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与你》木兮725

4、第四章 谜题

　　主墓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七口疑棺森然排列，手电光柱扫过斑驳的棺壁，映出诡谲的阴影。王胖子自知闯祸，讪讪地退到吴三省身边，不敢再多看那口被他误开的石棺。

　　张起灵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棺内吸引。他示意众人退后，独自上前，那双奇长的发丘指在棺椁边缘细细探查，动作轻缓得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吴邪凑近了些，好奇地往里看，只见棺内躺着一具穿着腐朽盔甲的尸骨，尸骨胸口压着一块青铜鱼符，色泽暗沉，纹路奇异。

　　“小哥，这是什么？”吴邪小声问。

　　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鱼符，落在尸骨颈间一个不起眼的青铜铃铛上。那铃铛极小，样式古朴，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隐隐重合。他伸出手，想去触碰。

　　“别直接碰那铃铛。”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我站在阴影里，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刚才阻止他消耗了我极大的勇气。“那铃铛……声音不对，像是能惑人心神。”我补充道，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透着一种超乎常理的“知晓”。

　　张起灵的手停在半空，他侧头看向我，眼底的探究更深了。他没有坚持，转而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起了那块青铜鱼符。鱼符离棺的瞬间，墓室角落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道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狭窄甬道，阴冷的风夹杂着更浓郁的腐臭气息从中涌出。

　　“有路！”潘子警惕地端起枪。

　　吴三省经验老道，皱眉道：“这味道……不对劲，下面恐怕有更凶的东西。”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需要找到通往下一层的路，但眼前的甬道透着一股不祥。张起灵收起鱼符，率先走向洞口。在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吐出两个字：

　　“跟着。”

　　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确认，或者说，是一种将我置于他可控范围内的安排。我的心尖微颤，默默跟上，走在他侧后方一步之遥的位置，如同许多年前，我作为那只小狐狸跟随他的步伐。

　　新的甬道更加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黏腻的苔藓和抓痕。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手电光照去，只见一条地下河挡住了去路，河水黝黑，看不到底。河对岸隐约可见一个更宽阔的洞窟，洞窟深处，似乎有无数藤蔓状的东西在蠕动。

　　“是九头蛇柏！”吴三省脸色凝重，“这东西邪性，大家小心。”

　　河面不宽，但唯一的通道是几块凸出水面的湿滑石头。张起灵轻盈地踏石而过，如履平地。吴邪、王胖子等人也陆续小心跟上。轮到我时，我刚踏上第二块石头，异变陡生！

　　黑水中猛地窜出数条鸡冠蛇，速度快如闪电，直扑队伍中间的王胖子和吴邪！这些蛇色彩艳丽，头顶肉冠鲜红，一看便知剧毒无比。

　　“小心！”张起灵厉声喝道，黑金古刀已然出鞘，刀光闪过，两条毒蛇被斩断落入水中。

　　混乱中，一条鸡冠蛇悄无声息地从水底潜近，目标是背对着河面的我。张起灵眼角余光瞥见，正要回身，我却仿佛背后长眼，头也未回，手腕一翻，一枚由狐火之力凝结的细小石针激射而出，精准地钉入了那蛇的七寸。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

　　张起灵挥刀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看得分明，那手法，那对时机和角度的把握，绝非寻常倒斗人所能及。更重要的是，我在应对自身危机的同时，目光仍下意识地扫过他所在的位置，确认他的安全。

　　这种近乎本能的关切，让他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渡过地下河，真正的恐怖出现在眼前。巨大的洞窟中央，盘踞着一棵巨大的九头蛇柏，它的枝条如同活物般蠕动，上面缠绕着不少动物乃至人类的尸骨。而在蛇柏的根部，放置着一具镶玉漆棺，棺盖敞开了一半。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椁旁坐着两具诡异的尸体，其中一具竟然是青眼狐尸！它们穿着古老的服饰，面部干瘪，一双眼睛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青色，仿佛还在幽幽地看着来人。

　　“别看它的眼睛！”吴三省急忙喝道，“会致幻！”

　　然而警告晚了一步，吴邪的目光与其中狐尸的青色眼瞳对上，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迷茫，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一步步朝着九头蛇柏走去。

　　“吴邪！”王胖子急得大叫，想冲过去拉他，却被几条蠕动的蛇柏枝条逼退。

　　张起灵眼神一凛，正要动作，我却比他更快一步。我似乎完全不受狐尸目光的影响，身形一闪，已冲到吴邪身边。我没有试图去唤醒吴邪，而是直接咬破自己的指尖，迅速在吴邪额头画下一个简单的火焰纹。

　　那纹路一闪而逝，融入皮肤。吴邪浑身一震，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脚步停了下来。

　　几乎在我动作的同时，张起灵也已欺身而至，黑金古刀挥出，斩断了数条试图缠绕我和吴邪的蛇柏枝条。他的动作与我的辅助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带他退后。”张起灵对赶来的王胖子说道，目光却落在我正在渗血的手指上。我的血，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

　　我收回手，将指尖隐入袖中，低声道：“狐尸的眼睛是枢纽，毁掉或者遮住就能破局。”

　　张起灵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犹豫。他身形如电，避开漫天飞舞的枝条，直扑那两具青眼狐尸。在黑金古刀凌厉的攻势下，狐尸很快被斩碎，那双妖异的青眼也被破坏。

　　随着狐尸被毁，九头蛇柏的蠕动渐渐平息，虽然依旧狰狞，但攻击性大减。

　　危机解除，众人瘫坐在地，心有余悸。吴邪在王胖子的照料下慢慢恢复。张起灵走到我面前，递过来一小卷干净的布条。

　　“你的手。”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愣了一下，接过布条，低声道：“谢谢。”

　　在我抬手接过布条的瞬间，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了腕间那条编织手法独特、坠着黑色石头的手链。

　　张起灵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手链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到我脸上，仿佛想从我平静的面容下，找出与记忆中那只雪白小狐狸，以及与腕间这熟悉绳结相关的答案。

　　周围是惊魂未定的吴邪、喋喋不休抱怨的王胖子、正在检查镶玉漆棺的吴三省和潘子。人声嘈杂，却仿佛与我们两人隔绝。

　　张起灵将所有翻涌的疑问，再次死死压回心底。他只是看着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而沉默的眼神。

　　洞窟深处，九头蛇柏的阴影摇曳，如同潜伏的巨兽。七星鲁王宫的秘密尚未完全揭开，而我知道，在张起灵眼中，我本身就是一个需要他亲手解开的、更大的谜题。我握紧了手中微凉的布条，感受着他目光的重量，心头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