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小徒弟他总在偷听》Murrphy

5、雾林

　　玄清峰后山的雾林，与黑瘴谷临界，谷中瘴气常年渗进林里，混着水汽凝成不散的白雾，故得此名。

　　林内腐叶积了半尺厚，灵植与毒草缠在一处：溪东岩下长着炼药需用的凝露草、紫芝，阴暗处藏着会缠人的毒藤、能乱灵力的腐心草，偶尔还有青纹豹、雾影蛇出没。玄清峰弟子入林多为寻灵草，却必须带驱瘴符、持剑，轻则被瘴气扰了灵力，重则遭毒草妖兽所伤。

　　陆辞渊走在最前，玄色劲装利落，便于挥剑：“炼稳灵丹需凝露草、紫芝，凝露草在溪东岩下，叶片带银纹，紫芝得找伴生深绿细叶苔的。沈宴，你杂灵根感知弱，跟紧苏珩，别误了日落回峰，丹房的规矩你该知道。”

　　苏珩跟在侧，腰间悬着佩剑，左手捏张驱瘴符，右手摇着柄象牙折扇，随意道：“给你。”他抛张驱瘴符给沈宴，“捏好，瘴气沾身会乱灵力。等下找草，你可要擦亮眼睛，别把凡草当灵草。上次陆师兄采错，炼坏半炉丹，心疼得几日都闷闷不乐。”

　　沈宴接住符，指尖触到符纸的灵力：“谢苏师兄。”他没多言，但听见脚边狗尾草“低语”：“东边湿，西边毒。”，不远处的腐心草正飘着“甜香”，似乎在“诱骗”人靠近，他下意识往东边挪了步。

　　入林半刻，雾浓得看不清前方三尺路，陆辞渊停步：“前面瘴气重，苏珩，你带沈宴往南绕，我去斩毒藤。”他提剑上前，剑光扫过缠在树干上的藤蔓，藤汁溅在腐叶上冒起青烟，这毒藤正是方才“盼着”缠人的那种。

　　苏珩收了折扇，摸出张引路符：“跟紧我。”他捏碎符，符光化作浅蓝灵光往南延伸，“这符只能指方向，毒草还得自己辨。”说罢径直往前走，没等沈宴，却悄悄把灵光调慢了些。

　　突然，左侧传来青纹豹低吼，它被瘴气惹得发狂，朝两人扑来。

　　“躲远些！”苏珩拔剑，剑光映亮雾色，“我引开它，你往溪东走，陆辞渊在那边！”

　　青纹豹的利爪扫过剑身，带起一阵风。沈宴刚要动，一股浓瘴气突然涌来，呛得他赶紧捏碎驱瘴符。等雾散了些，苏珩与青纹豹早没了影，连陆辞渊的剑光也消失在林深处。

　　沈宴攥紧自己的剑，没慌。他竖起耳朵听周围草木声：狗尾草“往东”的指引很清晰，脚边毒藤正“盘算”缠他脚踝。他侧身避开，毒藤缠空，尖刺扎进了腐叶里。

　　走了片刻，听见溪水声，但却被腐心草的“甜香”引偏方向。那草正“骗他”，沈宴顿住，紫芝只伴深绿苔，浅绿苔多跟着毒草长，他见草旁细叶苔是浅绿的，立刻转了方向。果然，溪东岩下长着几株凝露草，叶片上的银纹在雾里泛着淡灵。

　　挖起凝露草，沈宴刚要起身，突然岩缝里传来“求带离”的声音。沈宴一看，是株淡紫色的凝魂草，他前几日恰巧在书中读到，想必不能认错。此草能稳固杂灵根的灵力，于他来说正有用，但这株碰巧长在了毒藤旁边。凝魂草在“怕”毒藤缠它，于是沈宴用剑挑开毒藤，小心地把凝魂草连土挖起，用布囊分层裹好：外层装凝露草，内层垫了几片新鲜灵草叶，护住凝魂草的根系。

　　“沈宴！”陆辞渊的终于声音传来，他提剑走来，“没受伤？凝露草找到了？”

　　“找到了，陆师兄。”沈宴递过布囊，“按银纹辨的，没采错。”

　　陆辞渊检查一遍，点头：“走，找苏珩。过会儿还要找紫芝。”

　　两人找到苏珩时，他正靠在树干上，剑斜插在旁边的土坡上：“可算来了，刚把青纹豹赶去西边，还以为你们要在雾里绕到天黑。”

　　往腐叶地走时，苏珩摸出张避毒符递给沈宴：“等下扒腐叶，用这个，别沾到腐心草的汁，否则会麻半个时辰。”语气还是随意，却没漏了提醒。

　　沈宴蹲下身扒开腐叶，深绿细叶苔下果然藏着三株紫芝，菌盖泛着温润的灵光。陆辞渊小心挖起，放进玉盒：“多亏你辨得准，不然我们还得扒半天。”

　　出雾林时，夕阳正压在玄清峰的山尖。陆辞渊往丹房走，路过沈宴时道：“回去务必把今日辨灵草的细节记在本子上，下次再找草，别等我提苔色。”苏珩散漫地跟在后头，抛来句：“明日炼丹成了，我帮你多讨颗稳灵丹，省得你灵力总乱，找草时跟不上。”

　　沈宴回到清露居，天已经擦黑。他走到院角的静心草旁，静心草可挡少量瘴气，正适合护着凝魂草。他用小铲子挖了个浅坑，混了些从雾林带回来的灵土，小心把凝魂草连土种进去，上面盖了层枯叶，看着就像静心草旁长了株普通野草。浇灵泉水时，他特意也给静心草浇了些，既护了凝魂草，又不会让人起疑，往后炼化灵力，也有个稳妥的地方。

　　他摸了摸怀里的避毒符，苏珩给的符还在。今日在雾林，他不仅找到了灵草，还摸清了些草木的性子：不是所有草木都肯帮他，毒草会骗、会缠，有益的灵草会示警、会指引，得自己辨清楚。他想，“唉，杂灵根的路艰难，还是得靠自己慢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