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宗主的邪智》逸凡泽牧

54、积分的“跨界”应用

　　玄天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初夏十六日辰时，明光宗营地的会客帐篷内，气氛依旧凝重。
　　王开山和李沉舟的目光死死盯着巫谐画出的那个名为“灵矿股份制”的饼图，眉头拧成了疙瘩，仿佛要把那兽皮看穿。
　　“巫宗主，这股份……究竟怎么个‘共’法？”
　　王开山率先打破沉默，他黝黑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指向“王家投入”和“李家投入”那两块区域，“我们两家的人力、矿镐、甚至祖上留下的那几条旧矿道，怎么折算成这纸上的‘份’？”
　　李沉舟也跟着点头，原本蜡黄的脸色因专注而泛起一丝潮红：“是啊，巫宗主。
　　就算我们同意共同拥有，这日常的开采谁说了算？
　　若是王家想往东开矿道，李家想往西，岂不又要争执？”
　　巫谐微微一笑，拿起炭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共同账户”那几个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菱形符号，里面写上了“明光积分”四个字。
　　“二位族长问得好。股份制的核心在于‘公平’与‘长久’。
　　但人心是会变的，今日的公平，明日可能就因新的情况而失衡。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东西来量化贡献、保障承诺、调解潜在的矛盾。”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那个菱形符号上：“这就是‘明光积分’。”
　　“明光积分？”王开山和李沉舟再次异口同声，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词他们从未听过，听起来像是某种宗门内部的奖惩标记。
　　“正是。”巫谐示意马文才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马文才领命而去，片刻后拿着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打磨光滑的青石板回来。
　　石板上用某种银色涂料刻着一些简单的符文和数字“001”。
　　“这是我们明光宗内部推行的一种贡献度量化工具。”
　　巫谐拿起石板，展示给二人看，“在我们宗门，弟子完成宗门任务、提出有益建议、甚至在修炼上有所精进，都会获得相应的积分。
　　积分可以兑换丹药、功法借阅权，甚至是参与某些核心项目的资格。”
　　王开山摸了摸自己的短须，撇撇嘴：“巫宗主，我们是来解决矿脉争端的，不是来听你宗门如何奖惩弟子的。”
　　“王族长稍安勿躁。”巫谐不以为意，将青石板放下，继续在兽皮上勾画，“我将这积分引入你们的‘灵矿股份制’，就是要让它成为连接两家利益、量化各自贡献的桥梁。”
　　他在“管理运营”那块区域画了一个小菱形：“比如，为了保证矿脉的安全和高效开采，需要定期维护矿道。
　　哪家主动承担了本月的矿道维护工作，并且做得合格，就可以根据工作量和质量，获得相应的‘明光积分’。
　　这些积分，由新成立的‘青纹铁矿联合管理处’记录在案。”
　　接着，他又在“风险储备”旁边画了一个菱形：“再比如，开采出的灵矿和星银砂，一部分按照你们两家的股份比例直接分配，这是你们应得的收益。
　　另一部分，我们可以协商一个比例，例如总产量的一成，按照当时坊市的市价，折算成相应的‘明光积分’，存入这个‘共同账户’。”
　　李沉舟眼神闪烁，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叩桌面：“存入共同账户的积分……有何用处？”
　　“用处可就大了。”巫谐的语气带着一□□惑，“这共同账户里的积分，属于联合管理处，也就是属于你们两家共有。
　　日后，若是矿脉遇到技术难题，比如新矿道如何规划才能避开灵脉紊乱区，或者星银砂的提纯效率太低，你们可以用共同账户的积分，向我们明光宗兑换技术支持。”
　　他指了指帐篷外：“正如你们所知，我们明光宗在阵法、资源回收利用方面，有些独到的心得。
　　这些技术，平日里可是不外传的。但有了积分，一切都好商量。”
　　王开山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除了技术支持，这积分还能换别的吗？
　　万一我们用不上你们的技术呢？”
　　“问得好！”巫谐打了个响指，“这积分的价值，可不止于此。
　　今日我能帮你们解决矿脉争端，明日，明光宗的理念或许会传播到更广的地方。
　　未来，持有明光积分，或许可以在合作的坊市兑换商品，可以支付某些特定的服务费用，甚至……可以作为一种信誉的象征。”
　　巫谐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王开山和李沉舟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虽然只是小家族的族长，见识有限，但“信誉象征”、“兑换商品服务”这些词语，隐隐指向了一种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可能——一种超越了以物易物，甚至比灵石更灵活的“凭证”。
　　“巫宗主的意思是……这积分，能用出去？”王开山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仅能用出去，还要让它越来越有用。”巫谐斩钉截铁地说，“比如，你们两家的矿工，在矿上表现优异，联合管理处也可以用积分奖励他们。
