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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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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司机返回,轻敲后座车窗,车窗缓缓降下,司机恭敬道:“余先生,处理好了。”
徐锦弈点点头:“幸苦。”而后他偏头对身边人说:“回去早点休息。”
“好的。”程许安下车朝他挥了挥手:“余先生再见。”
“再见。”
见人转身走出几步,徐锦弈才让司机开车离开,听到汽车尾音,程许安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心底某粒不可言说的种子正在慢慢萌生。
再见徐锦弈是在一月后,中戏毕业典礼,苏春宵为祝贺谢枳深毕业快乐,请客吃饭。饭桌上,徐锦弈远远朝他点头微笑,一群富家子弟,就数他最为格格不入,就跟坐镇一方的文神一样,全然没了那晚的慵懒感。
后来程许安才知道,他这是受了他爷爷的影响,在外行为举止都要得体,不能没了徐家人的脸面。
饭后酒局,程许安四处环顾了一圈,没见到熟面孔,于是只好落座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二楼看台有双深邃的眼睛,将他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半响,一位服务生突然找到他,弯腰在他耳边轻语:“您好先生,余先生请您到二楼小叙。”
程许安有些怔愣,静一瞬才说:“好的。”
他起身跟随服务生来到二楼,二楼的陈设跟一楼相比简直大相径庭,他就说怎么从饭店出来后就没看到徐锦弈的身影,原来是和他不在同一空间。服务生轻敲看阁木门,柔和道:“余先生,人到了。”
木门从内向外打开,程许安抬眸见是生面孔,对方侧身示意:“程先生请进。”
程许安并不惊讶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微笑点头:“谢谢。”
“过来坐。”
程许安看向徐锦弈,乖巧走过去,同他面对而坐。
“好久不见,余先生。”
“是有一段时间了。”
程许安看着他面前的空酒杯,自作聪明的拿过酒水为其续杯,徐锦弈对于他的擅作主张也没有制止。一楼大厅里有处圆形舞台,这处看台视觉最佳,几个身段丰腴的美女正在台上表演,台下宾客形形色色,其中不乏轻佻,嘲弄,欣赏,品头论足。
徐锦弈倒是神情不变,淡淡的尽收眼底。
蓄好酒,程许安才先斩后奏笑盈盈道:“余先生怎么不喝酒?”
看穿他的小聪明,徐锦弈也纵容,只说:“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呐。”
闻言,程许安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太没分寸了。”说着,他伸手端过徐锦弈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刺激喉管瞬间辣红了他的脸。他剧烈咳嗽起来双肩乱颤,徐锦弈饶有兴致的平静看他表演,他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位好演员,演起戏来那可怜摸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半晌,程许安才终于平静下来,露肤的部分因为酒气染得通红,看样子是没喝过酒的原因,干嘛逞强呢?徐锦弈当完看客当好人,招助理要了杯牛奶,轻言细语道:“我又没怪你,何苦要折磨自己?”
程许安嗓子依旧难受得厉害,沙哑道:“不怪我是因为余先生心胸宽广,我总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锦弈失笑,这是给他装好人卡呢。助理端来牛奶,他顺手接过好人当到底,递给他,说:“我怎会舍得怪你?一杯酒而已,你亲自倒的我哪能拒绝。”
程许安伸手去接牛奶,突然喉咙发痒止不住地咳嗽,一个不注意纯白的液体便倾荡而出,两人都握住玻璃杯故而谁都没能幸免。徐锦弈有轻微洁癖,见状不禁微微皱眉,两人默契的都收回手,结果就是更灾难的现场。玻璃杯倾倒里面的牛奶将徐锦弈下半身打湿,程许安见状手忙脚乱的抽出手巾,绕道其身边为其擦拭。
徐锦弈蹙眉,恼怒他的小聪明,但限于徐锦弈的家教实在是太好故而他才没有甩脸色走人。
程许安单膝跪地,白色牛奶沾湿那处看起来极其不雅,他抬头顶着张无辜惹人怜爱的俊脸。双手搭在徐锦弈双膝上,手背青筋明显有劲,手指不安的摩挲着他的膝盖隔着西裤面料,引得皮肤酥酥麻麻的。他一副快哭了的委屈表情,加上两人此刻不雅的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在做坏事。
助理见状默默退出看阁守候在外。
徐锦弈无奈扶额,轻叹一口气伸手拉起程许安,极好的教养告诉他要淡定,从容,得体。他牵住程许安的手,还算耐心道:“好了,别一副委屈样,我又没怪你。”
两人走出看阁,徐锦弈吩咐助理找人送套他尺码的西装到套房。这会所是苏春宵名下的,他有一间私人套房在这里,程许安就这样被徐锦弈牵着手寸步不离的来到包间,徐锦弈进盥洗室洗澡,哗哗流水声与他此刻的心跳声持平。
没过一会,徐锦弈裹着浴袍出来,程许安抬头见他擦拭着头发,视线不自觉下移,塑形完美的胸肌在浴袍的遮挡下,因为抬手擦拭头发的动作扯动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时之间,程许安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得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因为看到男人的身体而脸红心跳。
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视线,徐锦弈步履从容的走近他,食指弯曲抬起他的下颚,让他被迫直视自己。刚洗完澡沐浴香和洗发香正浓,此刻交杂在一起直直往程许安鼻腔里钻。
男人的欲望再简单不过,恰倒适宜便也水到渠成。
程许安滚了滚喉结,对上徐锦弈轻佻戏虐的双眸,男人独特的年长魅力在他身上算是体现的淋淋尽致。程许安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问:“为什么这么看我?被我吸引了?”
