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来的暴躁员工是天庭战神[哪吒]》我要吃鸡排

10、无奈的招聘

　　第二天上午，沈青黛特地闭门谢客，关了店，决心潜下心来，认真研究研究整改这档子破事。
　　《限期整改通知书》散发着柔光，飘荡在二人头顶上，沈青每每抬头一看，都被通知书上那亲切的倒计时吓得心慌。
　　“受约束的非人类雇员……”她用手指虚点着通知书上这一行篆文，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约束’到底是个什么标准？是靠道德感化，还是武力镇压？总不能是凭我这张脸吧？”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即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目光转向沙发上那位——哪吒不知何时又摸出了手机，这次似乎是在玩一款节奏轻快的音游，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速度快得带出残影，与他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古老神祇的疏离感格格不入。
　　“喂，”沈青黛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背景音里“Perfect”的连击声，“大神，关于这第三个员工，‘受约束’到底怎么算？你把那狐狸弄来，我拿什么约束他？靠我清纯可爱美丽动人的脸吗？”
　　哪吒头也没抬，音游的节奏丝毫未乱，只有清冽的嗓音混在电子音效里传来，懒懒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疑问：“什么？你的脸？”
　　沈青黛：“……没有，我是说，请您指点一下，提点具有普适性和可操作性的方法，谢谢。”
　　一局结束，哪吒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片刻，金红色的瞳孔扫过那份整改书，又落回沈青黛写满“无语”的脸上。
　　“你到底在慌什么？”
　　少年起身，活动筋骨，惬意地撑了个懒腰，一边把关节捏得作响一边眯眼道：“我在这，那狐狸敢造次么。”
　　“也对哈……但是万一你不在呢。咱俩也没好到穿一条裤子，也不是形影不离——”忽然感觉哪吒不爽的眼刀飞来，沈青黛立刻改口：“那你总不能跟我一起去女厕所吧！万一它在女厕所袭击我呢！”
　　哪吒：……
　　或许是狐狸给沈青黛的第一印象太差，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敞开心胸接纳对方。
　　连哪吒都看出沈青黛的百般嫌弃，竟然破天荒解释起来。
　　“那只三尾狐，”他像评价一个工具般冷漠地说：“修为尚可，脑子灵活，擅长幻术与隐匿，在人间混迹多年，熟悉规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用更符合“招聘需求”的方式介绍，“优势一、识时务，懂得审时度势；二、惜命，不会轻易找死；三、……跑得快，适合处理些杂事。”
　　这算什么优势？沈青黛嘴角微抽，尤其是第三条，听起来更像是在为“容易临阵脱逃”做铺垫。
　　“听起来像个资深滑头。”她评价道，“所以，我们怎么确保它来了之后，不阳奉阴违，甚至背后捅刀子？”
　　哪吒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慵懒，多了些属于少年人的锐利。他指尖不知何时缠绕上一缕极细的金色光丝，那光丝如有生命般蜿蜒扭动，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你猜。”少年勾唇，笑得极痞。
　　“那也不好老是用武力威胁吧……”沈青黛又倒戈向狐狸，觉得狐狸老是被哪吒威胁肯定会心生怨恨。
　　“那就用你的【言灵定契】。”哪吒打了个哈欠，表情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那本宝贝笔记本，难道没给你点提示？”
　　仿佛响应他的话语，沈青黛手边的笔记本再次轻微一震。她低头看去，只见笔记上又浮现出新的银白色字迹，标题正是【每日任务：言灵定契使用指南。
　　她立刻沉浸进去，仔细阅读起来。
　　【言灵定契】并非简单的口头约定或书面合同，而是一种以规则之力为基础，融入缔约双方精血或本源气息，并以强大力量（通常由笔记本或其持有者引导）见证和背书的强制性契约。一旦成立，契约条款将直接作用于缔约者的灵魂核心，违反者将遭受契约中明确规定的反噬，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形神俱灭。
　　“这……听起来很厉害。”沈青黛深吸一口气，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她开始根据指南的提示，结合自己对现代劳动合同的理解，尝试设计针对非人员工的契约条款。
　　她写得非常认真，重点约束几个方面：
　　绝对忠诚与不得背叛：明确受雇期间不得以任何形式背叛事务所及同事，不得泄露任何机密。
　　禁止伤害：不得主动伤害凡人及非敌对超凡存在，不得伤害同事（包括物理、精神及法术层面）。
