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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家宴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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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长桌上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中央的花艺装饰是白茉沏今早亲自插的,以白玫瑰为主,点缀着几支淡紫色的飞燕草。
周老爷子坐在主位,左侧是周砚礼,右侧是白景明。宴宁愿坐在周砚礼对面,白月儿则乖巧地坐在父亲身边,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宴宁愿。
“城南那个项目,我听说了。”周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砚礼要求重新评估,我认为很及时。”
白景明手中的餐刀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着盘中的牛排:“项目前期投入很大,现在叫停,损失不小。”
“不是叫停,是重新评估。”周砚礼重复着白天在会议室里的话,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宴氏上个季度的财报显示,流动资金比去年同期下降了30%。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投入新项目,风险太大。”
宴宁愿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周总说得对。不过宴氏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方,资金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哦?”周砚礼挑眉,“不知是哪家投资方这么有眼光?”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仿佛有看不见的电光火石。
白月儿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清水迅速在桌布上蔓延,染出一片深色。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起身,脸颊涨得通红。
“没关系,月儿。”白茉沏温和地示意佣人上前收拾,巧妙地化解了尴尬,“这道松露汤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白月儿感激地看了姑妈一眼,低头小口喝汤。宴宁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月儿也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了。”周老爷子忽然说道,“景明,你有什么打算?”
白月儿猛地抬头,惊慌地看向宴宁愿。宴宁愿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月儿还小,不急。”白景明笑着打圆场,“倒是砚礼和宁愿的婚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
周砚礼放下刀叉,银器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认为现在讨论这个为时过早。”
宴宁愿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情绪:“周总说得对,现在应该以事业为重。”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白茉沏轻轻拍了拍手,佣人们适时地端上甜品。
“这是新请的甜品师特意准备的茉莉慕斯,”她微笑着看向白月儿,“月儿,你最爱吃的。”
白月儿勉强笑了笑,食不知味地吃着精致的甜点。茉莉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却让她感到一阵苦涩。
晚餐后,男人们移步书房谈事,女眷则留在客厅喝茶。
白月儿借口透气,走到室外的回廊下。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她脸上的燥热。她靠在柱子上,望着庭院里被灯光照亮的盆景出神。
“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带着熟悉的、烈酒般辛辣又温暖的气息。白月儿猛地转身,对上宴宁愿深邃的眼眸。
“宁愿姐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刚才爷爷说婚事,我......”
“别担心。”宴宁愿轻声打断,为她拢了拢外套,“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月儿的眼眶瞬间湿润。她鼓起勇气,轻轻握住宴宁愿的手:“我不想嫁给别人。”
宴宁愿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
回廊的阴影很好地遮掩了她们交握的双手,远处客厅的谈笑声隐约传来,更显得这一刻的珍贵与危险。
“我知道。”宴宁愿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
而在书房内,气氛则要凝重得多。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最近查到一些新的线索。”周砚礼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愣住了。
白景明的脸色微变:“什么线索?”
“当时车上可能不止我一个人。”周砚礼的目光扫过白景明和父亲,“而且,车祸可能不是意外。”
周老爷子沉下脸:“这话不能乱说。”
“我有证据。”周砚礼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U盘,“这是从当时的行车记录仪中恢复的部分数据。车祸前,有另一辆车一直尾随我们。”
白景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这件事到此为止。”周老爷子厉声道,“三年前的案子已经结了,就是一场意外。”
周砚礼注视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书房门被敲响,礼轻松推门而入:“先生,车准备好了。”
周砚礼起身告辞,在经过回廊时,无意中瞥见了站在阴影中的宴宁愿和白月儿。
两人的手很快分开,但那一瞬间的亲密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微微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等候在门外的车子。
回市区的路上,周砚礼闭目养神。手机震动,是调查团队发来的新消息:
「已确认,楚惊鸿三年前曾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就诊。」
周砚礼猛地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戒指。三年前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一个模糊的身影,还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去浮云坊。”他忽然对司机说。
浮云坊已经打烊,但后院的灯光还亮着。
楚惊鸿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那张向日葵田的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那么开心,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风暴。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慌忙将照片藏进抽屉。
“谁?”
“是我,周砚礼。”
楚惊鸿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周砚礼站在门外,夜色在他身后浓重如墨。
“周先生有什么事吗?”
“三年前,你是不是去过市人民医院?”周砚礼单刀直入地问道。
楚惊鸿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