这话当真是大胆,徐锦弈几乎是瞬间被逗笑的,他该“抬”为“扇”,五指扇过程许安清秀俊朗的脸,他没用力,调情似的,差点把对方扇硬了。名利场这东西有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进去,很显然程许安就是其中一员。
身处在高处,像程许安这样一个劲往身边凑的人不在少数,有男有女,有风华正茂,有正值芳华。人在得到一定想要的东西后就会变得贪婪,可徐锦弈不喜欢这样的人。
“你想要什么?”徐锦弈直截了当地问。
程许安的某些小聪明在他看来还算有趣,各取所需而已,一方图利益,一方图乐趣,对方想要的不过是利,而这种对徐锦弈而言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有这样一个时不时就会耍小聪明的解闷小人围在身边,好像也不错。
程许安回正视线,直视他,眉眼带笑:“你能给我什么?”
徐锦弈摊手无所谓道:“能拿去的尽管拿去。”
话音未落,双唇便紧贴在一起,程许安是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的,这让纵然久经沙场的徐锦弈也冷不防地踉跄半步,而后被程许安抱住了腰。
“可以吗?”程许安舔了舔他的嘴唇。
情欲在两人身上流转,徐锦弈垂眸微眯着眼,明知故问:“可以什么?”
程许安又贴上去,连舔带啃,血气方刚的大小伙下嘴没个力道,徐锦弈吃痛的“嘶”了声,两人顺利滚到床上。床头柜物物俱全,期间助理过来送衣服,敲了三下门,见没回应便离开了。一阵鱼水得欢后,程许安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架了,精力耗尽,那晚他睡在了哪里。
两个月后,程许安进组了,在横店。虽说是配角,戏份也不多,早早领盒饭,但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次的导演是他最喜欢的导演。
《珠墨》开机第二月,徐锦弈刚好到浙江出差,完事后一时兴起便来到横店看他,那天他正好杀青。戴着假发,穿着血浆染红的衣衫,顶着双哭得泛红的眼睛,横冲直撞的就上了徐锦弈的车。因为他太高兴了,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部戏,而已他最喜欢的导演竟夸他很有天生,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双重认可。
徐锦弈看着他这副毛手毛脚的傻样就想笑,倒也没心思计较他弄脏了座位:“杀青快乐,大演员。”
程许安笑盈盈道:“谢谢。”
“想要什么礼物?”
程许安微微一怔,自从他跟了徐锦弈,生活就渐渐如意起来,他在北京租了房,有了进组机会,这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而这一份幸运源自徐锦弈。见好就收,是程许安最讨人喜欢的点,于是他想了想说:“陪我吃饭。”
徐锦弈失笑:“就这?”
“就这。”程许安十分肯定。
小配角是没有杀青宴的,当晚程许安就随徐锦弈回到了北京,两人在飞机上吃了机餐,到家后就运动了一番,最后同床而眠。第二天,程许安先一步醒来,睁眼看见枕边人英俊的睡颜时,竟有种家成而立的满足感和淡淡幸福感。
早上九点半,徐锦弈困顿的醒来,身边早已没有余温,他木楞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起身赤脚走到客厅。程许安正在煎荷包蛋,听到声响转头就见顶着一头凌乱黑发的徐锦弈,不似在外的好形象,悠闲慵懒的一头扎进沙发,自顾自地盖上毛毯又闭上了眼。
每每看到这样的徐锦弈,程许安就觉得很可爱,反差感太差,若不是这些日子的同床共枕,他是万万不敢相信徐锦弈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挑食,赖床,不喜欢睡前身边有人睡醒身边没人的感觉,接到妈妈打来过问的电话会默默把手机放到一边,闭眼装听不见。
须臾,程许安做好早午饭,忍着下半身的酸痛走过去哄他起来吃饭:“余先生,起来吃饭了,吃完再睡好不好?”
“不好。”他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伸手抱住程许安的腰,翻身脑袋枕在他大腿上。
程许安笑着拂了拂他乌黑的头发,连哄带亲的将人拉起来吃饭,徐锦弈没什么胃口,半个三明治一杯豆浆成功解决早午饭。饭后他也没心思再睡了,窝沙发上处理香港那边发来的文件,程许安收拾完厨房也过来窝沙发上刷手机。
外面在下小雨,绵绵阴雨天北京城雾朦胧胧的,徐锦弈处理工作时柔和的脸庞会变得冷峻,游刃有余地处事能力平添了这个男人成熟的魅力。程许安胳膊肘搭在沙发壁上侧着身子注视他,此时此刻,他才理解了谢枳深那句,男人的魅力取决去他稳重的,成熟的,理智的,冷静的解决问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