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成为清冷师兄的白月光》暮梓里

17、不是修无情道的料

　　晚霖感觉自己受帝霖的影响越来越深了，但又无法逃避，毕竟她的灵魂占了帝霖的躯壳，就要承担一些因果，可帝霖已死，姬无彻作为凡人不知生死，晚霖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你为他做的那些事，扰乱了人间的秩序，修士插手凡人命运，掌门师尊不得不罚你。”闻人沉声说。

　　晚霖闻声抬头，心中突然亮堂了一瞬，难道这才是帝霖这么多年在无望涯的原因，并非对外界所说的那样是闭关修炼，怪不得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帝霖就是禁闭状态，周身没有一点灵力。

　　其实晚霖以前也有听过小道消息说，帝霖是被关在无望涯的，因为犯了错，但那时毕竟只是他们小弟子之间瞎传的，谁也不敢去求证，晚霖也是将信将疑。

　　晚霖不知道帝霖为姬无彻做了什么，但他们两个确实是相爱了，梦里的记忆做不得假，可在梵天时帝霖对明珩不可能没有感觉，难道是帝霖和明珩的心动只是存在于少年？少年结束，心动也结束了？那明珩为何还留着几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是珩光君自己念念不忘少年情意么？

　　天呐，这是我能知道的么？晚霖沉浸在这八卦中，脑海里已经推断出种种可能，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这一本几世情缘纠缠的话本，同时又有些酸意，觉得帝霖要是能选明珩就好了毕竟明珩那么好。

　　“比起那个凡人，我看明珩更好，更适合你。”闻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可是明珩修的是无情道，一心向道，怎会为情爱所困。”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晚霖脱口而出，晚霖自己也惊了一下，好似已经将这件事想过很多遍，但晚霖从未想过这方面，为何会将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这不得不让晚霖又想到了帝霖。

　　晚霖一时有些难过，她要一直活在帝霖的阴影之下，她撑起的是别人的躯壳，帝霖才是和明珩建立情分的人，而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和明珩坦白自己顶替了他的青梅竹马，而他真正的青梅竹马已经死了。

　　“嗨。”闻人挥挥手，满不在乎，“明珩就不是修无情道的料。”

　　“那？”这话引起了晚霖的注意，“那又为何要修无情道？”

　　闻人道：“你忘了么？自‘覆日之灾’回来明珩就修了无情道，还是半路出家修无情道，吃了许多苦头，可要我说，他做不到断情绝爱，他不是修无情的的料，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修无情道已将至大乘，也不可能废道重修罢了，世人都说，正是珩光君修了无情道才有此成就，我倒觉得不一定。”

　　“是么……”对于明珩的事情，晚霖总是很想知道。

　　两人正说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弟子，说：“屠玉君，帝霖师姐，珩光君已经回来了。”

　　闻人哈哈笑了一声，“好，看来明珩已经将郭东镇隐藏的邪魔一举抓获了，他人呢？”

　　女弟子答道：“在邪阵那里。”

　　“我们也去。”闻人说。

　　明珩果然站在邪阵旁边，不仅如此，阵法上还有一堆金灿灿的金银，看的晚霖目瞪口呆。

　　闻人走上前去，“邪魔呢？”

　　明珩道：“已经让人押送回宗门了。”

　　晚霖疑惑道：“这些郭东镇、郭西镇的金银怎么会在这里？”

　　明珩道：“那邪魔本就是赤魈的人，替赤魈敛财，收了金银后用阵法传输到这里。”然后又招呼了几个弟子过来，让送去郭东镇和郭西镇还给百姓，谁知弟子们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些金银，阵法忽然启动，血色光芒一闪，金银开始虚幻，就在即将消失的一刻，闻人从腰间不知道掏了个什么出来，投向邪阵，下一刻，阵法上的一切都消失了。

　　几人对着空荡的阵法陷入沉思，晚霖转过头，好奇地问：“师兄，你扔了什么进去？”

　　闻人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托在掌心，解释道：“是蛊虫。既然这邪阵是一种传输阵，既有起点，必有终点。”他轻轻晃动盒子，惊醒其中沉睡的小蛊虫，蛊虫醒来后，先在盒内盘旋一周，随后便执着地向东边撞去，一次次碰壁，却始终不改方向。

　　晚霖奇怪道：“它为什么一直撞盒子？”

　　“这是公蛊，”闻人说，“它能感应母蛊的方位，母蛊已被阵法传走，但公蛊能为我们指引方向，带我们找到母蛊——也就是邪阵的另一端。”

　　“追？”明珩简短地问。

　　闻人握紧盒子，斩钉截铁：“追。”

　　闻人点了两个人出来后，让其余弟子们先带着白翎和沈松岚的冰棺先一步回宗门复命。

　　闻人将点出来的两人介绍给明珩和晚霖：“这是秦桑、周子毅。”又转身说：“这两位是明珩、帝霖，想必你俩也认识。”

