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杨婶儿

5、翻车

　　现在是5点46分，太阳已经出来了，天泛着微微的红晕。按照约定时间，许淮瑄现在应该已经出酒店，往秀阳大街赶才对。
　　但他现在却还在酒店里，被人堵着脱不开身。

　　它一步一声闷响，瞪着眼睛死死追上许淮瑄，认定他一般不肯放手。
　　许淮瑄刚刚从窒息中缓过神来，但因为手臂和脚上的伤，状态不是很好。
　　许淮瑄有些怀疑范沐笙是不是故意给他找这样的酒店，但稍微思考了一下，斯鲁特里的酒店确实不多，这的确是离得最近、质量最高的一个。
　　“快六点了，我马上就要给客人开门了。”它又发出了不男不女的声音，恶心极了。
　　“开门之前，我应该好好照顾一下客人。你说呢？”它把头向右歪成了九十度，一脸真诚的看向许淮瑄。
　　许淮瑄眉头皱的更紧了。
　　“嘻嘻嘻。”它嘴角猛的向后一咧，唇角滋出了腥臭的血。
　　然后下一秒，它又凭空消失在许淮瑄的视线里，不留一点痕迹。
　　许淮瑄现在只有两个想法：
　　直接到酒店门口，自己开门离开。
　　把它弄出来直接干一场，免得祸害人。

　　两秒钟后，许淮瑄选择了后者。他开了第二技能[自然共鸣]，与身边任何人事物产生共鸣，任何躲藏行技能全部失效。
　　许淮瑄的玉镯发出淡淡的银白色光芒，转瞬间，天花板传来一声巨响，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就这样掉了下来，重重砸在地板上。
　　“居然被你发现了啊，好吧，真无趣。”它站起身，猛的朝许淮瑄一扑，许淮瑄的手腕上就缠满了粗壮的枝条，枝条上密密麻麻的尖刺扎进了许淮瑄未愈合的伤口里。
　　许淮瑄冷笑一声，攥了一下拳头，那些缠人的枝条立马哗的一声断开掉在了地上。

　　它看到自己的技能被这么轻松的瓦解，愣了一下，转头就迎上了许淮瑄的拳头。
　　它被打翻在地，又听见许淮瑄冷淡的开口说：“如果不是你这张脸前几个小时刚刚关心过我，那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它话没说完，就被许淮瑄捂住了嘴。
　　“嘘——”许淮瑄食指抵在嘴唇上。
　　许淮瑄松开它的嘴，卸了它的手腕，说：“起来，开门。”
　　许淮瑄拎起惊恐的它，向酒店大门走去。

　　一出电梯，许淮瑄手里的人就像漏了气的球一样瘪了下去，瘫软在许淮瑄手上。
　　它的容貌也开始变化，眼球恢复成洁净的样子，身体逐渐削薄，又苗条起来。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也变回之前的甜美。是前台小姐姐无疑了。她看见自己被客人拎着，挣扎了几下。
　　许淮瑄松开手，说：“你说对了，确实有人来闹事。”
　　“是吗？有没有伤到你啊？”前台小姐姐问。
　　“没有。六点十八了，可以开门了吗？”许淮瑄指着酒店玻璃门问。
　　“啊，当然。”小姐姐小跑去了前台橱柜，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祝您生活愉快。”小姐姐微笑着说再见
　　“谢谢。”许淮瑄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身回来，趁小姐姐转身的时候用手刀将她打晕在酒店沙发上。
　　“那样丑陋的样子，你应该也不想知道吧。”他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小姐姐的头上，玉镯发着幽幽的银白色光芒。

