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饲养员》谓风试

4、第 4 章

　　那次任务之后，一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我依旧每天推着饲育车，穿梭在惨白的走廊里，执行着各种指令。但那些曾经可以轻易忽略的呻吟、哀求、空洞的眼神，现在却像跗骨之蛆，开始缠绕我的梦境。

　　我开始更频繁地做噩梦。梦里，我不是饲养员K-73，而是那些躺在金属床上的人。冰冷的刑具刺入我的身体，高频音波撕裂我的耳膜，“记忆回响”让我经历着不属于我的、却同样痛苦的背叛与绝望。我腹中也孕育着可怖的怪物，它们在我的痛苦中嘶鸣，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正享受着这一切。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窗外下城的霓虹灯光透过缝隙，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像极了罪兽蠕动的轮廓。

　　白天的工作变得艰难。握住刑具的手，有时会微微颤抖。面对寄主麻木或痛苦的脸，我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那副职业性的冷漠。那种冰冷的恶心感，越来越频繁地涌现。

　　我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工作，是为了生存。下城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得到这份相对“稳定”且报酬尚可的工作。我没有选择。

　　但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质问：真的没有选择吗？当你按下按钮，将痛苦施加于他人之上时，你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执行者吗？这份用他人血肉浇灌的“稳定”，真的能让你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

　　我变得更加沉默，下班后几乎不再与人交流，只是机械地喝着营养剂，看着灰黄色的天空。我甚至开始害怕回到第七区，害怕推开那一扇扇合金门，害怕听到那各种调门的、非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