　　他们拿着积分，可以到我们明光宗开设的‘积分兑换点’，换取疗伤的药膏、加固矿镐的符文，甚至是我宗秘制的、能提神醒脑的‘清心茶包’。”
　　这时，金晚晴端着一个新的沙盘走了进来，沙盘上用不同颜色的细沙堆出了一个简易的青岚谷地形模型，青纹铁矿的位置被特别标注出来。
　　她将沙盘放在桌上，对王李二人道：“二位族长请看。
　　假设本月青纹铁矿共产出青纹铁三百斤，按市价每斤十下品灵石算，价值三千下品灵石；星银砂三两，每两五十下品灵石，价值一百五十下品灵石。
　　总计三千一百五十下品灵石。”
　　她拿起一根细木棒，在沙盘边缘划了一条线：“按一成比例存入共同账户，便是三百一十五下品灵石。
　　按照我们明光宗的积分兑换标准，一积分等同于一下品灵石的购买力。
　　那么，共同账户本月便可存入三百一十五积分。”
　　她又指向沙盘上代表明光宗营地的小旗子：“这些积分，若用于兑换我们的‘矿道加固简易阵盘’，一个阵盘只需五十积分，可保一条中等矿道三月稳固。
　　三百一十五积分，足够兑换六个，还能剩余十五积分。
　　这难道不比将所有产出都分光，遇到问题再手足无措要好吗？”
　　王开山和李沉舟呆呆地看着沙盘，又看看巫谐画的图纸，再看看那块写着“明光积分001”的青石板，脑中如同开了锅的沸水，各种念头翻腾不休。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调解方案，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运作模式。
　　这个模式里，没有那条你死我活的地界分割线，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股份比例；没有无休止的争吵，取而代之的是可以量化的“积分”贡献；没有坐吃山空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可以兑换成实际好处的共同储备。
　　更重要的是，这个模式似乎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窗外是一个更广阔、更有序的世界。
　　“若是……若是王家主动承担了下个月的矿道维护，能得多少积分？”
　　王开山终于问出了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巫谐看向金晚晴，金晚晴立刻接口道：“矿道维护的积分多少，需根据矿道长度、危险程度评估。
　　以青岚谷现有主矿道估算，一次全面维护，若质量合格，联合管理处可授予维护方八十至一百二十积分。
　　具体细则，可由二位族长与管理处共同商议制定。”
　　“那……若是李家发现了一处新的伴生星银砂富集点呢？”
　　李沉舟也紧跟着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
　　“重大发现，理应重奖！”巫谐笑道，“可由联合管理处组织评估，根据其潜在价值，给予五百至一千积分的奖励！
　　这积分，既可以记入家族名下，也可以部分奖励给发现者个人。”
　　帐篷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王开山和李沉舟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最初的疑虑和戒备，正一点点被兴奋和憧憬所取代。
　　他们仿佛看到，停滞的矿道重新响起了镐声，两族的子弟不再拔刀相向，而是并肩劳作，积累的积分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多，兑换来的技术让矿产量节节攀升，家族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巫宗主……”王开山深吸一口气，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灵矿股份制’，还有这‘明光积分’，我们……我们王家，同意试试！”
　　李沉舟也重重地点头，蜡黄的脸上泛起决绝：“我李家，也同意！
　　只要能让矿开起来，让族人有饭吃，不内斗，什么新法子，我们都愿意尝试！”
　　巫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第一步，成了。
　　明光积分，这个最初只是为了激励宗门弟子、量化日常贡献的内部工具，第一次踏出了明光宗的营地，开始在外部世界显现出它的价值。
　　它不再仅仅是宗门管理的手段，更隐隐有了成为一种区域性“准货币”的潜力。
　　巫谐的目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望向远处天衍圣山连绵的峰峦和山下繁华的坊市。
　　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止于管好一个明光宗。他要的，是用自己的智慧和规则，去重塑这片天地的运行秩序。
　　青岚谷的灵矿纠纷，不过是他宏大蓝图上落下的第一颗棋子，一个成功的“明光模式”样板。
　　马文才适时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份兽皮契约，上面详细记录了巫谐提出的“灵矿股份制”和“明光积分”应用的初步条款。
　　王开山和李沉舟接过契约，虽然很多字认不全，但在金晚晴逐字逐句的解释下，他们郑重地在契约末尾按下了代表各自家族的手印——一个是王家祖传的山纹印记，一个是李家的舟形印记。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王开山和李沉舟相视一眼，眼中虽仍有忐忑，却多了一份释然和对未来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