　　出了酒店，许淮瑄已经离约定时间晚了20多分钟了。从118酒店赶到秀阳大街也还有一段路程，许淮瑄就干脆叫了出租车。
　　没过一会，车就来了。这辆车是纯黑的磨砂质感，看起来十分上档次。
　　到了车副驾上，清新的山茶花味道就迎了上来，很好闻。
　　“师傅，去秀阳——”许淮瑄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前面坐着范沐笙，后面坐着华路。
　　许淮瑄：“你怎么在这？”
　　“你猜。”
　　“你又跟踪我？”
　　“不算。”范沐笙笑了一声，“我五点半出的门，想看看你是不是也出发了。结果发现你还在酒店里。然后我就在酒店附近等你。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没什么，快走。”许淮瑄说。
　　“嗯，扎上安全带。”范沐笙说完便启动了车子。
　　“不用你说”许淮瑄伸手拉过安全带，刚要扣上，车子“嗡”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许淮瑄没说完的话还留在原地。
　　许淮瑄后脑勺磕了座椅一下，还好有一个头枕。他赶忙把没系好的安全带扣好。
　　“你起步这么快不怕撞到人吗？”许淮瑄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说出来的这一句全部飘到了窗外。路边的行人全部转头看过来。
　　“放心，路上没人，都在路边。”范沐笙说着，车速丝毫未减，“这条路不限速，回去跟你姐说一声。”
　　许淮瑄：“………”
　　范沐笙语气随意，车速已经90了。
　　“我知道你上辈子怎么死的了。”许淮瑄环抱起胳膊。
　　范沐笙朝许淮瑄微微偏头：“怎么死的？”
　　“飙车被撞死的。”许淮瑄右手把手机放到车门上的框里，左手把遮阳板放下来挡光。
　　放遮阳板时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伤口散发出一点血腥味。
　　范沐笙闻到了，转头对许淮瑄说：“手伸过来。”
　　“干什么？”许淮瑄照做。然后撇开眼看窗外。

　　左手手臂被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包围，很舒服。许淮瑄转头看。范沐笙修长的手悬停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十字架项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发着暗暗的红光。
　　“你脚上是不是也有伤？”范沐笙手上多了一团红色的光球，范沐笙手指一动，那光球就朝着许淮瑄的左脚飞过去。
　　没一会儿，许淮瑄的左臂和左脚腕就愈合了。
　　“谢谢。”许淮瑄又看了一眼范沐笙胸前的项链，“今天你的技能器怎么没被收上去？”
　　“我跟组织说今天有事需要用，让他们提前化验了。”范沐笙单手握着方向盘，又说，“那栋是不是永恒大楼？”
　　许淮瑄抬眼看，一座楼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我看看，”后座的华路眯起眼往远处看，“对，就是那栋。说实话，永恒大楼挺危险的，要是去……我得走流程拦着点。”华路挠挠头。
　　“哪里危险？”许淮瑄问。
　　“实验室就挺危险的。”华路回想了一下说，“去过的人都没有出来。”
　　“你是说研究永生不死的那个？”许淮瑄转过头看他。
　　“对啊，每年都有很多人进去过，研究人员、普通百姓啥的，但至今为止一个都没出来。”
　　“你怎么知道？”范沐笙问。
　　“之前在永恒大楼那干过一段时间的保安。”华路不好意思的说。
　　“保安？在保安亭里？”许淮瑄问。
　　“对啊，所以我们抓回来的孩子都放在保安亭里。”

