药的重担，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他们尚显稚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