　　秦桑和周子毅抱拳齐声道：“早听闻珩光君和帝霖师姐大名。”

　　明珩面色平静，从容回礼，“往后还请多指教。”

　　晚霖一听“大名”二字，就头皮发紧，但毕竟此刻是顶着帝霖的身份，只能是学着明珩回礼道：“请多指教。”

　　闻人哈哈笑了一声，“不必如此拘礼，大家都是自己人。”

　　晚霖再次踏上征程，只不过这次由两人变成了五人，在大家出发前，闻人还是彻底毁了这个邪阵。

　　晚霖抬头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天早已放晴，只是她先前未曾留意。

　　人数多了，便不再分骑而行，改为共乘一辆马车，拉车的几匹灵驹皆非俗物，可日行千里、踏云腾空，比踏雪与白头翁更为神骏。有了它们，赶路之速大大提升，踏雪与白头翁则随其他弟子返回宗门。

　　马车之中，众人低声交谈。秦桑心思活络，言语活泼；周子毅虽然面容尚带几分青涩，但说话简洁利落，少年老成。

　　如此热闹的车厢里，小狐狸也按耐不住，从明珩的储物戒中爬了出来，这次明珩没有阻止，任由它去了，先是在车厢内巡视了一圈，然后便在秦桑一声声“好可爱”的夸奖迷失了自我，倒在明珩怀里。

　　晚霖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起来了某一个梦里，少年的明珩靠在自己肩上，晚霖突然觉得做做梦也挺好的，可以窥见明珩的少年往事。

　　晚霖转头看明珩，明珩依旧闭目养神，小狐狸也被收了回去。

　　这次的路程经过先是绕道去了郭东镇、郭西镇和峒临镇，这三个曾饱受邪教折磨的镇子正在恢复自己的生机，而让晚霖留意的事郭东镇和郭西镇的官员果然是被革职，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看来明珩放出去的那只鸽子，真的可以直达圣听。

　　确认了三个镇子皆已踏上正轨后，闻人调转马头，向北边出发，经过了无边城、洛城、平顺城等大城邑，每一位城邑的领队都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每到一个地方，闻人就带着秦桑和周子毅将负责这个城邑的领队清查一遍，所以每到一个城邑，都是早出晚归的。

　　新年的时候几人正在洛城，晚霖过了几日闲散日子，感觉又回到了在晋城旅馆的时候，跟明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但这次不同的是，晚霖找到了新的乐趣——看话本。

　　洛城偏北，天寒地冻，百姓不便外出，便发展出诸多消遣，话本之风尤盛，书中人物的爱恨情仇，为漫漫冬日添了几分滋味，正合晚霖心意，她每日睁眼，不是修炼，便是捧读话本，有时读得入迷，又恐耽误修行，索性彻夜不眠，通宵修炼。

　　闻人几次深夜归来，见晚霖房中仍亮着灯，心中略感疑惑，次日闻人问晚霖为何深夜也不休息，晚霖只能打个哈哈说勤于修炼，不然万一帝霖不爱看话本子，岂不是增加了暴露的危险。

　　待大师兄处理完洛城事务，几人便在爆竹声中再度启程，前往更北的平顺城，抵达时，几乎是大学封城，要不是灵驹非凡马，几人也非凡人，够呛能进入平顺城。

　　闻人依旧带着秦桑与周子毅处理公务，晚霖本以为会如洛城一般悠闲度日，不料明珩却冒雪带她上了平顺城外一座山，山上有一片林子，冬日里枝桠光秃，积雪覆满枝头与地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没膝的雪中艰难前行。

　　晚霖一边拂去衣上落雪，一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明珩答道：“除魔多时，也该顾及屏障之事，正好行至北境，来修补第一处屏障根基。”

　　晚霖顶风踏雪，又问：“修屏障……是从根基入手吗？”

　　“嗯，”明珩颔首，“如同建屋，屏障欲稳固，必先固其根基。”

　　晚霖还想问我们为何要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得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但又不敢再多问，生怕明珩用疑惑的语气问：你不知道么？

　　果不其然，晚霖假想成真，明珩在风雪中回头，雪粒渐渐落满肩头发顶，轻声说：“而且，所有的屏障根基，都是你设下的，包括这里。”

　　晚霖哪知道这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得在心中默默垂泪，表面仍假装镇定道：“我当初将根基选在此处，定是考虑到了隐蔽性的问题。”

　　明珩闻言，好笑地回头瞥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可，见晚霖在风雪中实在难行，明珩伸出手，示意可以拉晚霖一把，晚霖没有拒绝，看着两人在风雪中交握的手，又获得了前进的力量。

　　最终，两人在一棵古树前停下脚步。晚霖自出门起便满心困惑，此刻打量着眼前这棵树—，看着也是平平无奇，树皮粗糙，树干积雪厚重，与其他树木并无二致，这真是支撑整个屏障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