　　一路无言，许淮瑄一直看着窗外。风景很美，青草长得肆意，染绿了一片天。
　　不过立了秋，这些草很快就要萎了。

　　过了许久，许淮瑄奇怪的开口道：“我们没走错路吧？”
　　华路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然后确定的说：“没错，就是这里。”
　　“楼怎么没了？”许淮瑄又问。
　　“没事，这是很正常的。永恒大楼戒备森严，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大楼的创始人用技能让永恒大楼一直处于半隐藏的状态，人们从刚才那个方向可以看到永恒大楼的主体，但脱离一定范围后，大楼就被隐藏了。”
　　“永恒大楼应该已经存在很久了吧？”范沐笙偏头问。
　　“当然了，少说也得好几百年了吧。”华路说。
　　范沐笙：“永恒大楼一直是一个创始人吗？”
　　华路：“应该不是。至少是一个团队，几十个人吧”
　　范沐笙：“我的意思是说，一直是这一批人吗？有没有换过？”
　　华路：“应该没有，我当保安那会儿没有看到有人进去面试。”
　　范沐笙稍微一顿，又有些犹豫的问：“也就是说，那一些创始人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华路： “这……”
　　一旁的许淮瑄听到这，忍不住说出了范沐笙脑海里想的事：“那是不是也就代表，大楼里那所实验室研究的东西可能成功了？”
　　“呃……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事情，不过就现在来看，也不是没可能。”
　　许淮瑄 ：“你平时有没有见过他们？”
　　华路：“没有，他们没有从大楼正门出来过。”
　　问到这，许淮瑄不禁心想：永恒大楼难道还有侧门？如果没有出过大楼，还能一直维持隐藏大楼的技能，还活了这么久。那除了他们研究的实验成功，还有另一种可能。
　　“你在大楼的哪个地方当保安？”范沐笙忽然开口。
　　“就大楼正门那里”
　　“负责什么？”
　　“主要是登记，所有进出大楼的人都要登记，一个都不能漏。”
　　“所有？不论进出？”范沐笙又强调一般问了一遍。
　　“对，不论进出，所有。”华路说一句点一下头，十分自信，还有些自豪感。
　　“那些记录是永久保留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我当了没几年就下岗了。我之前的所有记录都保留了纸质版和电子版。”
　　“安保措施倒是很精细。”
　　“是为了防止内部人员泄露机密？”许淮瑄又接过话头。
　　“应该是的。毕竟永生不死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如果内部人员随随便便就说出去了，那他们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就相当于白费了。”华路说。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许淮瑄说。
　　“什么啊？”华路双手扒着前排座椅，凑到许淮瑄跟前问。
　　与此同时，范沐笙也转过头，对上了许淮瑄的视线，用奇怪、又有些期待和认同的眼神看着他。
　　许淮瑄看到范沐笙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然后撇开眼，越想越不对：看个屁啊。
　　所以干脆不说话了。

　　华路等了许淮瑄半天，硬是没等到下文，在范沐笙和许淮瑄之间干坐着，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和微妙。干脆先发制人：
　　“呃……所以，另一种可能是啥啊？”

　　许淮瑄看到旁边的范沐笙似乎也在等着他的下文，觉得被这两个人盯着有些不自在，干脆直接面朝青青草原了。
　　范沐笙看见许淮瑄逐渐红起的耳尖，忍不住也撇开头，轻轻笑了两声。
　　许淮瑄：……笑屁。
　　华路：行，你俩清高。
　　“所以……”华路没死心，“是什么？”
　　许淮瑄依旧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范沐笙说：“另一种可能是，那些研究员可能去了星渊界。”
　　许淮瑄转过头看他，有些意外。
　　范沐笙察觉到旁边的人有了动作，也微微偏头，带着笑意说：“我说对了吗？”
　　许淮瑄面无表情挑眉。
　　华路在一旁还不明所以，挠头问道：“为什么啊？”
　　范沐笙又笑了一声，说：“你想啊，那些研究员是没有出过永恒大楼的，或者说不能出。平日里又见不到那些人，只能想出三种情况。
　　一，他们已经死了。但永恒大楼从建立起就一直处于半隐藏的状态，说明一直有人在维持技能，所以不成立。
　　二，他们实验成功，一直活在大楼里。既然实验成功可以长生不老，那他们一定不会频繁出入永恒大楼，成立。
　　三，他们到了星渊界里面。能让人永生不老的地方除了他们实验成功，就是星渊界了。如果他们在实验室里恰好遇上了星渊界开启的入口……也成立。
　　但异世界里那些人是否因为23年前的爆炸死了，也无从考究。”范沐笙说完，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副驾。
　　“可是，这里面有很多漏洞啊。”华路说。
　　范沐笙说：“你说。”
　　华路说：“他们也有可能用技能把自己送走到别处去了啊，还有，如果他们去了星渊界，那隐藏永恒大楼的技能由谁来维持啊？”
　　范沐笙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永恒大楼戒备这么森严，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出去了？你能确保他们的技能器不被化验？
　　至于第二个。异世界入口每三百六十七年开启一次，这么轻易就这样碰上了，还就在他们工作生活的地方，未免太过巧合了，很难不起疑心。所以他们肯定不会都进去的，至少会把维持永恒大楼安全的主要人员留在外面。”
　　“哦！好像有点道理。”华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连连说着懂了懂了。
　　一旁的许淮瑄也出了声：“不算笨。”