　　勤勉履职：必须完成指派的合理工作，不得消极怠工。
　　附加条款：包括保密协议、竞业限制（在契约有效期内不得为其他类似组织服务）、力量使用规范等。
　　在她埋头书写的时候，哪吒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抱着手臂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侧影，墨色的马尾随风轻轻晃动。
　　“三界之大，远超你想象。”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沈青黛耳中。
　　“九天之上有仙神建立秩序，九幽之下有轮回法则运转。而人间，”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淡漠，“就像是个缓冲地带，或者说是……试验场、放逐地。灵气稀薄，规则混乱，但也因此充满了变数。有滞留人间的散仙，有躲避天条的小神，更多的是像三尾狐狸这样，依靠本能或残缺传承修炼成精的妖、怪、精、灵。它们在人世的阴影里游荡，强大的隐匿于市，弱小的挣扎求存，偶尔有些不守规矩的，就会弄出点麻烦。”
　　沈青黛停下笔，抬头看向他的背影。这是哪吒第一次主动提及关于三界的事情，虽然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让她窥见了一个无比广阔而复杂的世界的一角。
　　神仙并非高居云端不问世事，他们似乎也在“管理”着三界，而人间则是这庞大管理体系中最基层、也最混乱的一环。她的这家小公司，恰好承接了这“混乱”中溢出的一小部分业务。
　　“很久之前，”他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遇到不守规矩、祸乱一方的妖魔，通常只有一个处理方法——”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未尽的杀意，却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现在倒是人性化许多，还允许你这样的公司存在。”片刻后，哪吒淡淡道。
　　“什么叫‘我这样的公司’？”沈青黛不满抗议：“你还是‘我这样的公司’里的一名实习生呢。”
　　哪吒闻言，嘲笑一声，没说话，转过身去，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让他整个人仿佛镶上了一层金边，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金红色的瞳孔依旧清晰。
　　沈青黛从背后看着他，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破碎的、关于他的古老传说。
　　那不是庙堂之上宝相庄严的三太子，也不是身边这个懒散打游戏的少年。
　　那是更早的时候，踏风火轮，持火尖枪，在血与火的战场上驰骋的身影。传闻他曾于东海之滨，枪挑龙王三太子，抽筋剥鳞，煞气冲天；曾化身三头六臂，在商周封神的战场上，如同一台高效而冷酷的战争机器，所向披靡，神魔辟易。
　　那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神”，只杀不渡，以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阻碍。
　　那时的他，金红色的瞳孔里燃烧的，大概是纯粹的战意与冰冷的杀伐之气。
　　她想象着那场景：烽烟蔽日，少年神祇立于云端或阵前，身形或许不如现在这般完全长开，还带着一丝少年的单薄，但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与煞气却足以令天地变色。火尖枪所指，乾坤圈所向，皆是神魂俱灭。
　　那是一种超越了善恶、纯粹由力量和命令驱动的、令人心悸的强大。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哪吒挑了挑眉，金红色的瞳孔转向她：“怎么？被我帅到了？”
　　沈青黛简直是提供情绪价值的天才，闻言毫不犹豫地说：“那是，你可是方圆十里知名帅哥，你还不知道吗，你在这片儿都帅出名了！物业办那几个小姑娘，排着队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哪吒感到一阵恶寒，他下意识抱着双臂，实在是受不了沈青黛莫得灵魂的吹捧，倒头摔在沙发上，面覆棒球帽，睡去了。
　　“哎哟哟……”沈青黛揶揄道：“你怎么还还害羞起来了，夸你帅还不行啊。”
　　不过，她本身也是见好就收的性格，调侃两句后，沈青黛的注意力又全部回到了笔记本上。
　　她盯着笔记本思索。
　　嗯？叫言灵定契好别扭啊。
　　沈青黛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改改画画，最后，一份《员工管理守则》横空出世。
　　笔记闪过一阵暖光，系统提示，今日任务已完成。
　　每日任务：言灵定契使用指南（1/1）
　　明天，就去把那只狐狸“请”过来吧。
　　沈青黛打了个哈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