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与你》木兮725

3、第三章 默契

　　墓道的阴冷渗入骨髓，我跟在吴三省一行人身后，目光却始终锁在前方那个沉默的背影上。张起灵的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我知道，他看似淡漠的眼底，藏着怎样的警觉。

　　“注意脚下。”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停了脚步。他侧身挡住吴邪前方，黑金古刀已微微出鞘。

　　几乎同时，我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半步，恰好站在一个能与他互为犄角的位置。我闻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是尸蟞。我的手悄然探入衣袋，握住了那枚温热的狐火符。

　　吴三省示意潘子往前探路。就在潘子脚踏上某块石板的瞬间，墙壁传来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

　　“退！”张起灵低喝。

　　然而数支弩箭已破空而来，直指吴邪！张起灵刀光如练，格开大部分箭矢，却有一支角度刁钻地袭向他侧颈。我几乎本能地抬手——并非去挡箭（我知道他避得开），而是精准地将一枚石子弹向吴邪脚前。吴邪被绊得一个趔趄，恰好撞开愣住的王胖子，那支箭“铎”一声钉入吴邪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张起灵回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但我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极淡的疑惑。我方才的动作太快，太精准，不像巧合。

　　“谢、谢谢啊……”吴邪惊魂未定地对我道谢，尽管他自己也没完全看清过程。

　　我微微摇头，目光已转向墓道深处，轻声道：“它们要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潮水般的尸蟞从黑暗中涌出。王胖子骂了句娘，抄起工兵铲。吴三省和潘子也迅速靠背迎敌。

　　张起灵踏步上前，正要划破手掌，我却忽然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动作快得旁人几乎未曾察觉，一触即分。

　　“用这个。”我将一张狐火符塞进他手里，声音压得极低，“省点血。”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知道他的血珍贵，也无法解释这符纸的来历。张起灵看着手中触感温润、画着奇异火焰纹路的符纸，又看了我一眼，没问什么，指尖一弹将那符纸射出。符纸无火自燃，在空中化作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虽不炽烈，却让涌来的尸蟞群畏惧地停滞了一瞬。

　　“嘿！这玩意儿好使！”王胖子趁机泼出汽油，点燃了一片尸蟞。

　　混乱中，我始终守在张起灵侧后方，解决了几只想从盲区偷袭他的尸蟞。我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张起灵挥刀斩杀正面之敌，未曾回头，却似乎总能感知到我的方位，配合得天衣无缝。

　　危机暂解。众人在主墓室稍作休整，研究那七口疑棺。

　　吴邪好奇地想触碰棺上铭文，张起灵伸手阻拦：“别动。”

　　与此同时，我也下意识地唤出声：“别碰！”

　　两人声音几乎重叠。张起灵看向我，目光深沉。我心头一紧，垂下眼睑，假装研究地上的刻痕。

　　张起灵走到其中一口石棺前，用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细细摸索棺盖边缘。在他抬手时，衣袖微微下滑，我的目光瞬间被他腕间一样东西钉住了——

　　那是用特殊手法编织的绳链，末端系着一小块黯淡的黑色石头，与我腕上那条，一模一样。

　　我的呼吸几乎停滞。这是当年在墨脱，他完成雕像后，用剩余的线绳编了两条，一条挂在了我的脖子上。那时我还是一只小雪狐，上师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贵客，你与这雪狐有缘。有时，动物比人更懂沉默。”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腕间，手链的坠子藏在袖中。他是否……也注意到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王胖子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一口石棺的棺盖猛地弹开，一股黑气涌出！张起灵反应极快，一把拉过最近的吴邪向后跃开。我却仿佛预知了危险来源并非那黑气，而是脚下！我猛地扑向张起灵身侧，不是推开他，而是用力踩下他身旁一块即将凹陷的石板。

　　“咔哒。”机括声戛然而止。

　　张起灵稳住身形，扶着被他带倒的吴邪。他看向我，这一次，眼中的疑惑再也无法掩饰。我不仅熟悉墓室机关，更似乎……总能预判与他相关的危险。

　　我避开他的视线，弯腰假装拍打灰尘，心跳如擂鼓。我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墓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手电晃动的光柱。他沉默地走到那口被王胖子误开的棺椁旁，检查里面的情况，仿佛刚才的插曲未曾发生。

　　但我知道，那平静水面下，疑惑的暗流已在涌动。他将所有疑问都压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如同这古墓本身，藏着太多秘密。

　　而我，是他此刻无法解读，却又莫名感到一丝熟悉的新秘密。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张起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腕上那陈旧的绳结。我的心也跟着那无声的动作，轻轻一颤。