　　忽然，他们脚底下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砰的一声在他们耳边炸开。
　　汽车的右后轮爆胎了！
　　范沐笙开车一向很快，高速行驶下车子突然爆胎，一整个直接被甩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许淮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重重摔在车门上了。只能依稀听见华路在叫喊：“我草啊，妈的什么玩意儿！！！草啊！”
　　耳边风呼呼吹着，许淮瑄感觉自己现在的心跳很快，似乎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了。
　　范沐笙此时正不断用力掰着方向盘，慢慢的降着车速，努力不让车子侧翻过去。看上去倒是很冷静。
　　许淮瑄的头又一次重重磕在玻璃上，他吃痛的“啊”了一声。
　　但想让车子安然无恙的停下几乎是不可能了。眼下的情况好像更糟。
　　车轮不断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吱呲呲”的刺耳响声。隐约间，许淮瑄好像听到旁边的范沐笙闷哼了一声，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险象环生间，车子还是在范沐笙的极力挽救下翻了过去。
　　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黑车在路上不断翻滚后，重重落在马路边上。

　　许淮瑄醒来时，他看见了白茫茫的安全气囊上染上的一层血迹。他随后往旁边看，范沐笙头抵在方向盘上，额头还在断断续续的冒血。华路仰倒在后座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他探出手指在范沐笙鼻底试了一下，还好，还活着。
　　然后他轻轻的推了推范沐笙，虚弱的说：“醒醒，你没事吧？”
　　范沐笙缓慢的睁开眼，用手扶了一下额头，又闭了闭眼。然后立即转过头问许淮瑄：“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许淮瑄说：“没事，都是皮外伤。”然后又四下看了一眼，说：“现在怎么办？”
　　范沐笙说：“你能走路吗？”
　　许淮瑄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也回答道：“可以。”
　　范沐笙从侧翻的车子里爬了出来，一手撑着车窗，一手伸进车内对着许淮瑄：“先从车里出来。”
　　许淮瑄握住那只清瘦细长的手，从车里小心翼翼的也爬了出来。
　　他又看向后座，对范沐笙说：“他呢？怎么办？”
　　范沐笙说：“把他拉出来。”

