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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半真半假 ...
却说元溪此时并不在兰月馆内。茯苓回去后,将沈崖的话一五一十地禀告,元溪便有些懵了。
难道沈崖真不知道此事?
主仆俩讨论了半天,元溪认为沈崖多半是在演戏,茯苓却说兴许真是底下的仆人疏忽了。
晚间元溪去爹娘所居的观岚堂,顺便将此事说了出来,只隐去自己送酒的小心思。
甄氏与元建山颇感欣慰,觉得女儿长大了,有容人之量,将她夸了一顿,却略过沈崖的反应不提。
元溪一听,不免有些得意。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元溪要回去了,做爹娘的送到门口。
见外面夜色黑浓,甄氏忙问:“带了灯笼没有?”
茯苓:“有的,我提着灯笼过来的。”
甄氏见茯苓转身拿过一只灯笼,不大亮堂,命人另取来一灯,教元溪亲自提着。
元溪见这盏宫灯比寻常灯笼小上一圈,却流光溢彩,再一细看,灯罩非纸非绢,不知由什么做的。
她好奇道:“这灯笼有些古怪。”
甄氏笑道:“这叫料丝灯,其他地方倒寻常,只是灯罩稀奇,是将玛瑙、紫石英等物熔炼抽丝、编织成的。这还是去年你舅舅从云南带过来的,我一直没想起来,现在给你玩吧。”
元溪谢过母亲,欢欢喜喜提着灯笼,与茯苓一前一后而去。
甄氏与元建山立在门口,默默凝望女儿远去的背影。良久,甄氏幽幽叹气。
元建山:“夫人何故叹气?”
甄氏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起了把女儿嫁给沈崖的念头。”
元建山被戳破心思,讪讪一笑,“知我者,夫人也。”
甄氏正色道:“我劝你少自欺欺人,难道你真当崖儿不知情吗?”
元建山闻言,来回踱步,半晌道:“此事尚不好下定论,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溪儿和元家颜面的事。”
甄氏见丈夫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摇摇头,转身回屋,留他一人在门口长吁短叹。
元建山心中五味杂陈。
刚开始他收养沈崖,是为了报答沈父从野狼口中救下自己的恩情,但日子久了,愈发欣赏沈崖其人,又见他与元溪相处和谐,便起了结亲的心思。
原以为这门亲事是皆大欢喜,不想近日送礼之事给了他一个打击。
他知道沈崖素来心细,送礼漏掉元溪不太可能是因为疏忽,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多年来的念头竟是一厢情愿。
.
元建山想起九年前,自己在码头边找到沈崖的情形。
当时沈大昌已经去世两年,十一岁的沈崖寄居在伯父家,因与堂哥发生龃龉,失手打伤堂哥,被伯父赶出家门。
元建山听闻消息时,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急忙命人寻找沈崖。
得知他在运河一处码头为人搬运货物谋生,元建山一下值便匆忙赶去。
夕阳西下,码头上的少年身形清瘦,衣衫破旧,落魄又倨傲。
听到元建山要收养他,少年沉默半晌,艰涩开口,“感谢元伯伯挂念。只是我性子不好,难以相处,在别人家住不长久。”
“性子是怎么个不好法?”
“若是叫我为了一碗饭、一片瓦而去摇尾乞怜、低三下四,我宁可去死。”
元建山后来一直记得沈崖说这话时,那双明亮决绝的眼睛。
“我想接你到我家生活,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希望能回报你父亲的救命之恩。我保证会像待自己的子侄一样待你,绝不会让你受辱。”
见沈崖还是不答,元建山又道:“如果你不随我回去,不仅我寝食难安,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恐怕也不能安心。”
沈崖沉默良久,终于动容,“好,我随你回去,但我还有一趟货要搬,等我忙完,再随你走。”
元建山同意了,看着少年用并不宽阔的肩膀扛起一袋稻谷,稳稳在码头与货船间来回,又想起自己家那两只懒鬼,感慨不已。
……
元建山知道沈崖因过往经历有些敏感要强,而元溪比沈崖小四岁,自小被宠着长大,是个憨直嘴快的性子。
若说从前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可要他就此放弃撮合,实在难舍。
——
沈崖在兰月馆门前驻足良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踱回到正路上,装作正在散步的模样。
只见院舍转角处走出两名提着灯笼的少女,为首的一人,一袭绿裙,身形袅娜,面容秀美清新,在灯笼的映衬下,光彩照人,恍如月宫仙子翩翩而来,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正是五年未见的元溪,她长高了,也更美了。
沈崖心神震颤,大脑一片空白,几息后才回过神来,正要见礼,却见两人竟然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沈崖忍不住沉声喊了一句。
“溪妹妹。”
元溪和茯苓一开始瞧见前方路边一个高大的人影,以为是哪个护院,没有在意,忽然听这人出声,疑惑地回头看去。
灯光下,男人的面容显得比白日里更加柔和俊美,神色却隐隐有些不悦。
茯苓先认出了,“呀,这不是沈将军吗?”
