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饲养员》谓风试

3、第 3 章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新的饲育任务，来自“特殊照看区”。那里的寄主通常比较“珍贵”，要么是罪兽类型稀有，要么是业主身份极其尊贵，需要更精细的照料。

　　“编号S-01。寄主：前上城居民，登记名‘莉亚’。罪兽类型：‘背叛’（纯净型）。业主：最高权限加密。指令：深度刺激，诱导罪兽‘共鸣哀嚎’。使用刑具：‘记忆回响’发生器。”

　　“记忆回响”……我心头微微一凛。那是比物理刑具更可怕的东西，能直接刺激寄主的大脑，强制其回忆与罪兽根源相关的、最痛苦的记忆片段，从精神层面施加折磨。这对寄主的精神损耗极大，通常只在需要获取最高品质“哀嚎”时才会使用。

　　S-01单元比标准单元稍大，也干净一些。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甚至可以说美丽，尽管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她没有被完全拘束，只是手腕和脚踝戴着抑制环。她腹部的隆起并不夸张，但能看到其下那个阴影的轮廓异常清晰，像一只蜷缩的、带着尖刺的黑色幼兽。“背叛”……她曾经背叛了谁？或者被谁背叛？以至于这份罪恶感如此“纯净”？

　　她看到我推着装有“记忆回响”发生器的车进来，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但很快又归于死寂。她似乎知道这是什么。

　　我没有多余的话，按照规程，将发生器的电极片贴上她的太阳穴和后颈。冰冷的触感让她又是一颤。

　　“不……求求你……”她终于发出声音，微弱，沙哑，带着绝望的乞求。

　　我动作顿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指令是绝对的。我启动了发生器。

　　没有电流，没有物理冲击。但女人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她开始剧烈地喘息，像是无法呼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那样做……艾伦……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无意识地嘶语，身体蜷缩，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指节泛白。

　　她腹部的罪兽开始躁动。那黑色的阴影舒展开来，尖刺凸起，发出一种与物理痛苦刺激截然不同的哀鸣。那声音更加尖锐，更加穿透灵魂，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和撕裂感，仿佛能直接搅碎听者的理智。这就是“共鸣哀嚎”，源于最深层的精神创伤。

　　终端上，罪兽活跃度的读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瞬间爆表，发出轻微的过载警报。

　　业主……那位最高权限加密的存在，此刻想必正享受着这源于背叛与悔恨的、最高品质的痛苦盛宴吧。

　　我看着床上几乎崩溃的女人，她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一遍遍重复着道歉和某个名字。那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我一下。艾伦……

　　我本该维持发生器运行，直到指令要求的时间结束。但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片彻底破碎的灵魂，我的手指，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产生了一丝犹豫。那冰冷的操作按钮，仿佛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