　　随后，范沐笙把车门使劲拽开了，两个人又快又狠的把华路从车里架了出来。
　　许淮瑄把华路平放在地上，转头看向范沐笙。
　　他此时正把手举在胸前，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发着幽幽的红光。
　　不一会，他手上就汇聚了一个金色光团。他将那光团往上一抛，霎时就绽开成了无数光点。
　　光点围着三人缓缓飘落，又轻柔的融进他们的身体里。
　　许淮瑄感觉光点所治愈的地方暖暖的，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口早已不见了踪影。
　　地上的华路也从地上坐起来，揉着头懵懵的看着周围。
　　“我草？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死了？”华路突然精神过来，拍着胸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样子。
　　范沐笙一声不吭，转头往车边上走去。
　　好好的车怎么会突然爆胎？还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爆？
　　他在车后边站住身，蹲在了右边的车轮前。车子整个右面都在地上，也就是许淮瑄那一边。
　　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车轮，在轮胎内侧找到了一枚不起眼的铁钉。
　　他将那个铁钉从轮胎里拔了出来，放在手里看了一会。猛的一攥拳，那枚铁钉瞬间就化为了一堆粉末。
　　许淮瑄也走过来，问到：“什么东西？”
　　范沐笙：“没什么，一颗钉子。”
　　许淮瑄：“那现在怎么办？”
　　范沐笙：“还能怎么办，走着去。”
　　许淮瑄：“你知道地方？”
　　范沐笙指着懵坐在地上的华路，回答道：“不是还有他。”
　　他们两个走到华路边上，说：“起来，带路。”
　　华路双手合十，一脸真诚：“不是啊二位大哥，永恒大楼离这里很远的，如果要走过去可太久了。”
　　范沐笙微微点头，又对许淮瑄说：“你能用技能吗？”
　　许淮瑄说：“有一个技能确实可以传送，但只能传送到我见过的地方。刚才只是看了大楼的外面，我也不能确定能不能传送过去。”
　　范沐笙说：“没关系，你试试，实在不行就回来。”
　　许淮瑄：“行。”
　　他转头对着地上的华路说：“起来，拉着我。”
　　华路依然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拉住了许淮瑄的衣袖，讪讪道：“哦。”
　　许淮瑄：“拽好，如果没有拉住我中途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们。”
　　说完，便开启了第一技能[隔空传送]。
　　另外两人皆是一阵眩晕。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又重新踩在地面上。华路刚刚站稳脚跟，就跑到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范沐笙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神态自若的拍了拍衣服。
　　两人往华路那边看去，皆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许淮瑄转身，看到了一个高耸入云的大楼。大楼的侧面，是一排竖着的金色的英文Eterna（永恒的）。
　　许淮瑄说：“运气不错。”
　　范沐笙也转过身，一只手在额前遮着阳光，说：“感谢。”
　　许淮瑄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没说话。

　　华路吐完回来了，捂着胸口说：“两位大哥，地方已经到了，进去？”
　　许淮瑄：“带我去保安亭。”
　　毕竟自己的命在别人手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带着两个人去了保安亭。

　　范沐笙跟在华路后面。华路此时正用手拨动这耳麦，悄声说：“老大，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进去吗？”
　　华路还没听到那边的回复，倒是先听见了范沐笙蛊人的声音：“进去哪里？”然后伸手把华路的耳麦拿走，放到了自己耳朵旁边。
　　但没想到，耳麦里的声音极其和蔼的说：“哎哎，好好好，安全到了就好。”
　　范沐笙心理不禁疑惑了一下，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华路说：“我就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范沐笙又听了一会，把耳麦还给华路，说：“不好意思。”
　　华路说：“没事儿没事儿。”然后迅速戴上耳麦，拍了拍受惊的心脏。
　　与此同时，许淮瑄那边有了动静。
　　他正四下观察，但忽然，脚下的地面传来一声金属的闷响。
　　许淮瑄赶忙蹲下身，把落了一层厚灰的瓷砖掀开，露出了一个铁门。
　　“来这里。”许淮瑄招呼两人过来。
　　这个铁门是需要从地上拉起来的。许淮瑄试了一下，很沉。范沐笙走到他身旁，和他一块拉。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拉开了。

　　许淮瑄纯白透亮的镯子发出了一束白光。这是每个技能器本身自带的基础功能。
　　门下面一片漆黑，只能照出一截很长很长的楼梯。
　　范沐笙问：“下去？”
　　许淮瑄说：“嗯。”然后转身把华路拉进了门，说：“你走前面。”
　　华路：“啊？为什么是我啊？”
　　许淮瑄：“别废话，快走。”
　　华路挠了挠头，十分不情愿的说：“行吧。”随后又在心里默说：等一会到了老大的地盘，有你们好受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