元溪压下心中的震惊,施了个礼。
“原来是沈大哥。方才没有认出来,还望见谅。沈大哥怎么不提灯笼?刚才远远看见个黑影,把我们吓一跳。”
沈崖心想,若不是我叫住你,你便旁若无人走过去了,谈何吓一跳?
他回了个礼,信口道:“刚才吓到妹妹了,真是抱歉。只是我出来时,没找着灯笼。”
元溪不太相信松风阁里没有灯笼,但也不好反驳,便道:“茯苓,将你手里的灯笼给沈大哥。”
茯苓照做。沈崖道谢,自然地接过灯笼。
三人在路边沉默了一会儿。
茯苓望望这位,又望望那位,心中忐忑极了,生怕谁突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元溪心里却是一派平静。明明之前让她没脸的人就站在眼前,她心里却没什么怨愤。
送礼风波刚发生时,她感到难堪、恼怒,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几日,火气早就散了,且她天性疏阔,不爱记仇,又得亲人好友关爱,故而这并不是值得元二姑娘耿耿于怀的事。
何况沈崖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元溪:“这么晚了,沈大哥在外面做什么?”
“喝了妹妹送来的青梅酒,身体有些燥热,出来吹吹风。”
沈崖故意在“青梅”二字上用了重音。
元溪却想,这人还真不害臊,什么身体燥热不燥热的话,能对一个姑娘家说吗?武夫就是武夫,粗蛮无礼,还好她大度,不跟他计较,又因酒是自己送去的,还是说几句关心之语为好,便道:
“虽是果酒,多饮亦是伤身,酒后更是不宜吹风,沈大哥还是回去歇着为好,若是仍然不适,可以叫人送些解酒汤。”
沈崖先前还憋着气,此刻听到这通充满着关切之意的温言细语,火气一下子散了,又想起那夜温泉偷听之事,不免有些心荡神驰,口干舌燥。
“确实有些心烦口渴,只是松风阁离得远,刚好妹妹的屋子就在这里,可否厚脸讨杯水喝?”
若不是在人前,元溪真想以手扶额,这又是唱的哪出啊?算了,不和他较劲,赶紧打发了吧。
她挥挥手,“茯苓,你去屋里倒杯水来。”
茯苓紧张得看着自家姑娘,似是不放心丢下她一个人面对沈崖,见元溪扬了扬下巴示意,这才离去。
好像把沈将军一人扔在外面,不太合适。但大晚上的,让他跟着进来,更是不合礼数!还是她辛苦点,快去快回吧。
.
元溪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沈崖垂眸看着元溪。
半晌,沈崖轻声问道:“一别五年,溪妹妹过得可好?”
“好。沈大哥呢?”
沈崖本想说自己过得当然很好,从无名小卒到名声赫赫的将军,平步青云,春风得意,但不知怎地,脱口而出的却是:
“我过得也不坏,只是先前在战场上伤了右臂,至今尚未恢复。”
元溪闻言,略一抬头,“还疼吗?”
沈崖心中一动,道:“白日里不觉得疼,就是晚间常常作痛,搅得人睡不着觉。”
“那你按时用药,好好照顾自己。”元溪绞尽脑汁,只想了一句干巴巴的嘱咐。
沈崖颓然一笑,“妹妹说的是,只是我事务繁忙,三天两头忘记敷药。战场上刀剑无眼,朝不保夕,活下来已是命大,不过是伤了手臂而已,不算什么。”
“你是大将军,你的安危关系着全军的安危,怎么能不当回事呢?”
“北蛮溃败,国内太平,一个离开战场的将军,哪谈得上关系全军安危?”
元溪深吸一口气,“胳膊是你的,你自己总该挂心。”
“若我在意自己的安危,此刻在你面前的,便不是什么大将军了。”沈崖顿了顿,语气幽幽,“好在我孤身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溪听不下去,打断了他,“我爹娘一直惦记着你,牵挂你。”
“那你呢?”
沈崖表演欲大爆发
——
注明:文中关于料丝灯的描写,参考明代文人郎瑛在《七修类稿》中的记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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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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