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他偏要爱我》山海烬

12、心跳频率

　　操场上，高三年级的体育课正在进行中，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汗水和紧张气息。
　　“接下来是一千米测试，”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环视着面前列队的学生，“按学号分组，五人一组。不及格的要补考，都认真对待。”
　　林途站在队伍里，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长跑一直是他最头疼的项目，每次跑完都像丢了半条命。他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前排的陈晏，对方依然是一贯的平静表情，仿佛即将到来的测试不过是小事一桩。
　　“途哥，你第几组？”周浩凑过来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第三组，”林途看了眼名单，“和陈晏一组。”
　　周浩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那你完了，跟学霸一组压力更大吧？”
　　林途苦笑着没回答。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不想在陈晏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林途自己也不懂。
　　第一组的学生已经站上起跑线。哨声响起，几道身影冲了出去，扬起细小的灰尘。林途注意到陈晏的目光追随着跑道上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侧敲打着节拍——这是他专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紧张？”陈晏突然转过头，轻声问。
　　林途愣了一下，点点头：“有点。”
　　“调整呼吸，控制节奏。”陈晏说，“一开始别冲太快。”
　　简单的建议，却让林途心里安定了几分。
　　轮到他们这组时，林途深吸一口气，站上起跑线。陈晏就在他旁边的跑道，正在做简单的热身动作，修长的身形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各就各位——”体育老师举起发令枪。
　　林途摆好起跑姿势，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枪声响起。
　　起初的二百米，林途还能勉强跟上陈晏的节奏。风在耳边呼啸，脚步声在塑胶跑道上发出规律的声响。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按照陈晏说的控制节奏。
　　但过了四百米，他的肺部开始火烧火燎地疼，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前方的陈晏依然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途哥，加油！”周浩在跑道外大喊。
　　林途想回应，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盯着脚下红色的跑道，机械地迈着步子。
　　六百米处，他感觉自己的极限到了。呼吸变得粗重而不规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前方陈晏的背影越来越远，周围其他同学的脚步声也渐渐超过了他。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折返，稳稳地跑在他身侧。
　　是陈晏。
　　“调整呼吸，”陈晏的声音平稳，完全听不出正在长跑的迹象，“两步一吸，两步一呼。”
　　林途惊讶地看着他，想要说话，却被陈晏制止：“别说话，跟着我的节奏。”
　　他们并肩跑在跑道上，这个意外的组合引起了场边的注意。周浩和其他同学都惊讶地看着折返的陈晏，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来。
　　“看着我的脚步，”陈晏的声音依然平静，“保持这个频率。”
　　林途努力跟上陈晏的节奏，发现确实轻松了一些。陈晏控制的速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快让他吃力，也不会太慢影响成绩。
　　最后二百米，林途的体力再次告急。他的视线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
　　“就快到了。”陈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更加柔和，“看着我，别停下。”
　　林途转过头，对上陈晏的目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某种坚定的光芒。阳光照在陈晏的脸上，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一刻，林途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轰鸣。他分不清这是因为长跑的极限，还是因为陈晏此刻注视着他的眼神。
　　“最后一百米，”陈晏说，“我们一起冲过去。”
　　林途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加速。陈晏始终跑在他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过接近让他紧张，又不会太远让他失去方向。
　　终点线在前方晃动，体育老师拿着秒表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林途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但陈晏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
　　“坚持住。”
　　“就快到了。”
　　“你可以的。”
　　当林途终于冲过终点线时，他几乎直接瘫倒在地。但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是陈晏。
　　“别马上坐下，”陈晏的声音有些喘，但依然稳定，“慢慢走一会儿。”
　　林途靠在陈晏身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心跳依然快得吓人，汗水模糊了视线。但透过这一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陈晏手臂传来的力量，和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心。
　　“陈晏，你疯了吧？”一个同学跑过来，惊讶地说，“你本来可以拿第一的，为什么要折返？”
　　陈晏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扶着林途慢慢走动。他的侧脸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但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他的坚持。
　　过了一会儿，林途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陈晏身上，连忙站直身子。
　　“谢谢。”林途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但你真的不用...”
　　“时间刚好及格。”陈晏打断他，指了指体育老师手中的秒表。
　　林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陈晏折返不仅仅是为了陪他跑完，更是为了控制速度，确保他能够及格。
　　这时周浩跑过来，递给林途一瓶水：“途哥，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脸都白了。”
　　林途接过水，喝了一小口：“还好，就是有点脱力。”
　　周浩转向陈晏，表情复杂：“学霸，你刚才也太帅了吧？不过代价不小啊，从第一掉到倒数。”
　　陈晏轻轻摇头：“不重要。”
　　体育老师走过来，拍了拍陈晏的肩：“很有体育精神，陈晏。不过下次测试可不能这样了，要按照自己的实力跑。”
　　陈晏点点头，没有解释。
　　测试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林途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休息，看着陈晏去器材室归还号码布。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上，勾勒出修长的轮廓。
　　周浩在林途身边坐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途哥，陈晏对你很特别啊。”
　　林途的心跳漏了一拍：“别乱说。”
　　“我没乱说，”周浩认真地说，“你见过陈晏对谁这么关心过？平时别人问他题目，他最多说三句话。刚才可是陪你跑了整整四百米。”
　　林途沉默地喝着水，心里却波涛汹涌。他想起陈晏折返时坚定的眼神，想起他平稳的指导声，想起冲过终点时那双及时扶住自己的手。
　　陈晏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条毛巾。他递给林途一条，然后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三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那个...”周浩突然站起来，“我先回教室了，你们慢慢聊。”
　　看着周浩逃离的背影，林途忍不住笑了。他转过头，发现陈晏正在看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周浩说你对我很特别。”林途半开玩笑地说。
　　陈晏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移开视线，轻声说：“你确实不一样。”
　　这句话说得太轻，林途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陈晏通红耳根和闪烁的眼神，都在证实着他确实说了这句话。
　　操场上，其他班级的学生还在上课。远处篮球场上传来运球的声音和少年的呼喊，与这里安静的角落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折返？”林途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陈晏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投向远处的跑道：“不想看你一个人挣扎。”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途的心跳再次加速。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刚才的长跑。
　　风吹过操场，带来秋天特有的凉意。林途看着身旁的陈晏，阳光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跳跃，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个总是与人保持距离的男孩，为他一次次打破原则，展现出罕见的温柔。
　　“陈晏，”林途轻声说，“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陈晏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化为一种柔软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那个林途已经渐渐熟悉的浅笑。
　　“我也是。”陈晏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林途耳中。
　　下课铃响起，操场上的学生开始陆续离开。林途和陈晏并肩走向教学楼，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时不时交叠在一起。
　　林途感觉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但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原因。那不是长跑后的生理反应，而是每次靠近陈晏时都会出现的悸动。
　　就像此刻，当陈晏的手臂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臂，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袭来。林途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晏，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一种他看不太懂，却让他心跳更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