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饲养员》谓风试

5、第 5 章

　　转折点在一个普通的轮班日到来。

　　我再次被派往7B-14，那个流民男人的单元。指令是常规的“维持活跃度”。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脚步一滞。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腹部的隆起完全塌陷了下去，皮肤松弛，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色。那原本蠕动阴影的地方，空空如也。

　　罪兽……消失了？

　　我快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没有任何跳动。身体已经冰冷僵硬。他死了。罪兽在寄主死亡后，会因为失去生命能量支撑而迅速消散。

　　终端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弹出红色警告：“警告！7B-14寄主生命体征消失！罪兽损毁！业主连接中断！”

　　几乎是同时，我的直属上司，一个永远穿着笔挺制服、表情刻板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冲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脸色铁青。

　　“K-73！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报告长官，我进入时寄主已死亡，罪兽自然消散。”我立正回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自然死亡？”上司冷笑一声，调出终端上的监控数据和我的操作记录，“根据记录，你上次对他的刺激强度为7级，持续时间32秒。而在那之后的三次常规检查中，他的生命体征指数持续下滑！你没有报告！”

　　我心头一沉。是的，我注意到了。上次执行任务时，这个男人身体的反应就比以往更微弱，更接近极限。但我……我选择了忽略。我甚至没有像规程要求的那样，在记录里备注“寄主状态异常，建议降低刺激强度”。我当时在想什么？或许是被S-01那个女人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或许是内心深处，我已经厌倦了这份工作，潜意识里希望……结束？

　　“疏忽职守！导致珍贵资产损失！”上司的声音斩断我的思绪，“K-73，你被停职了！接受全面调查！”

　　两名警卫上前，卸下了我的工作终端和身份标识。

　　在被带离第七区的时候，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条长长的、惨白的走廊。两旁的饲育单元里，依旧隐约传来痛苦的声响。但这一次，我感觉那些声音不再是遥远的、与我无关的噪音，它们像潮水一样涌向我，充满了整个空间，充满了我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